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拜年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年就离我们越行越远了。今天是大年初四,我们决定去舅舅家拜年。沿着黄阳公路车行约一个多小时,穿过黄思湾隧道,我们便来到了舅舅家。

说来惭愧,这些年来,我很少来黄看望舅舅,更不用说上他们家拜年了。舅舅早年在冶钢工作,退休以后也没闲着,仍一直坚持在外工作,只是现在他彻底地离开了他热爱的工作,真正过上了幸福的晚年生活。事实上,初二那天舅舅一家已经来过我们家给母亲父亲拜年,今天我们过去算是回访。

这一带原来属于冶钢的家属区,两山夹一谷的特殊的地理位置,两边的山坡直到谷底密密匝匝挨挨挤挤建满了房子。尽管那些房子看上去有些旧了,整个给人一种沧桑感,但还是显得雄伟而壮观,折射出它曾经的热闹与喧嚣。从西屏小区上去,顺着坡势拾级而上,我们很快便到了舅舅家。

见我们过来,舅舅和舅娘显得特别高兴。舅娘忙不迭地给我们捧出一大堆水果和糖果副食,招呼我们品尝。我们素知舅娘的厨艺不错,很快她便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我们兄弟几个轮流给舅舅舅娘敬酒,祝他们身体健康,新春愉快,家庭幸福!这一次因为疫情,三年没回家过年的表弟带着他媳妇也千里迢迢地赶回来了,一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那场面很是温馨。

这让我又想起了从前回老家过年的情景。我们一家人从农场回去,舅舅一家从钢厂回来,一大家子人围坐在一起,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外婆伛偻着腰身,迈着细脚伶仃的小脚忙前忙后,她早已准备了一大桌丰盛的饭菜,做了我们最喜欢吃的藕丸鱼丸。她慈爱地拉着我的手,心肝宝贝儿似的叫着,又说我的小肩膀都长这么宽了,都成大人了!眉宇间满是怜爱。

大舅与我母亲一样常年在外,只有在过春节的时候,一家人才会团聚在一起,因此那几天时光显得特别的宝贵,特别的温馨。岁月不居,时光如流,一晃外公外婆已离开我们许多年了,但儿时我们回家过年的情景至今仍历历在目。今天我们给舅舅拜年,这让我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时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舅舅已有些酩酊醉意了,话匣子也一下打开。他聊起了自己从前工作的情景,聊起了自己对世态人生的看法,阐述了健康与亲情的重要!

大弟也有些感慨,当年他一个人来到城市求学,上高中的时候就寄居在舅舅家,一呆就是三年。舅舅家的房子并不宽敞,可还是专门给他腾出了一间小房,给予了他生活上无微不至的关怀,每每提及这些,大弟总是记忆犹新,念念不忘。对于这座城市,对这里的一草一木,他有着更为深刻特殊的感情,他的人生最美好的华年都是在这里度过的。这儿是他的求学地,也是他迈出校门第一次参加工作的地方,这座城市热情地拥抱了他,带给他许多快乐和美好的时光。这儿也是他的伤心地,终于有一天他毅然决然地离开了这儿,去往了南方……

舅娘热情地给我们夹菜,吃到最后,有几盘小菜有些凉了,她又拿回锅里去回炒一遍,她还是像从前一样,一如既往地热情、干练、豁达,让我们有了一种宾至如归如沐春风的感觉。舅舅的兴致很高,他喜欢喝慢酒,在外甥们面前,他真诚地坦露他的心迹,没有长辈的高高在上,没有矫柔和圆滑世故,心灵没有设防……。他是一个文化人,爱讲卫生,爱面子,正直、勤劳而善良,在他身上承载着他们那一代中国人的许多传统美德。在他身上,我似乎又看见了母亲的影子,想起了幼时母亲对于我们的谆谆教导……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吃完饭我们陪着舅舅在城中那座有名的公园转了一圈,然后预备回家。挥手自玆去,一别又经年,我想再次与舅舅见面,大约又会是在下一个春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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