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红着眼说：“你给我服个软。”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答应。
但我现在看到顾南城这般模样，却忍不住想笑。
“晚了，顾先生。”
1
夜深了，整个城市逐渐开始寂静，而在城南的一间别墅里，却是热火朝天。
窗帘半拉着，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轻轻地洒在相互纠缠的两个人身上，像快要窒息的鱼儿，女孩仰着脖子，难耐地娇喘，身上的男人看着自己怀里人的样子，沉沉的笑了笑，他紧紧握着怀里人的脚踝，低声蛊惑到，“宝宝，再来一次，嗯？”
女孩微红眼角含着泪，瞪了他一眼，哼哼唧唧，“不要，说好的最后一次。”
一副不高兴的小模样，加上如猫儿一般的娇嗔，更显媚态，看得让男人身下一紧，也就不管不顾起来，直接凶狠狠地吻上那让他心痒难耐的红唇，厮磨间，低声道：“口是心非的小东西！”
不管身下人儿的挣扎，开始又一轮的攻城略地。
......
清晨一缕阳光偷偷跑到房间里，看见里面的狼藉，羞红了脸。
清若揉了揉眼睛，睁开眼看着身边熟悉的男人，有些恍惚，突然有些想不起当初自己是怎么喜欢上他的。移开放在腰上的手，她轻轻的从男人怀里退出身子，背对着他捡起乱扔在床边的衣服。
突然，一双手揽上她的腰，紧接着后背落入熟悉的胸膛，顾南城闭着眼，用头蹭了蹭她的脖子，“怎么起这么早？”清晨的声音带着些未睡醒的沙哑，耳朵有些痒。
清若顿了顿，继续手上的动作，“陆老师的画廊快装修好了，让我今天过去看看。”
顾南城没有松手，清若皱着眉看着他，“放开呀，我要快点收拾呢。”
男人突然低低的笑了笑，狠狠地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没良心的小东西，喂饱了就不认人了，嗯？”说完又捏了捏手里的肉。
清若没有说话，用力挣开身后的男人，揉了揉腰，昨天闹得有些过，腰上留了好几个印子。
顾南城看着她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知道昨天把人疼得有些狠了，就没再缠上去，小心翼翼地哄着，“今天时家的小儿子回来，晚上有个聚会，你陪我去，好不好？”
清若背对着他，停了穿衣服的动作，过了一会才说：“不想去，我晚上和陆老师一起吃。”又怕顾南城不答应，继续道：“师母今天回来。”
清若是个孤儿，陆老师一家对她来说就和亲人一样，顾南城知道这些，便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2
清若靠着车窗，呆呆地看着外面，一种自己就像被锁紧在牢笼，孤单且无趣的感觉在心中蔓延开来，顾南城看着身旁的人，突然有些烦闷，最近她总是这样，一言不发，于是停了手上的工作，想了想说：“若若，我们晚上谈一谈，好不好？”
清若仿佛没有听到一般，车刚好开到了画廊，她没有说话直接下了车。
陆向北听见推门的声音，转头看着来的人，指了指墙上的画，“小若，你看这画怎么样？”
画中重山叠嶂，绿意丛生，细细一看，山的深处一只小鹿探头探脑，灵动活泼，清若看着画，目不转睛的认真说：“画中的山脉由近及远，色彩逐渐变淡，画作底部的动物和远处隐隐约约的村落，添了些生气，让这画不仅仅只是简单的风景画，反而更具了浓烈的人文气息。但笔法带着些稚嫩，应不是出自您的手吧？”她冲着陆老师调皮的眨了眨眼。
陆向北佯作气恼的看着她，“你啊你，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姑娘，没个正经样。”
他把目光转回画上，又笑了笑说：“这幅画确实不错，但比起你的《鹿意》还是有些不足，但时燃那孩子还年轻，没准过几年就超过你了，你可要小心。”
清若专注的看画，笑了笑，没有在意陆老师的话，也没有注意到什么时候走到身边的少年。
“时燃，这就是你一直念叨着想认识的师姐，清若。”陆老师虽然是对时燃说，但眼睛却笑眯眯的看着清若，。
她转头，便看见一个高高瘦瘦的身形，因为逆着光，脸看不太清楚，只听见少年声音低沉，“这个姐姐这么好看，叫师姐有些老气了。”
