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啼踏声铿锵有力,荒漠之尘漫天飞舞。匈奴人把一对敌人赶入了悠悠峡谷之中,这是一条死胡同,对手已经没有胜利的机会了。经过几次进攻却没有显著成效之后,匈奴首领命令暂停攻势,寻找机会再司机而动,显然,敌军已是瓮中之鳖。
天色已暗,帐营中星火点点,昏暗的灯光照映着杨政将军的脸庞。就像是冰冷的一块石头,生不出任何表情。
将军将手中的烟斗点燃,揪开了自己的前半生回忆。
出生于一个并不出名的小村落,父母都是普通百姓。父亲在家耕田,母亲负责织布,真就是男耕女织的生活了。虽不能够大富大贵却也能勉强维持生活。
夕阳西下, 将军和哥哥肆无忌惮地在田野上奔跑,逮小鱼,捉蚂蚱,童年乐趣无穷。当然将军最喜欢的活动是放风筝,那是父亲亲手制作的风筝,虽然十分简朴却能像雄鹰般飞翔,盘旋广阔天空上。
八岁那年,哥哥响应号召参军入伍,(其实就是被抓壮丁)国家要发动战争,需要人民响应号召,需要人民的力量,需要人民投入到这场浩浩荡荡的战争之中。
待我日渐长大之时,自然也逃不过这般命运,在我的脚步踏入军营的那一刻,我就再也没见到哥哥了。
我也记不清是哪一年了,我们打了胜仗,大胜仗。缴获了很多物资,占据了许多地盘。当然,还有俘虏。偏偏在这时候,其中一个俘虏逃了,他逃了,我奉命前去追拿。
他冲进了一户平凡百姓家,他没有退路了,我带着土兵一脚踢开紧闭的大门。目光一下子就锁定了在角落中瑟瑟发抖的俘虏。他害怕极了。令我惊愕的是,老妇人竟双手张开置在他身前,犀利的眼神中没有一丝恐惧,只是坚定。她说:“她是他的母亲,他只是想回家。”手下扬起刀来眼看就要劈下去。母鸡护子的身姿开始服软,老妇人摊坐在了地上,一边说泪一边求饶,大人你就放过我儿子吧!见我不作声,她哭泣的音量更大了。
我拨出波光药粼的横刀,一刀结果了老妇人,儿子见亲生母亲倒在自己眼前,大喊一声,娘,朝我直扑而来我正好抓卫住他的左肩,又是一刀,正中心脏,双手粘住刀柄,旋转、刺穿、直通后背。
回程的道上鲜花遍野,一切都很顺利,没人会因为我杀了一个敌军俘虏和他的老母亲而处罚我。我完全不用担心。
至于我在故乡的父母,他们死了,我也只是听说的。
战火把将军从回忆中拉回,敌人已经开始了火攻,这是最危险的时候,也是最突围的最好时机了。将军站直身板,抚摸了他佩带多年的横刀,既是杀戮,也是荣耀。
快速拨刀,一声令下,所有人,跟我从西南方向杀出去。漆黑的夜晚,你能听见的只有一声声歇斯底里的撕杀、刀光剑影之间通过一番殊死博斗,将军和他的部下,经过一番血雨腥风终于逃出去了。
他们一路向西,沿着河流的方向前进,似乎已经甩开了敌人。能从这场战斗中死里逃生真是幸运啊!望着这清澈的流水,众人紧张的心玄终于放松,即使原本五百人的队伍活着的已不足二十人。
将军命令原地体整,将军用手随意在河流中舀了一把清水洗洗千疮百孔的脸面,背靠着一棵老槐树下,眼神依旧是那么的无所畏惧,面容不为所动。但这一路的逃亡,将军也累了,他半闭着眼小稍作休息。
有埋伏!有埋伏!呼声振声欲龙聋,但早在士兵的反应过来之前,匈奴人的弓弩早就瞄准了将军,弩箭直直地分毫不差的穿过将军的心脏,将他与老槐树捆绑在了一起。
天色渐渐明亮, 将军也永远和这颗树作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