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我爸妈那边,全家提前吃了团圆饭,现在人已经在多爸湖南老家烤火中。儿子说,过年好无聊啊...
对他来说,过年除了要回老家见很多不认识的亲戚,收一些很快就要上缴的红包,似乎没有其他值得期待的事情了。
我小时候可不这样!一到腊月,年味就很浓了。
每家门口都开始晒鱼、晒肉,还有蒸熟的糯米要晒干成“阴米”,才能保证在年尾那几天演变成家家户户必备的炒米(图一)和麻叶子(图二)。这些都需要老天爷给面子。总会听到爷爷奶奶们吩咐孩子们,快快快,今天要“抢太阳”,把这些都拿出去晒!
到了小年,就开始正式忙碌起来了!各种过年吃的小茶点,还要打糍粑,做豆腐...没有个三五天下不来。
这种忙碌有时候不仅需要全家协作,有时还会上升到左邻右舍互相帮忙才能操作有序!
比如下图,我们老家叫做“翻饺子”,其实就是麻花的简易版。因为空间和器具的有限性,往往需要半成品和成品同步进行,这就需要人力的资源调配。
左邻右舍会提前做好协商,今天你家,明天他家,互相帮忙,一起说笑,好不热闹!各家的主妇们也免不了暗暗比较,谁家的味道做得更好,来年要好好讨教。
作为孩子,我最喜欢奶奶熬麦芽糖的那天。想来未必是真的有多喜欢吃,只是麦芽糖留下了甜蜜味道,是记忆里最简单最初始的美食体验。
腊月二十九,每家的男主人开始“打扬尘”。也许他们一年之中都难得主动做一次卫生。但这一天,男人们一定会充满仪式感的戴上口罩和帽子,像蒙面侠一样,绑在竹竿上的扫帚成了他们手里的剑。上上下下,剑气所向披靡,满屋子焕然一新,内心涌起满满的成就感。
这天打完扬尘后,在一段时间内就不要动扫帚了,尤其是初一至初五,否则会扫走好运,扫掉财气,会破财招灾。特别是大年三十晚上和初一早上放的鞭炮,那叫“落地红”,象征着一家人一年的财气和喜气,绝对不能扫出去。
大年三十下午,父亲郑重的拿出自己拟写的对联,站在门框外,瞧好门框贴春联的高度和宽度,定好位置,指挥站在凳子上的哥哥,涂上奶奶用面粉熬煮出来的浆糊,轻轻贴上红色的春联。新的一年就这样来了。
现在不仅仅是孩子们觉得过年没有意思,大人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如今,我们不再需要自己花很长时间的筹备和辛苦,只要花钱就能买到想要的。一切变得更简单和方便,也让人与年之间更平淡和疏离。
终归,只是因为我们失去了“过年”的参与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