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时光


这地方很美。一条不宽不窄的河,清清的河水,自北向南轻轻的流淌着,两旁低的草高的树,都已美的无法形容。贡小棠和余大孟这一对小夫妻,住在河西的小楼里,新时代的才子佳人,为柴米油盐忙活着。河的东面有一村庄,村庄的后面,冬天是麦田夏天满是稻花香,麦田的北面还有一条小溪,溪水的南面长着一排杨树,笔直的干仿佛要直冲云霄。

严小船的家,就住在河东面的村庄里,贡小棠的娘家也在这个村子里。她俩同岁,是从小到大的玩伴儿。但到了22岁,大学毕业的时候,贡小棠就找到了自己的夫君——住在河西的才子余大孟。贡小棠和余大孟结婚以后,夫妻二人双双到大都市赚大钱去了,只是逢年过节才会回来。严小船却和大学时的男友拜拜了,因为她选择了回家,选择了在他男友看来特别不现实的职业——自由写手。

严小船是个有想法很孝顺的女孩,为了使自己窝在家的日子更舒心,也让爸爸妈妈不用唠叨,严小船几乎是废寝忘食的写东西,可以算是多产的写手,一般四五篇杂文的稿费就可以和在大都市的一般白领的一月工资相媲美。但是严小船自己知道,她写作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梦。每个月的稿费她都会交一大半给爸爸妈妈,来证明自己的价值和孝心。

有时候爸爸妈妈很心疼,看她整天大部分时间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书桌前、电脑上,没日没夜的读着写着。严小船写东西有个不好的习惯,她不管是半夜还是早晨起床,不喜欢洗脸,最多刷刷牙就开始坐在电脑前,开始写。如果爸妈不催她,她可以每天直到吃饭的时候才洗脸,早晨只喝一杯豆浆。

24岁,麦田时节,但不是过年的时候,要生小宝宝的贡小棠回来了。严小船特别喜欢贡小棠回家。贡小棠打趣她:“除去了多年的姐妹感情,是不是看见了我就像看见了他呀?”一听这话,严小船就会骂她:“要死啦你!才不是呢,只是因为想你啦。”

贡小棠口中的他——陈宇栗,贡小棠的高中同学,也是余大孟很要好的朋友。贡小棠结婚,严小船第一次有意识的见到陈宇栗,也就是说以前无意识的见到可能会有很多次,却都没印象,但那么多次没印象的见过也导致了严小船第一次见到陈宇栗的时候觉得很熟悉很熟悉,按严小船的说法是好像在哪里见过。陈宇栗听到严小船的“好像在哪里见过”,只笑了笑说,我见过你的次数可是数不清了。

自从贡小棠回家养胎,严小船和她见面的机会就又如小时候一般多了。她们俩在一起很八卦。贡小棠生性活泼,爱说爱笑;严小船看似文静,其实也是鬼马精灵。

但自从严小船回家做了自由写手,贡小棠就很是关心起了严小船的终身大事,每次她俩聊天她总想提起严小船的这事,但每次都被严小船说“小棠你真是和我妈一样啰嗦耶”而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这次要生宝宝的贡小棠却大胆的很,即使严小船又说她啰嗦,她也每每提起她的高中同学——陈宇栗。这天,贡小棠又来串门,闲聊的时候,她直接问严小船:“你觉得大栗怎么样啊?”其实陈宇栗比她俩只大一岁而已,但贡小棠说她从高中起就这么叫他了。

“挺好的,你家大孟兄弟嘛!能差到哪去。”严小船笑着揶揄她。

“你不要装傻啦!”贡小棠也笑,“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对不对?”

“那你问的是什么呀?”严小船明知故问,坏笑道。

“那我真说啦?”贡小棠也一点都不示弱,歪着头不怀好意地笑道,“你喜欢大栗,对吧?可是你为什么不和他说呢?”

“说什么?干嘛要说呀?”严小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贡小棠大笑道:“看看,不打自招了吧?!你那点花花肠子能瞒的了我啊!什么干嘛要说啊?!为了你的幸福,你就该说嘛。”

“没有必要啦,我现在这样就很幸福啊!干嘛要无事生非呀!”

