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人变老的标志之一,是开始怀旧。
这就是为什么只有老人才会配得上写“自传”,才会写之有物,而不是无病呻吟,胡编乱造。他们经历过“九九八十一难”, 踏走过万水千山, 人生厚重丰盈,无人可替。
但对所有人来说,不得不接受变老的速度,更无法接受忘却的速度。
大卫·伊格曼在其著作《生命的清单》中提出了一个较为深刻的观点,他认为人的一生中有三次死亡:
第一次是在“生物学上的死亡”,即心脏停止跳动和呼吸彻底消逝时,这时人在医学上被宣告为死亡。
第二次是在社会学上的死亡,发生在下葬或者火化和亲戚朋友给举行葬礼时,人们在社会的层面上昭告全天下一个人的不存在。
第三次死亡则是最深刻的一次,它发生在对那个人的记忆被最后一个记得他的人所彻彻底底遗忘之时,那时这个人就在这个世界上真正意义地消失了。
史铁生在《务虚笔记》中也写道:“许多事都已经忘记在我们的记忆中,不复存在,如同从未发生,谁也再找不到谁。就像我们也是,我和你也是这样,我们是否曾经相遇过呢,好吧,你说没有。但那很可能是因为我们忘记或者不曾觉察,忘记和不曾觉察的事,等于从未发生。”
很多事情,无论当时记忆如何深刻,如何刻骨铭心,如何心心念念,假以时日,原有的记忆念念不忘,然后突然某一天不经意间就消失不见了。——所以还是要写下来,为自己的记忆续航。
偶然听到一首歌叫《岁月神偷》,里面有段话写得非常好,“回忆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晴时有风阴时有雨,争不过朝夕,又念着往昔。”
但记忆也是循环往复而又无法控制的,某些时刻就会偶然想起,恍若隔世,似有若无。却又无法随时唤起,总会有新的记忆涌上来,将其消散去。
有时回头看看自己的文字,虽稚嫩,甚而滑稽,但却打开记忆的闸门,如烟往事纷至沓来,像一部老电影——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
还好我写了下来,如果我们非要给写作一个意义的话,我想写下来,留住记忆,就是它最大的意义。
就像我们生命中遇到很多人,我们短暂相遇,却转身消失在人海……
然后我们生命中又会涌入新的人们,结识新的人,种新的花,如此反复……
人生便是如此吧,让我们懂得珍惜每一次相遇,庆幸每一次相聚,懂得无常才是日常。
忽有故人心上过,时光匆匆春己来。感谢一段光阴,感念一些故人,感遇一叠往事,感恩世间诸多的美好与情怀,让我们的未来,充满希冀。
爆竹一声除旧岁,桃符万户迎新春。
时光匆匆,转眼间,甲辰龙年就已经到来,时间走得均匀,说快不快,说慢不慢,时光不会为谁停留,也不会为谁倒退,它只会一直向前走,不回头。
回首过去一年,我们各自都经历着自己的人生,走着自己的路。——有过顺遂时的春风得意马蹄疾,也尝过低谷时的黯然失落泪涟涟。
但无论遭遇过什么,新年钟声敲响的那一刻,过去的一切就都画上了句号。
凡是过往,皆为序章,所有未来,皆可期待。那些曾经以为走不出的日子,如今都回不去了。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转瞬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金庸也曾借《神雕侠侣》直抒胸臆:到得明年冬天,又有许许多多雪花,只不过已不是今年这些雪花罢了。
你要相信,冬天再漫长,始终都会过去的呀。
一群人急匆匆地赶路,突然,一个人停了下来,躲到一边沉思。
旁边的人很奇怪,问他:为什么不走了?
那人回答说:走得太快,灵魂落在了后面,我要等等它。
过去的一年,或许你也一直忙于前进,在快节奏的生活中迷失了自己。
总是向外索求,你就容易忽视内心,最终过得迷茫痛苦。
新的一年,请停下忙碌的脚步,远离外界的喧嚣,学会在安静中自省,及时疗愈内心。
昨天和大姐相约到深圳华侨城湿地公园,这次我们准备坐地铁到那个地方。
大姐住在福田区,我住在南山区。原本我距离湿地公园是比较近,大姐较远。为了在同一个点能有相约见面的地方,我乘地铁坐到了车公庙,大姐打电话告诉我她也到了,可我转了又转都没有见到人。
用微信发了共享位置之后,却发现相隔似乎“万水千山”,问了乘警,见了面才知道我是在车公庙的-3楼,大姐在车公庙的-1楼。可谓是咫尺天涯吧!
见了面,乘地铁导航到了那个公园。公园里游人稀少,只是一条长长的绿荫蔽日的弯弯绕绕的走廊,长廊两边松柏杂陈,只有南方才生长的植物,奇形怪状。
既然是湿地公园,里面一定有个很大的湖泊,岸边有一眼望不到边的芦苇荡。最主要的是有许多珍惜鸟类,有的几乎濒临灭绝。
顺着那个林荫大道我们边走边聊,像大多数游客一样照了许多照片。突然想起网上有个段子:“现代旅游就是上车睡觉,到景点拍照,回家什么都不知道。走马观花式的旅游。”
如果能够时间自由,一个地方想待多久就待多久,甚至喜欢某个地方在那里旅居一年半载,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深度游。
大姐医院退休了,因为怕冷,早早选择从河南老家赶到南方儿子家,可不见得人人都有那个条件吧?
有一对青年男女手拉着手,不远不近地走着:“这次回去就不过来了,原是想着年前就……。”女孩低低地说。
“我知道,我也是……。”男孩不断点头。
没有常见的“生离死别”,两张年轻的脸上平静,淡定,无悲无喜。
猜想是一对来自不同地方的男女,很快就会回家组建各自的家庭。如同两片落叶,偶然相遇,短暂的交集。“秋风落叶别恋伤,物是人非两茫茫”。然后变成各自的“曾经”和“从前”。
记忆是一个很难捉摸的东西。有些自认为深切地记忆,我们会说,一辈子都不会忘。可需要时不是丢三落四,就是“千呼万唤”不出来,有时却是另一种情况,一个熟悉的背影,一段久远的旋律,一句偶然的戏语,竞变成“永不消失的电波”,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如果你站在童年的位置瞻望未来,你会说你前途未卜,你会说你前途无量;但要是你站在终点看你生命的轨迹,你看到的只有一条路,你就只能看到一条命定之路。
我害怕忘记,我害怕那两个冷漠的字,“忘记”这两个字能使一切珍贵的东西消灭,仿佛不管什么原本都一钱不值。
用史铁生的《务虚笔记》结束这篇文章。
“长的是磨难,短的是人生”。我希望每一个人的一生是热闹幸福的大团圆,而不是张爱玲《一别,便是一生》,变成寂寞苍凉的一个手势,一声重重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