这时画廊的灯突然亮起了，清若眯了眯眼睛，看清了少年的脸，单眼皮高鼻梁，没什么特别的，但就是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她暗自想，皮肤可真嫩啊，果然还是年轻好。
陆老师看着清若没说话的意思，就接过话头：“好你个小子，几年不见，胆肥了是吧，连你师姐都撩？”
时燃只是看着清若，不说话，到最后离开也没喊她一声师姐。
晚上，清若跟着陆老师去了他家，师母的手艺很好，清若看着桌子上的菜就感觉饿了，师母看着嘴巴塞得鼓鼓的小姑娘，忍不住笑着说：“慢点，又没人抢。”
清若笑了笑，又加了一筷子，师母看得小姑娘吃的开心，自己心情也变得轻快了些，一时没控制住，“我们清若有福相，将来找的男朋友肯定疼你。”
陆老师看了眼停住动作的清若，掩饰性的咳了咳，对妻子说道：“食不言。”
回去的时候，陆老师送她出门，看着门口没有那辆熟悉的车，有些疑惑，“顾南城呢？他没来接你？”
清若看着手机里刚叫的车，轻声说：“他有聚会，赶不过来。”
陆向北叹了口气，继续说：“小若，你知道的，顾南城他要结婚了，你以后......”话说了一半便不知道该怎说了。
车也刚好来了，清若坐上车，回头冲他笑了笑，“老师，您放心吧，我有自己的打算。”
回到公寓，清若换了衣服直径去了浴室，洗完出来，才看到手机有好几通未接电话。
她看着窗外的车辆，忍了又忍，还是拨通了电话，没响几声就被接通了，传来顾南城未婚妻甜得发腻的声音：“你好，南城他去洗澡了，请问有什么事吗？”
清若没说话，直接挂掉电话。
洗澡，真是老套，跟了他这么久，怎么可能连备注都没有，她看着玻璃上的自己，冷冷的笑了笑。
说起来顾南城要结婚这件事，清若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那天她和往常一样陪顾南城去参加晚宴，因受不了那些虚情假意的讨好和别人看她的眼神，索性躲在一边的阳台上抽烟，这时，有两个打扮十分显眼的女人从另一边走出。
清若看了眼，呵，真是哪里都有她们。
不想回里面也不想和她们打招呼，于是往一边的帘子里躲了躲，就听见她们其中一人说：“不过是个玩意儿，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另一个人：“你可小心点，这话不能乱说，你难道不知道顾南城多宠她吗？”
清若虽看不到说话人的表情，但能感受到说话人的不屑，“呵，能有多宠啊，顾南城就当她是个玩意，她怕是连人家快要结婚都不知道吧。”
“祖宗，你可声音小点，这件事要是让他那小玩意知道了，看顾南城怎么收拾你们家。”说完便直接走了，也不管另一个人跟没跟上。
清若看着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原来是要结婚了，怪不得最近这么忙，可是为什么不告诉她呢，难道这还能骗她一辈子？
3
十月的玉龙山还带着些秋天的味道，落叶零散地铺在山道上，踩上去很软和，有种走在云端的感觉，因为树叶差不多都掉光了，眼前的风景更为开阔，大团大团的白云缠绕着头顶的山峰，远远望去感觉就在眼前，等爬上去才知道，连一丝角都摸不到。
清若和往常一样上山采风，刚出村口，就看到一个瘦瘦高高的身影，好像在哪见过，一时想不起来。
今天的天气很好，太阳早早的就出来了，山里的雾气散了几分，清若沿着每天走过的山路，一步一步的向上走，可能是心情有些好，没注意脚下，突然一滑，她闭着眼睛暗想，完了完了，又要摔倒了。
过了几秒，没有感到想象中的疼，而是落入了一个带着青草味的怀抱，抬头便看到了那个冷清的少年，一时忘了说话。
“怎么，才多久，姐姐不认识我了？”少年勾了勾唇，直直的看着她说。
清若急忙推开他，站直身子，一双桃花眼微眯，冷冷的看着他道：“你怎么会在这？”
时燃看着她推开自己，眼里闪过一丝不愉，继而恢复如初，“姐姐能来，我就不能来，听说陆老师说姐姐你的《鹿意》就是在玉龙山采的景，就想过来体会体会，说不定也能和姐姐一样，有感而发。”说完冲清若眨了眨眼。
清若看着他的眼里没有躲闪，不像骗人，但又不放心的说：“只有你一个人来，对吧？”
时燃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知道她小脑瓜里在想什么，笑着点了点头，“姐姐，放心吧，只有我一个来。”
