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室内雾气袅袅，让人一进入就感到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得到了放松，要说出门在外，莲生最怀念的应该就是温室了，这古代洗个澡真不是个简单事情，而且这头发就跟施了肥一样，真是长的非常茂盛.....莲生有段时间对于自己身体的变化很担忧，头发长的飞快，胸部也比以前要丰满，臀部也挺起来，要在现代社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去丰胸提臀了，可是自己很担心会不会进入了时光加速器？毕竟穿越这么狗血的剧情都发生了，再来点其它的变化也是说的通的，还有自己的月信，真是奇妙又难堪，五个月没来，来了一次又不见踪影了。还有那香灰制成的......恶....想起这件事还是觉得不要来最好.......自己这跟肖云飞天天睡在一起，自己也不敢再像没成婚之前去撩拨他，他在床上躺了一个月的事情莲生还历历在目……但是美色当前要莲生不心动很难啊........在这个没有手机信号、没有验孕试纸、这也没有那也没有的时代。万一自己怀上了....天啊！这钟灵难不成还要给自己接生啊！

  莲生有一点焦虑，这种焦虑来至于自己的内心，自己不敢相信好事会降临到自己的身上，所以拥有幸福的时间里也会患得患失。

  莲生先一步进到温室，温室陈设还是和之前一样，莲生告诉竹香自己真的不会再睡过去，也不会泡太久，她才千叮嘱万嘱咐的离开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温温的水侵泡在周身，莲生将头发先洗了洗，觉得手都举麻了还没有洗干净样的，突感有一双触摸着自己的手代替了这劳累的活计。莲生回头看见一双熟悉的眼睛，肖云飞不知何时进来，进而帮莲生搓了搓满头的泡泡，莲生说到：“这洗头发现在没有人帮忙真是很难办到啊……你们这不是流行帮妻子画眉吗？我看画眉我不需要...我需要洗头。”肖云飞听见这乱七八糟的话笑了起来，莲生好久没有看见肖云飞这样的笑容了，恍然有点失神。肖云飞用水杯接水帮莲生把头发冲干净，回答到：“看来为夫要将上半身的皮肤留着，以免夫人不堪入目......”莲生听见这话，一时半会不知道如何接茬。肖云飞将莲生抱入怀里，莲生的身躯与肖云飞的紧紧贴在一起，莲生感觉有点害羞，喃喃说到：“你这话说的.....像我是因为你的皮相才嫁于你的.....我只是觉得这个办法好残忍，我以前看过被火伤过的人的伤口，可以说是面目全非。我看钟大人这样避开姐姐，害怕她知道，就可想伤的有多重！而且你知道吗？植皮后还有感染的风险，并不是100%成功的，很有可能......”莲生抬眼看了看肖云飞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肖云飞接口到：“很有可能...我割完了全身的皮，依然不成功.....你是这意思吧？”莲生鼓起勇气，觉得自己应该把自己的担忧说出来，“是的……你知道吗？植皮术不是一般的小手术，这属于专科操作，钟灵就算天资再强，再优秀，他有没有前例？或者说在这个时代里到底有没有人做过这件事情都要打一个问号？再者好吧……你把皮都割了下来，姐姐是恢复了....她再看见你变成那个样子，她会怎么想？难道她不会伤心吗？还有一点，你不能冲动，云飞..你不觉得你现在很危险吗？上次我们在客栈，你那状态真的让人心惊肉跳的，怎么说呢……就好像修罗上身一样的感觉。我作为你的妻子，我有责任有义务对你说这样的话，可能你会觉得我自私，不同情理或者说冷血。但是你自己冷静一点，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莲生说完自己又后悔说的是不是太直接了一点，如果肖云飞一意孤行的非要去冒险，自己又能怎么办呢？情与义，道与法，本就是很难两全的事情。

