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话说道:日军在缅甸独立军的带领下偷袭永克岗机场，孙明昭带领的五九八团一营与缅北自卫队一部来晚一步，永克岗机场守军不敌，失守，于先词为了杀了冢田攻，命令各战区的高射炮随时对空，陈亦灵对王断红说了自己对白复成的心意，永克岗机场守军工兵团团长李树正被枪决，戴安澜下令收缩阵地，日军在图切顿带领下进了同古城，再次被二百师击溃。
一个嘴中叼着长杆烟嘴，随着他微微颤动的嘴角，香烟冒着红光徐徐燃烧，缕缕白烟上浮，弥漫在昏黄的半空，只见他脸上戴着银色眼镜，一双眼周布满皱纹的双目默默看着前方，身后靠着一栋木头墙壁垒成的房子。
杜聿明身后跟着几个国军军官大步从远处走来，杜聿明侧目一看坐在屋檐下抽烟的人，对他微微一点头，便面无表情地扭头走进屋里。
抽烟的人徐徐抬起手将长杆烟嘴握在手中侧目一看一旁，深吸一口气，眼神透着冷淡，徐徐站起身也大步走进屋里，杜聿明站在桌前，身边围着几个国军军官，只听得他低声说着。
“现如今二百师情况不容乐观，他们虽然拍了电报坚持死守，但据我估算，将到弹尽粮绝之地步，立刻叫新二十二师过去增援。”
几个国军军官纷纷一点头，应了声“是”，一个背影徐徐走向前方，一阵不标准的中文声传来。
“杜军长，我和你说的把两百师扔在同古死守，等后续部队赶去增援，将日军歼灭的计划考虑的怎么样了。”
杜聿明一抿嘴，一闭眼睛将头一歪，呼出一口气，抬眼一看身边的国军军官，眼珠左右一动，抬手来回一挥，几个国军军官微微一点头，纷纷转身离去。
杜聿明眼珠左右动着，身后一个人的身影有些模糊，他搭在桌上的手一攥，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丝微笑，转身面向前方，开口说道。
“史迪威先生，我希望你明白，援军所部都太远，赶去同古需要一周时间，二百师根本扛不住那么久，那么史迪威先生，我和您说得撤退计划你考虑得怎么样呢？”
史迪威眉头一皱，眼睛一眯，抬起手指向前方，开口说道。
“撤退？撤退什么！你不是已经把新二十二师顶过去了吗！远怎么了！我现在不让你们增援是因为英国盟友还没腾出车把你们载去前线！”
杜聿明默默望着前方，一摇头，侧头看向一旁嗤笑一声，深吸一口气收起笑，表情严肃起来，历声说道。
“让我用二百师全体将士的命赌这些英国人的诚信，我做不到！新二十二师！是我用来掩护二百师撤退的！你别想打他们主意！”
阵阵乌鸦的啼鸣在房间中回荡，一旁白窗帘随风起伏，史迪威瞪着眼睛，一下抬起手指向前方，历声喝道。
“我是你的领导！告诉你！没有我的命令！二百师不许撤！新二十二师参战可以，但是必须在那等待第五军与第六军主力过去增援！没把日军歼灭于同古前，谁也不许擅自撤退！”
杜聿明垂在腿侧的手微微一抖，风声呼啸，如妖怪的咆哮一般，一缕白光划过墙壁上蒋中正的相框，他咧开嘴笑了出来，微微点头，背过身去，拿起桌上的望远镜垂目看着地图，收起笑来，窃声道。
“狗屁的领导。”
风声呼啸，芭蕉叶在灰蓝色的天空下微微摇晃，几只野猫趴在灌木丛中闪着绿光一晃而过，史迪威默默望着前方，冷哼一声，将烟嘴送入口中转身而去。
一个日本军官站在昏黄的光线中，侧身黑漆漆一片，戴着白手套的手缓缓抬起，一个个日本兵手中抱着炮弹装进大炮中，伴随黑漆漆的侧身将手猛地垂下，一架架大炮瞬间喷出层层叠叠火星。
阵地尘烟四起，嚎叫声不断，昏黄的天际飘荡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一瞬间被火光吞噬，尘埃四散，青天白日满地红旗燃着火焰随风发颤。
密密麻麻的乌鸦在尘烟弥漫里猛地坠下，孙明昭手中端着枪，枪管不断喷着白烟，一只乌鸦猛地落在孙明昭身边，她瞪大眼睛，侧目一看，一下将胳膊捂在自己鼻子上，将头埋在土里。