清若没有说话，转身走了，时燃也再没跟着，拐进另一条山路。
快到中午，山里的太阳越发大了起来，清若看着眼前的风景，没了想要继续的感觉。
下山时，两人又碰到了一起，谁都没说话，到也没觉得尴尬。
快到村口时，时燃突然说了句，“姐姐，顾南城，在找你。”
那三个字让清若晃了晃神，但很快就冷静下来。
她目光泛冷，“怎么？你想去告诉他我在这。”说完自嘲的笑了笑。
突然发泄一般吼道：“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就这么上赶着给人当三吗？”说完便气冲冲地头也不回往前走，手在这时却被拉住，时燃紧紧的看着她，一字一句，认真的说：“不是的，姐姐，我很佩服你。”
时燃看着她的眼睛亮亮的，里面好像闪着光，就像玉龙山夜空中的星星。
这让她想起第一次见顾南城时，他的眸子也是般亮晶晶的，叫人心生喜欢，忍不住想靠近。
清若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懊恼，怎么又想起他了。
老实说，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顾南城了，其实，一开始她就知道顾南城不会娶她，但美好的事物总是让人心生向往，所以她也想贪心一点，让顾南城爱她。
一点点就好。
但正如所有幻想都会被现实撕碎，她和顾南城也不例外。
那天晚上，当清若听到顾南城要结婚的时，第一反应是想找他问个清楚，但又想了想自己好像没有资格。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顾南城正在和什么人说话，本想离开，但两只脚却好像不听话一般，向顾南城走去。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离顾南城很近了，于是便下意识躲到他们背后的墙后，好在顾南城也没注意到她，继续和那人说着商业上的一些事。清若听了一会，觉得对话内容过于无聊，正想离开，就听到一人说：“南城，你业务范围本来就超我们一大截，现在又和冯家的结亲，这下我们以后别想超过你了。”一群人哄笑一堂，突然一人话锋一转：“只是不知道清若小姐要是知道了，南城你怎么办。”
清若缓缓往外移了一步，从这个角度，她正好能够看到顾南城所有表情，只见他眉宇间带着掩盖不住的得意：“还能怎么办，继续养着呗。”说完就有人一脸谄媚，附和道：“对啊，不过是一个玩意儿，顾总怎么会放到心上”
清若捏了捏发冷的指尖，不想再听下去，转身便离开了，所以自然也没有看到顾南城看着那人逐渐冷下来的眼神，凶狠的眸子里带着一丝戾气，那人也不敢再多说一句，神色悻悻赶紧转移了话题。
4
因为旁边有个聒噪吵闹的时燃，清若很少再有时间想起顾南城，转眼就进了十一月，山里就开始变得冷了起来，没到中旬，已经下了好几场雪，听新闻上说，玉龙山已经大雪封山了，清若看着银装素裹的雪色，心里想等她出去，顾南城应该也结婚了吧。
突然肩被拍了一下，“姐姐，看什么呢？”说完不给她反应，时燃就给她糊了一脸雪，然后就跑了。
“时燃！”清若漂亮的眸子染上怒火，瞪着穿的像个熊的时燃，随手抓起一把雪，追了上去。
到了晚上，山里又开始下起雪，阿朗叔家的后院有个小锅炉，清若站在走廊上就看见他往里面又添了些碳，转身，阿朗叔也看到了她，“小若，外面这么冷赶紧回屋去！”
清若笑了笑，“阿朗叔，屋头太热嘞，你碳加多了，要赔钱的。”
阿朗叔也跟着笑了笑说，“热些好嘞，我还怕冻着你们。”
清若看着阿朗叔的背影，嘴里有些泛苦，便从口袋拿出烟点燃，一股清凉的薄荷味从肺里蔓延，她想起第一次见到顾南城。
刚上美院的清若不知道因为什么就被陆老师看中了，便跟着他去家里学习，加上师母人也好，她也愿意经常去。
有一天，陆老师突然打电话给她，语气有些着急，说师母生病了，自己现在又在外面顾不上，能不能让她去照顾一下，清若一听立马答应了。
清若站在门口，理了理跑乱的头发，按了门铃，开门的人却不是师母，而是一个陌生男人。
那人穿着灰色的运动服，头发可能因为刚睡醒有些乱糟糟的，一双黑色的眸子不耐烦的盯着她。
清若有些傻了，想难道老师搬家了，又看到男人不耐的眼神，便支支吾吾道：“对不起，好像敲错门了，我以为这是陆老师家......”