  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白烟，温泉水是从外面引流进来的，可以一直保持恒定的温度，但是莲生现在觉得有点难受起来，倒不是因为这水温，而是肖云飞的眼神，他明亮的眼睛被长长的睫毛所覆盖， 黯然的仿佛被遮住光彩的月亮。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身上，那种孤独又无助的情况让莲生后悔自己刚才说的太过于直接。肖云飞松开了手，缓缓走到了温泉的一个角落里靠着石阶坐了下来，抬头看着莲生说道：“你过来，我给你说个故事……”莲生也划了过去，肖云飞开口道：“那还是我很小的时候，是个冬天，我记得已经下过第一场雪了，有一天我在后花园的池子边玩耍，祖父还没有去世，我的父亲也出府去了。我唯一的玩伴就是姐姐，池面结上了一层冰，我和姐姐将木头做的小船在冰面上推来推去，觉得好开心。然后我实在太调皮了……竟然爬上了池子在上面蹦蹦跳跳，姐姐不停的叫我下来，她越喊我越跳的欢，结果...随着一声脆响....冰碎了，我掉了进去。姐姐吓的要死，四周又无人，她也不知道是应该去前院找人来帮忙，还是去救我……看着我在冰里挣扎，结果她还是跳了下去，辛亏被找我们的乳母发现，才救回我们姐弟俩的小命。所以你现在应该知道为什么我会愿意给我姐任何她需要的东西，因为我这条命是她几次不顾生死换来的.....而这一次..很明显就是针对我的...可是姐依然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保护我。莲生...你现在明白跟我姐比起来，我这副皮相有什么重要的？”莲生没有接话，她确实很难理解这种情感，自己虽然有弟弟，但并不是同父同母，而且对于自己的原生家庭，她也一直没有找到归宿感。一个自我形态不完整的人很难与别人产生共情，肖云飞看莲生没有接话，继续说道：“莲生，你和湘楚楚很像，在外人看来基本就是同一个人，但是我很清楚知道你不是，你觉得皮相重要还是里面重要？”肖云飞指指自己胸口的位置。莲生现在才发现，自己对于爱的定义是不是太过于狹隘了一点，她一直认为爱是一种冲动或者说是一种奋不顾身的感觉，现在看着肖云飞才明白，原来看见自己喜欢的人得到幸福，自己所作出再多的付出也是甘之如饴……莲生对着肖云飞说道：“你如果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吧……我不再阻止你了。”肖云飞看见莲生那表情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说的太重了一点，毕竟换谁也不愿意面对一个满身都是疤痕的丈夫，于是将莲生圈入怀中，吻了吻她的额头说道：“这样吧……我答应你，不动上半身？”莲生扭了扭身体说：“这植皮你当是卖猪肉？还选来选去？”“哈哈哈哈哈哈哈......”肖云飞猛然听见这比喻笑得停不下来，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弯弯成月亮的眼睛，让莲生沉醉于其中，莲生扑进了肖云飞的怀里，低低说到：“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出事.....”肖云飞吻了过来，将莲生从水里抱出了温泉，拿张大毯子一裹就从后门钻回了屋内......

  钟灵看着水娄里的活鱼，思考来思考去，还是觉得要去找莲生问问，于是就跑到内府门口要竹香通传一声，竹香看莲生未从温泉正门出去，还以为她还在里面，于是转到内院，看见房门也关的紧紧的，就想进去收拾一下准备开饭，正准备推门而入，依稀听见有娇喘声，羞的小脸一红，转身就走了……出了小院又看见钟灵在那等自己，定住脚步整理了一下心绪才走过去说到：“嗯……夫人估计累了，睡着了，过半个时辰我再去叫，你看行么？”钟灵痴病又上头了，急着说：“那只半个时辰你就去叫一下？成吗？好竹香...我心里急的不得了……你行行好。”竹香一听这话，有点不高兴了，将手绢一丢说到：“哼！你以为我是故意不去叫的？要去你去！”剁了下脚转头就走。钟灵看见竹香生气要走，竟然伸手就去扯竹香的手腕，竹香唬了一跳，慌的四下张望，看着钟灵白净的脸上愁云密布不免又心生怜惜，更脑海里浮现出刚才听见的云雨巫山之音。急忙扯开钟灵的手到：“知....知道了！”然后就跑了。留下个钟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原地踏步。

  竹香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又再次来到肖云飞主卧前难道：“嗯……城主，钟大夫找夫人有急事，已经等了一会儿了……您看？”里面传来肖云飞的声音：“好，稍等一下。”竹香就又回到内院门口看见钟灵痴不痴，呆不呆的站在那里，又摸摸自己刚才被扯过的手腕，竹香掩饰不住的笑了起来……

    莲生听见竹香喊话的声音，知道肯定之前已经来过一次，想起自己刚才的景况娇羞的在肖云飞胸前捶了一下说到：“好呀……肖大人，白日宣X……这传出去我名声都被你带坏了……”肖云飞摸了摸莲生的脸回到：“都说红颜祸水，这到底是你祸害我？还是我祸害你？夫人。”莲生边穿衣服边说：“那长成你这样....能怪我吗？赶快起来！钟大夫等急了可不好。”