一个个浑身是血的士兵被抬上担架，一个又一个士兵躺在担架上摇摇晃晃掠过，有的士兵不时口吐鲜血，或双目圆睁，眼下一层血泪，孙明昭头发乱糟糟，军帽不翼而飞，浑身灰尘，站在焦土中，侧头默默望着一个个抬着担架掠过她身边的士兵。
李三申一只手捂着自己口鼻，另一只手在焦土里来回扒着，只见焦土中逐渐裸露出带血的肢体，转头看向身后，手不断指着，因为捂着口鼻，声音沉闷地说道。
#李三申（幼年） 同志！这还有人！
孙明昭满脸血污，咬着前牙瞪着眼睛左右张望着四处，焦土四处冒着白烟，一个个国军士兵躺在地上，嘴唇微张低声哀嚎着，鼻孔不时流出鲜血，孙明昭双手叉着腰，乱糟糟的头发在风中起起伏伏，左右看着四处，咬着牙低声骂道。
#孙明昭（中年） 这帮爹让人剐了的小日本，无法突破投毒…真是一帮挨千刀的…
一个个国军士兵被抬着远去，无数奔跑的背影在硝烟里摇摇晃晃，天边黯淡的圆日被遮蔽的若隐若现，孙明昭抬起手一抹脸，左右一看，历声喝道。
#孙明昭（中年） 听着！没什么能让我们退缩！没中毒的，能撑得住的，回到所属阵地！
四面传来此起彼伏的“是”声，孙明昭双手叉着腰，嘴唇干裂，重重呼出一口气，屈下身抓起地上的枪，转身朝远处走去。
一个日本军官的背影在荒地中大步前进，一声声若隐若现的口号与哨声此起彼伏，图切顿背着手站在一排穿着布衣的人面前，眼珠左右动着，迈开步在他们面前来回踱着步，边走边用缅甸语喊着。
#图切顿 来，你们再来按着我刚才的方法做一遍。
日本军官背着手停下脚步，抬眼默默望着前方，只见一排穿着布衣的人双手合十于胸前，微微一躬身子，用缅语说道。
“很高兴见到你，我们是缅甸人，是受师部的委托来给远征军送粮。”
日本军官皱着眉，眼珠微微动了动，深吸一口气大步朝远处走去，图切顿站在那一排人面前，微微一点头，抬手对他们一比大拇指。
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伸向半空，猛地落在图切顿肩膀上，图切顿眼神微微一愣，面前穿着布衣的人突然双腿冰龙，将头低下图切顿眼珠一偏，缓缓侧头看向身后，只见日本军官站在他身后侧目默默望着他，皱着眉历声说道。
“你把我的士兵拽这来干嘛？”
图切顿脸庞形成重影，恍惚的神情一晃而过，连忙转过身，对日本军官一鞠躬，抬眼看向他，深吸一口气毕恭毕敬地说道。
#图切顿 我听说前线战况不好，大日本皇军在毒气掩护下发起冲锋还是没能突破同古城。
日本军官眼神有些复杂，抬眼默默望着他，深吸一口气，有些不耐烦地微微一点头，“嗯”得几声，图切顿笑了出来，快走几步，凑到日本军官身边，龇牙咧嘴地小声说道。
#图切顿 既然古城防守固若金汤，我有个计划，让他们扮成缅甸平民，弄个你们经常说的“奋勇队”，打着给远征军送粮的旗号，实际上，把弹药藏在粮车里，只要远征军同意他们入城，他们就立马取出粮车里的弹药，迅速武装起来。这样一来，就能配合外围的作战部队，来他个中心开花，一举击溃二百师。
日本军官默默望着他，深吸一口气背着手走到那一排低着头穿着布衣的日本兵，他的脚步在黄土上缓缓挪动，绕着那些人走了一圈，天边黯淡的白日将他脸庞变得模糊不清。
日本军官停下脚步，侧头看向图切顿，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轻笑几声一点头，说道。
“有心了，图切顿将军。”
说罢，日本军官大步走到他面前，手轻轻拍在图切顿肩膀上，侧头一看身后的人，头微微一动，几个人纷纷高喝一声“是”，转身跑远，日本军官便扭回头微笑地望着图切顿，眼中满是赞许。
一个木头轮子在荒地中翻滚着，发出咔啦咔啦的声音，几个板车被穿着布衣的人推着，板车上堆着细密的枯草，几个穿着布衣的人紧紧跟在推车的人身后。