男人看着门外的小姑娘慢慢变得红红的小脸，被吵醒的燥意渐渐消散，忍不住笑了笑，往后退了身子，“进来吧，你没敲错门。”
....
这边，时燃好像听见清若说话的声音，便出了门。
只见女人半倚在栏杆上，一只手里夹着烟，薄薄的烟雾从那红唇里缓缓散出，烟雾隐了她的些许面容，人美的越发不真实，就像烟雾中的妖女，仿佛风一吹便消失了，时燃不喜欢这种感觉，他清了清嗓子，走上前，认真的看着她。
“姐姐，我想试试。”
清若没有看他，眼睛随意看着远处黑漆漆的山脉，“有什么好试的，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时燃突然一把揽过她的腰，声音有些哑：“姐姐，我想，教教我好不好，嗯？”
说完没等清若反应，他便低下头顺着她手里的猩红含了上去，深深地的吸了一口。
清凉的薄荷味回荡在舌尖，久久不散，就像她这个人一样闯进他的心尖，久久不离开。
清若感觉腰上的手又紧了几分，有些想笑，饶是在糊涂的人也明白了，便也不装了，直接说到：“时燃，我曾经是顾南城的人。”
话音还没落，身上的人却得寸进尺，把头埋进她的脖子里，蹭了蹭，又哼了哼。
清若掐了烟，没有推开人，而是缓缓的把他的头抬起来，看着他的眼睛：“时燃，你知道我为什么离开他吗，因为我不喜欢你们这些人的规则，为什么不喜欢都可以联姻，为什么结了婚也可以在外面继续养人，我真的不懂，也不想懂，也不可能迎合你们这些所谓上流社会的规则，你明白吗？”
时燃看着她认真的说话样子，眼神不自觉落到了那微动的嘴唇上，一时间，好像世界静止了一般，哪里还顾得上她在说什么，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亲上去，于是他便这么做了，轻轻吻上了那喋喋不休的唇，本来只想亲亲碰一下，但不知谁不小心碰到了谁的舌头。
时燃好像听到脑袋里弦崩断的声音，好甜！
一时间顾不得其他，只想狠狠地亲怀里的这个从第一次见就停留在脑海里，后来又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女人，不，应该是女妖精，但就算是女妖精，他也心甘情愿。
就这样，时燃在一边唾弃自己一边享受的同时，加深了这个吻。
清若在时燃吻上来的瞬间，是有点懵的，当她反应过来想推开他时，看到了他闭着眼认真的表情，那一瞬间清若仿佛看到了顾南城，顾南城第一次吻她时，也是这样认真。
想着便放下了想要推开时燃的手，任由他为非作歹，但那双桃花眼里没有染上一丝感情，反而隐隐透出些许嘲弄。
顾南城，看吧，没了你，我依然有人喜欢呢。
时燃亲到喘不过气的时候，才依依不舍松开，好像怕清若推开他一样，又赶紧把头埋到她的肩膀上，轻轻地在白嫩嫩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姐姐，我和顾南城不一样，你看看我，好不好？”
......