“什么无事生非嘛?只是告诉他你喜欢他而已。”

“喜欢他关他什么事呢?!干嘛要告诉他,吃饱了撑的啊!”严小船好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

“小船同学,我今天才发现你还真是个性啊!I服了YOU!你以后后悔可别说我没提醒你!”贡小棠的表情,不知道是太无奈还是恨铁不成钢。

严小船笑着看贡小棠那副“恨恨”的摸样,她想起了她的大学男友——林若西。那曾经的一幕幕似乎像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里……

班主任开班会,但似乎在选模特。她本叫坐在前面第二排的严小船来表演,但等严小船走上讲台,班主任却说了一句话:“严小船,你下去吧,你的衣服不行。”

全班的目光刹时几乎都集中在了严小船的身上:清秀的面容,白色的羽绒服,但却穿着校服裤,和似乎早已被当代大学生淘汰的白色球鞋。全班笑了起来,好在严小船向来是乐观的,对自己的衣着真的好像看待一般,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很在乎自己的打扮。所以对这样肆无忌惮的大笑,仿佛置若惘闻,不声不响的走到座位上坐了下来。

曾有好多同学对严小船说:都大学生了,你怎么还像高中生似的,其实只要你稍加打扮,肯定美女一个。严小船每次对这样的好意都笑笑:等到大四吧,要工作的时候,我再改变自己的形象,现在不用太着急啦。

严小船并不是不爱美的女孩,但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该也不能买漂亮的衣服鞋子,她不愿让爸爸妈妈承受过重的负担,她想让正在读小学也正是长身体的弟弟多加些营养,这些才是当前最关键的。

当然,严小船并没有把同学的好意当耳旁风,她也并没有忘记同学那无心的嘲笑。但她知道什么才是长久之计,更何况自己只是没有模特必需的衣服,做个普通的学生她的衣服够的上档次,反正她也不喜欢参加什么社交活动,也无需过虑什么寒酸了。

然而,就在当天傍晚,林若西到教室找正在上自习的她。这是严小船怎么也想不到的,但她似乎想起了下午在哄笑自己的同学中,她瞥见的林若西是低着头的。

林若西和严小船同一个班主任,他们是同届同系的,严小船一班,林若西二班。林若西是一个很帅很阳光的男孩,很活跃:竞选班长,参加学生会……。据严小船所知,他已有两任女朋友,第一个是他们班的,第二个是学生会的其他系的,都很漂亮,严小船见过,无意中。

严小船记得刚上大学时,第一次见到林若西,她就觉得对他很熟悉很亲切。但他们几乎没有说过话。似乎只有一次,林若西问严小船一个很平常的问题。其它时候,似乎也就是路人式的碰面,一开始林若西仿佛很想和严小船打招呼,但每次严小船的视线都转移了。严小船似乎不想多认识人,虽然乐观,但仅限于熟悉的同学朋友,她的交际面不宽,自己似乎也不愿扩大。

后来,路人式的碰面,严小船便常常看到林若西和他的女朋友。严小船似乎会多看几眼林若西那漂亮的女友。毕竟,林若西是他们系的名人,严小船宿舍的姐妹们也经常会谈论关于他的话题。她从来不发表对他的观点,只是静静地听众人谈他的是是非非。

严小船的沉默,林若西似乎有点别扭。他冷冷地说:“跟我出去走走?!”看似询问,却是强迫。“去哪?”严小船满脸都写着惊讶。“跟我走就知道了!”林若西不容严小船的置疑,拉起她的手就向教室外走,头也不回。严小船晕乎乎的跟着他走,不再询问,有点幸福的感觉,但只是一刹那,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严小船挣脱林若西紧紧的手,林若西楞了一下,走在步行街,有点冷。“你要带我去哪?”严小船忍不住林若西的深沉。“吃饭。”林若西的嘴角蹦出两字后再无话。“为什么?”“不为什么。”“我不去!”严小船掉头就走。“不要,小船,跟我去吧。”林若西拉住严小船的手,突然温和地说。看着小白痴似的严小船,林若西拉着她的手走进了那声名雀起的博雅阁。

