在街道拐角,路遇爆爆米花的两个老人。
温暖的春风,明亮的街灯,川流的人群,电动的摇把,用电机吹动的炉火,古老和现代融合在一起,与记忆中在冷风里为养家糊口凄凄苦苦的形象是完全不同的,虽似曾相识,实则大相径庭。很多人驻足,都会买上一袋。他们应该和我一样,并不是为了吃,而是找寻儿时的回忆。
爆爆米花的老人很健谈,不断附和着与路人的交谈。我等了一会儿,为的是听一下那声巨响。老人很高兴,说有人告诉他,他上了报纸。还爽快地对我说:“发个视频。”
现在的零食太多了,物品的流通,让似我们这样的普通人也吃到了以前未曾见到的东西,感觉没什么珍稀的了。小时候,爆米花可是春节才能吃到的。粮食的短缺连爆个爆米花都成了奢侈的事。春节前几天,爆爆米花的开始走街串巷。记忆中他们总是穿着带着补丁的满是油渍的衣服,干瘦的脸上满是风尘。那时候天那么冷,土地裂开了一道道口子,北风中,屋檐下垂着长长的冰凌。小孩子端着白瓷缸子,里面盛着家长量了又量的小半缸玉米粒,上面放着几粒糖精。在期盼的目光中,爆爆米花的人一手拉着风箱,一手不急不慢地转着机器。在一声轰响中,一粒粒干硬的玉米瞬间膨大,在跳跃中绽放出雪白的花朵。我们迫不及待地收起来,赶紧吃一个,没放凉的时候软软的,并不脆,但糖精混合过的甜味却沁入肺腑,这是春节的味道。到邻村的路上有个果园,果园的篱笆栽满高大的荆棘。我们会折几支,在每个棘针上都插上爆米花。绿色的荆棘,白色的爆米花,真像一束盛开的花朵。插在窗台上,一直到过完春节。
我吃了几粒爆米花,没有糖精的原因不甜而且还有烧焦的苦味。老人解释着,现在没有放糖精的,对身体不好。其实这东西含铅量很高,只是吃几个回味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