入夜，天更冷了，躺在床上的时燃却踢了被子，闭着眼睛眉头皱得紧紧的，一想起清若冷冷的拒绝，整个人焦躁的翻来覆去，不知过了多久，好像隐隐约约看她向自己走来。
“姐姐，你可真好看。”时燃看着清若，呆呆地说。
清若弯了弯嘴角，缓缓走向他，小手不安分的摸上他的胸膛，轻轻在他耳边吹着气，“是吗？还有更好看的，想不想看？”
时燃眼前突然闪过一道光，吓醒了，摸着湿了一片的被子，耳朵染上了红气。
早上起来，清若看着在院子里洗东西的时燃，有些莫名其妙。
又想起昨天晚上他那些傻乎乎的话，在看到他红红的耳朵，心里便反应了过来。
原来，还真是个纯情的小屁孩呢。
没有上去搭话，清若忍着笑直径去了前堂。
时燃看着她不愿搭理自己的样子，又想起昨晚的梦，暗暗想着姐姐真狠心呐。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老老实实的跟着清若去了前堂。
清若吃完饭，昨天看了天气预报，今天不会下雪了，她有些忍不住，想去山里采采风。
回头看见那个自从吃饭开始，就和自己闹别扭的少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话，算了还是自己一个人去吧。
离开前堂时，发现他的耳朵红红的，一时间也没了打趣的心思，想着是不是昨天晚上冻着了，忍不住问道，“你耳朵怎么这么红，是不是感冒了？”
时燃吸了一口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拉起她的手狠狠一拽，将她拉进怀里，嘟囔道：“还不是姐姐干的好事。”
清若想着莫不是烧傻了，就想摸摸他的额头，没想到，却先被少年给推开了。
她看着一言不发走进房里的时燃。
莫名其妙，果然还是个孩子呢。
于是，回去收拾好东西一个人上了山。
5
出了村口转入熟悉的山路，入眼便是白茫茫的一片，村里好多人家都趁着下雪前离开了村子，所以山路上的雪没有来得及清理，清若呼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充满了能量，这可能就是大自然的力量吧，什么都不用做仅仅只是看着，心境自然就开阔了起来。她看着自己踩出的脚印，不自知的笑弯了嘴角。
连续下了快小半个月的雪，厚厚的堆在路上，清若也不敢往山的深里走，只是沿着自己熟悉的路上走，走着走着，便看见了时燃经常去的那条小路，突然她有些好奇他每天在那会看到什么。
于是就顺着那条小路一直往上，路虽然陌生，但是好在还算平坦，比较好走，走了一小会便到了一片空旷的平地，清若看了一圈，有些失望，这里地势比较低，而且靠近山腰，并不是采景的最佳地点，看来回去要好好说说他了，还以为这小子能找到什么好地方呢。
清若又看了一圈，注意到对面山顶的那颗被白雪覆盖的大树，感觉有些眼熟啊，怎么好像是自己经常采风的地方，突然一个想法涌上心头，她愣了半天，突然勾起嘴角，站了好一会才沿着自己来时的路下山。
下山时步子有些着急，突然脚下一滑，整个人都扑倒了地上。
好疼啊，她撑着手想要爬起来，一抬头便看见时燃神色不愉站在自己不远处，一时间忘了动作。
时燃冷冷地看着她，踏着雪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咚咚咚……
清若一时间竟分不清是自己的心跳声还是他的脚步。
时燃走到她面前，俯身和她平视，好看的眸子泛着红，“姐姐，真厉害，这么大的雪还敢一个人上山，就这么不想和我呆在一起吗？”
清若听着少年委屈巴巴的声音，看着少年泛红的眼尾，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真的好像邻居家的那只大狗狗呀，想摸摸他的头，但想到早上想摸他脑袋被拒绝，便忍住了。
她悻悻地低下头，想着自己起来，但好像有点扭到脚了，使不上劲，于是便用她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可怜巴巴地看着眼前的人，“脚疼，起不来了。”
时燃在房子里坐了一会，又忍不住去清若房间找她，但房间门锁着，里面也没有人，他赶紧跑回前堂，只看见里面空无一人，打她电话也不通，于是他跑去阿朗叔屋里问，听到阿朗叔说她一个人去山里，他整个人快疯了，就这么不喜欢他吗，不喜欢到一个人去山里，也不告诉他。
时燃顺着她的脚印一步一步追上山，当看到人的那一刻，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但还是有些气恼，想着如果她不愿意自己跟着，那么他立马就回去，可是又看到她摔倒在地上，还是忍不住凑上前去。
