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接着认识中医学的主要思维方式之系统思维和变易思维。
系统思维包括整体宏观思维和天人合一的思想。中医学认识问题是把自然看成了一个系统,把人也看成一个系统,而且自然系统和人体系统是相互联系的统一整体,系统之间的联系都是由气来进行沟通的。《素问·天元纪大论》讲到宇宙万物的产生时有这样一段话“太虚寥廓,肇基化元,万物资始,五运终天,布气真灵,揔统坤元,九星悬朗,七曜周旋,曰阴曰阳,曰柔曰刚,幽显既位,寒暑弛张,生生化化,品物咸章。”说明整个宇宙是太虚一元之气发生分化而来,所以大千世界一气相牵,世界万物存在着普遍的联系。道家著作《老子·四十二章》中说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儒家著作《易传·系辞上》记载“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所谓一或太极是强调世界的本原性、统一性和连续性。我们前面讲到的整体观念就是整体思维的具体体现。
天人合一思维源于道家。《老子·二十五章》中说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法就是效法,道指的是规律,是宇宙万物的本原和规律。天地人称之为三才,天道、地道、人道其规律和法则是相通应的。天人合一包括天人同气、天人同构、天人同律。天人同气指的是天地人同源于一气,比如《素问·宝命全形论》说“天地合气,命之曰人”;天人同构是说天地人有着类似的结构特点,如《灵枢·邪客》说“天圆地方,人头圆足方以应之;天有日月,人有两目;地有九州,人有九窍;天有风雨,人有喜怒;天有冬夏,人有寒热,此人与天地相应者也”;天人同律说的是天地人的节律相同,前面整体观念中我们也介绍了年节律、月节律和日节律,大家有兴趣的可以去看一下。
第三种思维方法是变易思维。变易思维是指在观察分析和研究处理问题时,要注重事物的运动变化规律。变易就是改变、变化,变易思维突出体现于《周易》中。明代医家张景岳在《类经图翼·医易》中指出“天人一理者,一此阴阳也;医易同源者,同此变化也。”是说宇宙间的所有事物始终处于不断的运动变化之中,在运动变化中维持和谐的状态,人的生命也是如此。变异思维就是在运动之中不断的变化(恒动变化),在动与静之中达到协调平衡(动静相召),也就是达到中和的状态(中和思维)。
下面我们先来谈谈恒动变化。恒动变化是说运动是永恒的,比如我们常说的生命在于运动。生理状态下人都有生、长、壮、老、已这一生命的动态过程。变化无处不在,从襁褓中的婴儿到翩翩少年,从而立之年渐渐成为白发老人,这是自然而然的变化过程。病理情况下,病情也在不断的变化,我们在前面介绍的辨证论治讲到一个病在不同的阶段会形成不同的证,就是疾病不断变化的结果。
事物变化的原由称之为机,《庄子·至乐》中说“万物皆出于机,皆入于机。”机在《说文》中这样解释“主发谓之機”是指弓弩上发射箭的机关,相当于枪上的扳机,引申为事物的关键。比如气的升降出入运动称之为气机;精神情志的变化叫做神机;疾病变化的关键称为病机。所以唐代王冰说“得其机要,则动小而功大,用浅而功深。”
中医学非常重视和强调事物的运动发展和变化,所以提出了治未病的思想。主张未病先防,既病防变,愈后防复,这种防患于未然的思想对于增进健康具有积极的意义,也是运动变化的观点在防治方面的运用。天地万物变化的本源在于自身的内在动力,也就是阴阳的运动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