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几天的小雨让这座城市变的异常寒冷,行走在街边的路人裹着厚厚的棉衣,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寒风所侵蚀,老巷口的大树在一场不期而遇的小雨中光荣的卸去了最后一层盔甲,如同久战沙场的勇士,其年过后,任保持着独有的气魄。
小雨过后的清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尽管身处车水马龙的街道,复杂的气息依旧无法掩盖这摄魂的香气,有人在这香味中欢笑,也有人在哭泣,有人在等一场盛大的繁华,也有人在守护一场落败的残局,不过还好,我们都奔跑着,朝着香气散发的方向。
漫步在悠长的曲径中,路旁大树的最后一片黄叶摇摇欲坠,我驻足观赏,在一阵微风过后,枯叶终究还是挣脱了大树的怀抱,随风飞舞,然后像心事一样轻轻落地,轻的让人心疼,随着枯叶落地我跌入了一场幻境,幻境里山中草木丛生,百鸟争鸣,百花齐放,我与幻境中的人席地对饮博弈,博弈一局接一局,酒也一壶接一壶,鸟儿像是被安装了永动机般不知疲倦的歌唱着,似乎我们永远都不会厌倦这种场景, 我与幻境中的人相谈甚欢,我们如同许久未见的故人般谈天说地,饮酒对弈,空气中那种淡淡的香气越来越浓烈,时间也像被人按了快进键似的飞快的流失着,四季不停的变换着,花开叶落似乎都发生在了一瞬间,连让人惋惜的机会都未曾留下。
直至空气中的气味浓烈到让人窒息,在一阵咳嗽之后我被强行的从幻境中拉回现实,不由得紧了紧衣袖,即使这是一座没有冬天的城市,可山间的风依旧会入骨,我揉了揉双鬓,让自己保持清醒,在手指划过脸颊时我触摸到了滚烫的液体,晶莹剔透的液体流过手背,直到手腕处时变得冰冷刺骨,是何原因我无从得知,或许也没有知情的必要了。
山间的微风依旧趾高气昂的吹拂着,似乎有着不吹落最后一片树叶誓不罢休的决心,曲径的石板台阶上落满了残花败叶,像是在宣誓着一段旅行的归途就是此地,等待着被世间万物所遗忘,抑或像是在向苍天祈求一次重生,以便完成前世的种种遗憾与不甘,前行的脚步很轻,但似乎每一步都能听到枯叶发出清脆的破碎声,每一步都像是听了一个很动人的故事,脚步落下时开始讲述,脚步抬起时故事完结,微风轻抚过后,破碎的枯叶被四分五裂的吹向远处,便再也无法讲述动人的故事了。
空气中有增无减的似乎只有那淡淡的香味,叶落时带有香味,枯叶破碎时亦有香味,就连远处行驶的汽车声也带这特殊的香味。
在空无一人的山间驻足许久才发现,原来这就是时间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