严小船是从教室来,白色的球鞋亦有点发黄。她任林若西拉着,眼睛四处打量着同学们常谈的博雅阁,跟着林若西慢慢的走。她看着帅气阳光的林若西,似乎很不自然。林若西好象发觉了,悄声问她:“怎么了?”严小船回答:“没什么。”

林若西便把她带到一个餐桌前,那是斜着的地板,林若西先坐到低处,严小船便只能坐到高座。严小船仿佛很不习惯,便要求到别的地方平座位,林若西坏笑着,严小船也没办法,但却一会就适应了。他们不说话,忽见几个同学在另外的一张餐桌上吃饭,一见林若西便过来说话。严小船把脚伸到餐桌角处,因为她有点发黄的球鞋实在有点失雅致。几个同学似乎又想起下午的班会课,笑了起来。严小船站起来想离开,林若西拉住她让她坐下。林若西沉住脸,几个同学离开了他们。

严小船真的觉得自己该走,这里不是她要来也不是她该来的地方。林若西又拉住她,急问:“小船,你要干吗?”严小船无言,任林若西牵住她的手,两人都站了起来,走在博雅阁的阳台上,无言。林若西面向她:“怎么不说话?”

“小船?小船!想什么呢?”贡小棠看着发呆却洋溢着一脸幸福的严小船。

“恩?噢,没想什么。”严小船回过神来,笑着回答正在三心二意绣着十字绣的贡小棠。严小船不想在贡小棠的面前再次提起林若西,不然她肯定又是猛烈地批判一番他,然后再对严小船说:“既然不能在一起,那么就相忘于江湖吧!”

幸福的朋友总喜欢用幸福的模式去建造朋友的幸福,贡小棠就是幸福朋友中的一员,她喜欢看到幸福的严小船,不愿意她沉浸在没有现在也看不见未来的过去时光里。

贡小棠一边绣着十字绣,一边又兴致勃勃地对严小船说:“咱们明天去镇上吧,好久没逛街了!”“明天逢板桥街吗?”“恩,逢,明天是双日子。”“好啊,我也好久没逛街了。”两人三言两句就把明天的逛街计划搞定了。

板桥镇是一个大镇,镇上的街就叫板桥街,距离严小船住的村子有十二三里的路程,好在道路通畅,交通便利,坐上公交车也就十来分钟。虽然平常严小船不喜欢坐车,独爱骑她那既环保又能自然地做有氧运动还可以悠闲地欣赏道路两旁风景的小毛驴自行车,但这次,她却和贡小棠一起坐公交车,因为贡小棠和她家宝宝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今天是星期六,早上九点多,到了板桥街口,严小船扶着贡小棠下了公交车,忽听一个熟悉的声音:“你们总算到了!”听话间就见陈宇栗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呀?”严小船很奇怪,问陈宇粟的同时,她怀疑的目光投向了贡小棠。

“你猜对啦!是我告诉大栗我们要来逛街的,怎么着他也得尽尽地主之宜嘛!谁让他在王集中学教书的?”贡小棠笑着解释。

王集中学,座落在板桥镇东南郊,在全国甚至于她所在县来说,这都是所不起眼的农村中学,几度濒临被撤消的危险,但是她却有个很大气的名字,取义“王都(dou)聚在其中学”。学校最引以为豪的就是出了个农业部部长,这也是她在全县所有的农村高中都被撤消的环境下还能勉强挺立的原因之一。

“嗨,丫头,看见我不高兴吗?干吗连话也不说一句?”她们下车后,陈宇栗一直在和贡小棠说话,半天才意识到严小船护着贡小棠一直走,却没说一句话。“我没说吗?见你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说的,好不好?!”严小船听陈宇栗喊她丫头,莫名其妙的有点生气,“我和你很熟吗?你干吗叫我丫头!”