  肖云飞和莲生一前一后的走出房门，往外没走多远，就看见钟灵在那自言自语的嘀咕，莲生冲钟灵喊了一声，钟灵回头看见他们夫妻忙走近说到：“肖大人，夫人，您带回来的鱼我研究了一下不得其法，所以想咨询一下夫人对于曾经看过的用法还记得多少？”莲生开口到：“我记得.....我是在一次新闻上看过的...先将鱼皮取下来，然后将里面的鳞片，肌肉组织、毒素、还有其它的杂质全部去除，罗非鱼皮中胶原蛋白与人类皮肤的胶原蛋白惊人的相似，并且其含量比人类皮肤中的胶原蛋白含量还要高。罗非鱼皮也能非常好地促进皮肤细胞的粘附，带动皮肤真皮层纤维细胞和角质形成细胞的增殖活动。再将鱼皮拉伸到10-20厘米左右，分成薄片冻起来，这样取出来后更有弹性，而且也不需要频繁的换药。只是我们只找到两条，还不清楚是不是，这是其一，其二就是我这是看新闻看来的，具体实施的办法中间的细节还要自己摸索。”钟灵边听边思考，然后他接话道：“用鱼皮这个办法不是没有先例，“鱼皮衣”是鱼皮部赫哲民族服饰中最具特色、最为显象性的服饰，也是识别这一民族唯一的标志，它起着族徽的作用。其精湛的鞣制技艺堪称一绝，虽制作繁琐，从这点来看，鱼皮可以制作衣服，那么它的弹性肯定是很好的，至于能不能促进伤口的愈合.....”钟灵猛然看见自己的右手，脑中灵光一闪，就对肖大人说：“我有办法试验了。”然后就快步往后院方向走去，莲生疑惑的看着肖云飞，示意跟上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人来到后院，六只眼睛齐刷刷的盯着水里的鱼，钟灵将较小的一条捞出来，然后小心的放在干燥的位置，害怕破坏鱼皮只能静静地等待它的自然死亡。趁这功夫，钟灵又是准备刀片又是准备冰块的，忙的不亦乐乎，莲生看着钟灵那模样说到：“这钟大夫，一直都这么可爱？”肖云飞说到：“岂止可爱，他很热忱，要不是因为我，他进太医院或者名扬四海都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他父亲对他期望很高，姐姐出嫁后，他父亲将他送去深山老林向一位得道什么仙人学习了很久，回来后就接管了肖府的工作，这么多年....如果没有他...可能我早死了……”莲生牵着肖云飞的手说：“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现在您可不是一个人....我还要靠您吃饭过日子的，您要死了我怎么办？”肖云飞轻轻笑了笑说道：“可以改嫁的，我没有那么自私。”“什么？改嫁？亏你说的出口.....反正我没改嫁的打算，要你死了……我就去跳河。”莲生想到这里，觉得心里堵的很，要肖云飞真死了，自己就没有在这里待的必要了，该那来那来，该那去那去。肖云飞没有回答，而是看向了别处。

  几个人看着那鱼嘴一张一合，一张一合，终于咽气了，钟灵也准备的差不多了，零零散散一堆小物件，钟灵先小心的剥开鱼肚，尽量切口平整，然后用小刀小心的去除骨头、肌肉及其他杂志，一直到只有薄如纸片那么细致了，钟灵再小心的将鱼皮放入冰里存放，这消毒的一步难住了钟灵，他又思考了一下，跑进厨房抓了把盐糊在了鱼皮上。莲生看着他忙进忙出，也想帮忙，钟灵示意她别动，这对肖云娘太重要了，钟灵容不得出半点差错。眼看马上就要天黑了……突然追风从外面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人，肖云飞看见是谢林，而且手里还提着一个鱼篓，谢林进门后，看见肖云飞笑着说到：“前天早晨4点小黄就下河捉鱼，好不容易又捉三条，但是个头不大，这不，我快马加鞭的立即给你送来了。”肖云飞看着疲惫的谢林拱了拱手说到：“谢兄，多谢您的帮助，追云，赶快带谢城主去客房休整一下，马上用饭。”谢林将鱼篓交给钟灵后，对着莲生说到：“盈月也要来，可是这样脚程就慢了，她记挂你，要我向你问个好。”莲生开心的笑了笑，对谢林说到：“改日一定亲自去接盈月来府上小住，到时候谢城主可要赏脸。”谢林向肖云飞示意后就跟着追风往客房走去……

  钟灵突然又多了两条鱼，开心极了，为了保险起见他并未急着开膛破肚。而是用清水将养起来。

  肖云飞一行人为了感谢谢林特意准备了一桌上好的饭菜，谢林在肖府用了晚饭后，并未歇住一晚，而是拜谢后赶着回城。肖云飞问到：“谢兄，何必这么着急？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么？谢林回答到：“哎....我这是因为知道你急用，才特意赶来，渔城马上要进入防汛阶段了，我发现河防有所损坏后就立马上书朝廷，就等着朝廷拨款修建，可是一等再等，这时间都过去好久，一直没有下文。哎....我只能日夜派人巡查，将沙袋装满以备后患……这出来又回去大约得三天左右，所以我实在不放心，只能立马回去。”肖云飞沉吟片刻后说到：“我明早就上朝，一定要帮你把拨款的事落实下去。既然谢兄身负重任，肖某也不便多留。”说完就安排追风准备马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