他伸出手把粘在她脸上的雪擦去，指尖下的肌肤软软滑滑的，有些想咬一口的冲动，他来回擦了好几下，最后还不过瘾的，又捏了捏才罢休，小心翼翼把人给扶起来，嘟囔道，“也就是你。”
时燃把她衣服上的雪给拍掉，又看见那双白白嫩嫩的小手上也全都是雪，于是把她的手拉起来，小心翼翼擦干净，好在没有破皮，只是有些红印子，真是娇气。
他抬头看见清若乖乖站着，看着自己手心的呆样子，怎么办，还是有些想咬她，心一狠，想着死就死吧，于是把人拉进怀里，冲着那张娇嫩的小脸咬了下去，但唇落下的时候，还是没有忍心咬，最后只是轻轻地舔了一下。
清若看着心情突然大好的男人，越看越像大狗狗，又想起他刚才的动作，有些没眼看，但也没从人怀里退出，只是扭过头说，“别闹了，快下山吧，一会天黑了。”
时燃看着怀里的姑娘没有把自己推开，更加得寸进尺，又在人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才把人背着往山下走。
清若趴在他的背上，听着他的呼吸声，突然感觉这样也不错。
快到村口时，时燃心跳突然乱了一拍，因为他听到背上的人轻声说，“时燃，我想看看你的画。”
6
饶是清若再好脾气，看到那比脸还白的画板也瞪大了眸子，转身看向不敢看自己的少年，压低眉头；“你画的画呢？”
时燃红着脸，低着头瓮声瓮气：“……没画。”
果然，她去了他采景的位置，她便知道这小子一开始来就没安好心思：“那你做什么来了？”
时燃别别扭扭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了头：“你明明知道的。”末了还不忘加上一句：“姐姐。”
清若看着眼前少年一副小媳妇的样子，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看到时燃第一眼时，她就知道这个少年喜欢她，因为那双眼里的爱意是藏不住的，但她没想到他会来找到她，本只是打着玩一玩的心思，但没想到什么时候自己也开始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但那又怎样呢，他们那个圈子又有几分真心呢。
清若深深地看着眼前热烈而美好的少年：“时燃，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知道你浪费了多少时间吗？”
还没等时燃回答，她看了看窗外，轻轻说：“你知道的，你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等山路雪化开你就回去吧。”说完便朝门外走去。
突然，手腕被拉住，紧接着便被少年从背后紧紧抱住。
他的声音如同藤蔓从清若脚腕不断向上蔓延，让她无法挣脱：“我是不会走的！”
清若看着腰前用力抱紧她的小臂，叹了口气，转过身想着好好和少年说，但一转头便看到少年微红的眼角，和泛着水光的眸子，一时间没了声音。
怎么这么爱哭，还是说这是小孩子撒娇的新方式？她想着，手还是忍不住轻轻摸了摸少年的眼角，又摸了摸少年的头：“小哭包。先松开，咱们好好说呀。”等了半天也不见他撒手，反倒是少年的眼眶更红了。
得，看来是需要哄了。
清若只好又摸了摸着他的眼角，轻声哄道“就这么喜欢我呀。”
“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快要疯掉了”时燃抱紧了怀里的人，带着水汽的眼睛直直看着清若：“从第一次见就喜欢了，后来知道姐姐是顾南城的人，便觉得顾南城真是好运气，但他配不上你。”少年顿了顿，突然将清若的脑袋按在胸膛：“姐姐，你听到了吗，每次见到你，它都跳的这么快，我控制不住，只想让你待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许去。”
时燃看着沉默不语的清若，指着她的心，卑微地说：“姐姐，这里，把他换成我好不好？”
少年虽然强装镇定，但微微颤抖的声音却暴露了他的不安和紧张。
清若清楚地听到心里有两个声音，一个告诉她要理智，他不过是另一个“顾南城”，注定没有结局。
但另一个声音却怂恿着她，让她答应，他还是个孩子啊。
对啊，他还小呢，清若看着眼前青涩的少年，一时间心软了。
“好啊。”她揉乱了他的头发，也揉乱了他的心，“试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