“小船,你怎么啦?”贡小棠发现了严小船的不对劲,忙问。

“没什么,你们先逛吧,我到别处转转,半小时后在苏果超市门口见。”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俩。陈宇栗略显尴尬:“小棠,这丫头她……”“没事,也不关你的事,估计又是想到林若西了。”贡小棠望着严小船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林若西有那么好吗?这丫头到现在也忘不掉?”“你下次还是别叫她丫头了,免得她又跟你急。是小船太执拗,都两年多了,林若西从来没和他联系过,她却总还想着他,亲戚朋友给她介绍对象,她都看也不看!那林若西有什么好的,只不过人长的帅些,会哄女孩子开心罢了。真是痴心女子负心汉哪。”

“这孩子,真是。”“你叫谁孩子呢?严小船还是林若西呀?”“林若西?我有病啊!当然是叫小船了!”

“小船可不是你的学生小孩呀,她可比他们大多了,人家也只不过比你小一岁而已!”贡小棠的笑容忽然间又出现了,“大栗,你对小船的称呼还真是多啊,一会丫头一会孩子的,你是不是对她有什么想法呀?”“笑话,我对这么个丫头片子能有什么想法啊?!脾气这么臭。”陈宇栗不屑一顾地说。

“真的?”贡小棠明显有点失落。严小船和陈宇栗,现在是郎无情妾无意,一点戏也没有了。本想着小船喜欢林若西那样的类型,那么对大栗这样的帅哥也会感觉不错的,现在看来,自己真是过于自信自己对好姐妹的了解了。

在贡小棠看来,陈宇栗和林若西有太多相似之处了:帅气、阳光、会说、招女孩子喜欢,都有点优越感,不会轻易说自己喜欢谁的,除非等到女孩已经追到手了,他就会很大方地告诉全世界“这是他的老婆”,不管最终女孩会不会真的成为他的老婆,最起码在一起的时候他会给女孩满满的爱。所以直到现在严小船还忘不掉林若西,而林若西或许早已模糊了严小船的影子,连名字也九霄云外了。

“不过这丫头的性子真是太倔了,我约她好几次出来玩,她都找借口不来。”陈宇栗突然有点懊恼地说,“上次见她还是在你家的时候,没有你她是不是都不出来?!”

贡小棠一听这话,抬头看了看帅气的陈宇栗,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陈宇栗忙扶着她,怕她笑的架势连累她闪了腰伤到宝宝。

“我们也去转转吧!”贡小棠停住了笑,“中午就不一定要你请客了,看小船的态度恐怕是要回去的。”“也好,这样我也省一顿。”陈宇栗也笑道,“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能写文章的,自己一点都不成熟。”贡小棠听着陈宇栗的话,只笑不答。

板桥街东西向,规模和全国所有的镇上街没有什么区别,银行、邮局、超市还有大大小小店面在街的两旁,中间通向北穿过50米的小巷原有一个菜场,新农村后就被搬到了更北的镇政府附近的新建小区里。所以逢集赶街,来板桥老街的人也就是逛逛店面超市,虽然也是热闹有余,但人气明显因菜场的转移被削去了好多,不过这样也使得来老街的人们少了吆喝拥挤的烦恼,多了份来去轻松的惬意。

严小船一个人逛了一会,看看时间,提着买的零零碎碎到苏果超市门口等着贡小棠和陈宇栗,一会就看见他俩正聊着天朝苏果超市走来。严小船忽然觉得陈宇栗很像林若西,不自觉地心里暖暖的。远远地,陈宇栗也看见了严小船,朝她喊道:“嗨,丫头,都买什么了?”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严小船一阵尴尬,微翘的嘴角瞬间没有了弧度,看着走近的一脸坏笑的陈宇栗,刚刚的尴尬化成了怒火:“买什么关你什么事啊?!”

“真是个不识好的丫头!”“你才丫头呢?!”