孙明昭双手端着枪，脸上满是血污趴在阵地中，眼神透着平静默默望着前方，浑身灰蒙蒙的，李三申趴在她身边，手中握着望远镜杵在双眼睛默默看着远处，只见黑色的边缘里，画面摇摇晃晃移到一座桥上，只见无数穿着布衣的人，褐色的衣服在风中剧烈发颤，推着板车逐渐上了桥，天边昏黄的白日散下光芒，模糊了他们的脸颊。
李三申一下将望远镜垂下，侧头看向孙明昭眼神透着惊慌，开口说道。
#李三申（幼年） 姐姐，锡塘河大桥有人！
孙明昭愣了一下，侧目一看李三申，深吸一口气朝一旁看去，只见天边昏黄浓重的云层下，几个若隐若现的黑点微微晃动，孙明昭紧皱着眉头，双手抱着枪，微微挺身低声说道。
#孙明昭（中年） 同古城都炸成什么德行了，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还有百姓通行…走…
说罢，孙明昭便抱着枪弓着身朝远处奔去，李三申白发起伏，侧目一看远处，见若隐若现的日军阵地，便扭头紧跟在孙明昭身后远去。
河水波光粼粼，泛着层层涟漪，几个国军士兵手中端着枪缓步走到桥上，每个人都灰头土脸，身上军服失了色彩，只有一片焦黑，对着那几个推车的人不断呵斥着。
“停下！立刻停下！你们是干什么的！”
那几个穿布衣的人停下脚步，双手合十不断对着他们鞠躬，用缅语嘟哝着什么，国军士兵们神色茫然，互相看了看，抬起手一指前方，历声喝道。
“你们说什么鸟语呢！”
几个穿着布衣的人斜眼看着他们，怪异的眼神一闪而过，便又低下头去，双手合十不断用缅语嘟哝，孙明昭大步朝远处走着，不时皱眉侧头一看一旁，只见几个国军士兵围在桥上不断吵嚷着什么，李三申跟在身后迈着碎步奔跑。
一双脚步掠过枯黄的草丝，发出沙沙声，几个国军士兵耳朵微微一动，转头看向身后，连忙转过身去，抬手一敬礼，开口说道。
“孙长官，这帮人太奇怪，说什么鸟语！听不懂啊！”
孙明昭的背影徐徐穿过众兵之间，侧头默默望着那几个双手合十低着头的人，眼珠微微动了动，深吸一口气，用缅语问道。
#孙明昭（中年） 你们是干什么的！
那几个穿布衣的人直起身，仰头愣愣地看着上方，只见眼前的孙明昭格外高大，天边昏黄的圆日将她的五官模糊得明暗参半，他们互相看了看，双手合十，用缅语七嘴八舌地说道。
“我们是缅甸人，是师部托我们来给远征军送粮的，请让我们进城。”
孙明昭皱着眉侧目默默望着那几个人，抬起手一揉鼻子，深吸一口气转身朝一旁走去，抬起手在腹前来回一指，眼神里满是平静，不动声色地小声说道。
#孙明昭（中年） 同古城都成什么样了还来送粮，你们几个都回阵地…看我手势，及时做出反应…
一个日本军官站在战壕中，手中握着望远镜杵在眼睛上默默望着远处，只见黑色的边缘里，几个人影站在桥上，天边昏黄的圆日将众人脸庞模糊，国军士兵的影子转身离开大桥。
日本军官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孙明昭双手抱着胸口，侧头一看身后，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那几个穿着布衣的人纷纷一点头，尴尬地笑着。
孙明昭抬手一抹脸，转身面向那几个穿布衣的人，眼珠微微动了动，哼哼一笑，走到他们面前，缓缓抬起手横在自己脑门上，手徐徐平移向前方，那几个穿布衣的人仰头愣愣地看着上方，徐徐抬起手伸向自己肩膀，仿佛又扑空一般攥住自己胳膊。
孙明昭脸上带着微笑，手悬在他们头顶，空出一大截空隙，孙明昭的手垂回腿侧，垂目默默望着下方，扫过他们攥着自己胳膊的手，轻声笑了起来，声音因为笑有些发颤，伸出大拇指对着他们，用中文边笑边说道。
#孙明昭（中年） 你们可真矮啊！正宗日本人！
几个穿布衣的人有些茫然地看着她，便双手合十不断点着头，日本军官站在战壕中，徐徐将手中的望远镜垂下，眼神有些得意，侧头看向身旁的日本兵，开口说道。
“中国人好像信了，瞧瞧他们，有说有笑的，都准备，一旦进入，立刻发起冲锋里应外合。”
孙明昭深吸一口气，收起笑，一副严肃的模样，抬手一指身后，用缅语说道。
