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顺帝可以自制宫漏,藏于壶中,运转水流上下,三圣殿木版上,玉女按时捧簧,金甲神擎鼓,精准无误。
罐鼓凤脖、狮凤飞舞,月宫前有飞仙六尊,其巧思堪称千古一人。
无独有偶,明熹宗朱由校也痴迷于木工活,
朱由校最爱干的事,就是在宫里搭个小作坊,叮叮当当忙活。
他最得意的作品之一,是一个微缩版的宫殿模型,梁柱、瓦片、雕花窗棂一应俱全,精致得像真的一样。
宫人说,皇帝做木工时,常常废寝忘食,连吃饭都得太监催好几遍。
他还喜欢做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比如能自动开合的木箱、会动的木偶,
甚至还有小型水车,运转起来哗哗作响,堪称明朝的“手工达人”。
有一次,他突发奇想,要造一艘木船模型,亲自画图、选料、打磨,忙活了几个月。
船成那天,他兴奋地让人抬到御花园的水池里试航,模型船在水面上稳稳当当,引来宫里一片叫好。
朱由校乐得像个孩子,拍手说:“这船要是放大,准能下海!”
谈及工程巧艺,必称会斑。但会斑的技艺并非世上独有,其造物流传至今的也不多。
汉代的胡实、丁媛、李菊,唐代的毛顺,皆史册有名。
木工皓以巧艺称雄一时,官至都料匠,著《木短》三卷,匠人称他为三百年一遇的奇才。
徐呆以木工起家,官至大司空,其技艺不逊于前代。
他曾为内殿更换大梁,观察后在外另制一栋,替换时分毫不差,无斧凿之声。
魏国公的大宅倾斜,欲修整需数百金,徐呆令人放置千斤沙石,宅子自行校正,主人饮酒间,宅已正,堪称当代的公输班。
以技艺位列九卿,绝非偶然。
喻皓擅长造塔,沐起实寺塔高且精巧,初建时偏向西北,众人多有非议,
百年后却平正如一,因其考虑了地势平坦及西北风高的影响,其精妙如此。
在杭州建十木塔,遇雨后塔身晃动如云,匠人不知原因。
喻皓的妻子笑道:“这简单,只要将每块木板烘干固定,塔就不会晃动。”
按她所说,塔果然稳定。
喻皓无子,只有一女,睡觉时双手交于胸前,有人说这是她模仿父亲的习惯。对其父崇拜至及。
明朝时除徐呆外,谢前、蔡信、郭文英也以木工官至工部侍郎,但名声不显。
梓远轮能教人规矩,却无法使人巧。巧艺至妙入神,需靠个人悟性。
技艺有限,即便如义希的才能,也难登天。
曹元理精通算术,其传承逐渐失其玄妙,非不传,而是后人智慧不足以企及。
如管略的占卜、华佗的医术、郭璞的堪舆、一行的天文、精新的围棋、信联的绘画,皆如此。
后人失其精髓,思谦不及,纵然倾尽财力传授,也不可知其奥秘,堪称鬼神之技。
诸葛武侯在隆中时,客人来访,其妻烹饭,片刻即成。
客人窥视,见木人研磨运转如飞,遂求其法,演变为木牛流马。
益雅子称其无需人工,或真或假,难以分辨。
自武侯后,世上有许多巧幻器物,如自沸端情梳等,皆托名诸葛,真假与否不得而知。
南齐昶冲之受武侯木牛流马启发,造一器,不借风和水,自动行百里。
又造千里船在新亭江试航,日行百里,及指南车等,皆能制造,其巧思堪比孔明。
他的输睡律磨法精辨九极,可惜未能施行。
唐文宗时,命一僧人履除校正塔身,他如履平地,塔身仅用一栈,无需人力,全城叹为神技。
宋代真定木塔十三级,久而中柱欲倒,工匠束手无策。
僧人怀丙量度后另制构件,聚堆而上,替换无声,亦为神技。
国朝姑苏虎丘寺塔倾斜,想要修正需万金的费用。
一僧人称:“我能正之。”独携木片入内,发出丁丁声响,一月后塔正如初,其法不可知,堪称神迹。
这三事极为相似,皆出自僧人之手。
北齐胡太后让人造的七宝镜,三十面各有妇人,手持乐器,打开后,三十六户自动开启,妇人出户前。
唐代马登封后制粒毫,进退开合无需人力,精香粉次第选进,观者叹为鬼工。
王衡以七政万世,堪称巧艺之祖,无人能及。黄帝的指南车、周公的款器次之。
公榆的云梯、诸葛武侯的木牛流马又次之。棘猴、王猪虽技艺超群,但工艺之妙非人力可学。
大凡百工技艺,达极致者为圣,不可知者为神。雕虫小技无益,胜于饮食常人,都是专心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