“你不是丫头,难道是小子啊?!”“你……”“嘿嘿,没话说了吧,我以为你嘴有多厉害呢,不过如此嘛!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啊?”“谁要跟你吃饭啊!”

“你是不敢跟我吃吧?”“谁不敢啊!谁怕你啊!”

“那就是敢吃喽!”“当然了!谁怕谁呀!”

贡小棠见他俩这般模样,笑着打趣道:“你们倒是能吵成一对噢!”“谁要跟他一对!”一听贡小棠的话,严小船的脸立马红了起来。“我看不错啊,正好我还没有女朋友呢!小船,你可以考虑考虑我嘛,你再不找对象就要变成剩女啦!”

“我变成剩女也不要你管,好不好!”“呵呵,你还真喜欢跟我吵架呀,看来小棠的话还真对!”“

谁喜欢啊?!”“那你干嘛跟我吵哪?”“谁让你老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啊!”

“我有吗?”“怎么没有!”

“好啦,好啦,我真服了你俩了!不要再吵了!”贡小棠看着急红脸的严小船,也不得不佩服依旧在那一脸坏笑地看着严小船的陈宇栗,如果不知道他的为人,她肯定会和严小船一起痛骂他一顿,但现在她想只要陈宇栗不真把严小船惹急了就行,“好啦,大栗,不要再欺负小船了!连我都看不下去了。说请我们吃饭的呢?赶快走菜场买菜啦!”

“那还得看严大小姐给不给面子啦,人家要是不去吃我不白买啦?”“去啦,小船刚不就说吃了嘛。”贡小棠不等严小船回答,抢说道,“小船还烧的一手好菜呢……”

“我才不烧给他这种人吃呢!”没等小棠说完,小船就气呼呼的回答。

“唉,没口福啊!不过我可以烧给你们吃啊!”陈宇栗故意叹气道,“怎么样?认识我这样大度的人,就知道自己有多么小气了吧?”

“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怎么能当老师的,怪不得现在的教育……唉……”

“什么意思啊?你!我只对你这样,好不好?你要是去到我们班,你就知道我多么受学生欢迎啦……怎么样?要不要去听我的课。”

“我才不要呢!”

贡小棠在他俩中间,就这么一边听着一边适时掺和着,说话间三人到了老菜场。老菜场还有几家“钉子户”,不愿意搬到新菜场去,这虽然让板桥街的城管很头疼,却方便了如贡小棠严小船这般赶老街的人们。

三人买了菜,来到陈宇栗的学校宿舍,已近11点了。宿舍不大,但干净整洁,没有一般男孩子的邋遢。王集中学虽然是所农村中学,但是住房问题也比较紧张。陈宇栗说自己还是比较幸运的,一来学校就被当了班主任,学校对所有的班主任都有特殊的福利,即为其解决食宿问题:食和班级学生一起,宿是每人约15平米配有厨具的单人宿舍。其他的教师,当然除校长外,一般都要自己在外租房,学校不提供住宿,伙食就更不用说了。

陈宇栗喜欢做饭,照贡小棠的话说就是水平和严小船有的一拼。但吃饭时,严小船有点自愧不如的表情让陈宇栗更加滔滔不绝地大话美食。吃完饭,陈宇栗很厚脸皮地要求贡小棠和严小船负责洗碗,理由是在他做饭的时候她们俩连一点忙都没帮上。其实是他让严小船帮忙严小船不帮,贡小棠要帮忙打下手他又不愿意的。洗碗的活,严小船也没有让贡小棠动手,自己一点也没反驳就连同锅都洗的干干净净,看着坏笑的却呈吃惊状的陈宇栗说道:“吃人的嘴软嘛!再说主人这么厚脸皮的强烈要求,我不能也学他厚脸皮不洗嘛!”

“要是以后我的碗,都能让你……”陈宇栗的脸皮果然真的不一般,“嘿嘿,你都能帮我洗就好了!”

“啊,你还真不是一般人哪,给你三分颜料你就能开染料房啊!我又不是你家保姆!”

“唉,你的理解能力太差了……”陈宇栗叹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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