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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读《滔天洪水》
这部编年史结束了。当一个人合上丘吉尔先生这两千页文字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心情呢?感激,崇敬,也许还有一点嫉妒,因为丘吉尔坚定不移地相信,国界、种族、爱国主义,甚至战争 —— 如果需要的话,都是人类社会的终极真理。这让他对事件的叙述有了某种体面甚至是高贵的色彩。但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些都只是噩梦中的一些插曲,是需要被永远回避的事情。 ——J. M. 凯恩斯对丘吉尔著作《战后》( The Aftermath )的评论
无论是作为作家、政治家、知识分子,还是作为道德个体,这三个人的分量都不尽相同。但值得注意的是,在 20 世纪 20 年代末,他们对世界政局的看法互相印证。
希特勒在 1928 年警告说,欧洲的政治家必须帮助其人民摆脱普遍存在的“政治上的轻率无知”,否则,“北美大陆那位感受到挑战的世界霸主”将把它们都贬低到瑞士或荷兰的地位。
还原世界各国努力构建国际新秩序,并最终承认美国核心地位的过程,将是本书的主要工作。
这一新秩序有三个主要方面 —— 道德权威,以及支持它的军事力量和经济优势。在许多参与者看来,这场大战始于帝国冲突,是一场传统的大国战争;然而它的结束却饱含道德和政治意味 —— 一个联盟的伟大胜利,这个联盟宣称自己是世界新秩序的捍卫者。
人们不愿意未来发生战争,但宣布一个永久的和平是否就意味着,无论其合法性如何,人们都一定能很好地维持现状呢?丘吉尔可以说一些乐观的话,因为他的国家在很长时间里都是国际道德和法律最成功的推行者。但就像一位德国历史学家在 20 年代提出来的那样,如果一个人发现,在这个新秩序里,自己属于被剥夺权利的人、属于下等人之列,就像是和平金字塔中的“法拉欣”(‘fellaheen’),那又会怎样呢?
要想建立并维持一个国际新秩序,其风险归根到底还在于,要施加的道德秩序的可信性、它的优点被普遍接受的可能性,以及被召集起来支持它的军事力量。
美国曾经明确想要扼制的是帝国主义,而它所理解的帝国主义既不是高效的殖民扩张,也不是白色人种对有色人种的种族统治,而是法国、英国、德国、意大利、俄国和日本所进行的“自私”的激烈对抗,这种对抗会把一个完整的世界分割成四分五裂的利益范围。
1917 年 1 月在国会发表的那篇著名演讲中,他曾提出一个目标:没有胜利者的和平。只有这样的和平才能确保美国无可争辩地成为世界事务真正的仲裁者。
正如我们将要看到的,尽管所能利用的资源有限,但战后的劳合 · 乔治政府依然扮演了欧洲财政和外交的枢纽这一前所未有的角色。但这也成为他垮台的原因。 1923 年,连续不断的危机到了最糟糕的时刻,终结了劳合 · 乔治的首相职位,也让全世界看到了英国霸权实力的捉襟见肘。世界上只有一个国家 —— 如果有的话 —— 能胜任这个新的、没有哪个国家曾认真企图扮演的角色,那就是美国。
一战”以来,日本逐渐成形的多党议会政治成为对军部领导权的有力约束。
站在政府而不是革命家一方,政治学家斯坦利 · 霍夫曼( Stanley Hoffmann )在 20 世纪 60 年代为“不平衡和综合发展”提供了一个更形象的说法。他将大大小小的国家比喻成“一条铁链上的囚犯”( a ‘chain gang’ ),一群被捆绑在一起、蹒跚前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