#孙明昭（中年） 我回去通报，放你们进来，你们啊，推着车跟着我。
李三申趴在战壕中，头顶的白发随风起伏，眯着眼睛默默望着前方，几个穿着布衣的人双手合十连连鞠躬，不断用缅语应着“好”，孙明昭眉毛微微动了动，深吸一口气转身而去。
几个人手握板车把手，木轮发出咔啦咔啦的响声缓缓滚动，板车上的枯草微微晃动。孙明昭默默凝视前方，身后的几个身影有些模糊不清。
她抬起手，手指在腹前微微一转，面色平静如水，眉毛微微一挑。几个趴在战壕里的国军士兵眼珠左右一动，他们深吸一口气，徐徐抬起手，轻轻一拉枪栓。
图切顿的手缓缓伸向前方，与师团长的手握在一起，师团长仰头大笑着，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图切顿的肩膀，二人的手在昏黄的半空紧握，微微摇晃。
孙明昭眼神透着蔑视，嘴角微微动了动，深吸一口气一下奔向前方，几个穿布衣的人愣愣地看着前方，半天没反应过来，一双脚步一跃而起，猛地掠过战壕，她身体一翻趴在土堆上，大喝一声。
#孙明昭（中年） 给我打！
话音刚落，一杆杆枪管瞬间喷出层层叠叠的白烟，无数站在板车后穿着布衣的人口中喷出鲜血，一下跌倒在地上，站在战壕后的日本军官听着密密麻麻的枪声，浑身一抖，一下拿起望远镜杵在眼睛上。
只见黑色的边缘里，昏黄的圆日下不见人影，只剩下几个歪斜的板车矗立在枯草之间，画面摇摇晃晃后移，只见摇晃的枯草丝之间，躺着几个横七竖八的尸体。
画面猛地前移，只见无数国军士兵的身影端着枪跑向前方，身影掠过层层叠叠的枯草丝，日本军官的眉头越皱越紧，咬牙切齿起来，腮帮一鼓一鼓。
孙明昭站在板车前，手一下伸向下方，在板车上的枯草里来回一抓，伴随几根枯草丝摇摇晃晃飞向昏黄的天空，孙明昭手中高举着一杆机枪在昏黄的圆日旁，她左右一看身边的人，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大声喊道。
#孙明昭（中年） 这些小鬼子知道咱们要弹尽粮绝了！给咱送补给来了！
众兵听罢纷纷大笑起来，孙明昭端着手中的机枪，头来回一转，说道。
#孙明昭（中年） 快，全拿走，平均给已经没东西使的人分配了。
几个国军士兵笑着纷纷一点头，应了声“是”便抓起板车的把手朝远处推去，木轮碾过地上的尸体，板车咔啦作响，昏黄的圆日笼罩着他们前移的身影，孙明昭脸上带着微笑，徐徐侧头看向一旁，日本军官颤颤巍巍将手中的望远镜垂下，牙齿打颤呼出一口气，直勾勾瞪着前方，大喝一声。
“混蛋！蠢猪！”
他的叫骂逐渐形成回音，与另一个人的嘶吼交叠在一起，只见一只手猛地从另一个人肩膀抬起，挥向前方，手掌猛地打在图切顿脸上，师团长面目狰狞，面红耳赤地大喝一声。
“混蛋！蠢猪！”
说罢，师团长瞪着眼睛转身而去，图切顿捂着自己的脸，侧头愣愣地看着师团长远去的身影，一个日本兵大步从荒原尽头奔来，一下停在师团长面前，开口说道。
“咱们五十五师团俘获的中国战俘到了！”
师团长眼神复杂，只是若有所思一点头转身而去，几个国军士兵被日本兵摁着摇摇晃晃走在荒原中，师团长停下脚步，眼珠左右一动，一下侧头看向身后，眼中带着杀气看着日本兵，大喊一声。
“站着！听着！把那些中国战俘当成盾押去前线！逼近他们阵地！我看他们敢不敢开枪！他们不是铁板吗，那我倒要看看铁板碰铁板！”
日本兵侧头愣愣地看着身后，一点头应了声“是”，便朝远处奔去，师团长眼神透着阴狠，直勾勾瞪着前方。
天边昏黄浓重的云层拉着丝移动，黯淡的圆日若隐若现，一双破破烂烂的布鞋踏过枯黄的草丝，后方紧跟着一双军靴，画面摇摇晃晃上移，只见日本兵手中握着手枪对着国军士兵的太阳穴，缓缓前进，头顶昏黄的圆日将二人脸庞变得黑漆漆一片。
孙明昭手中端着长枪趴在战壕中愣愣地看着前方，只见昏黄的光线中，层层叠叠的人影摇摇晃晃前进，身边的国军士兵纷纷将手中的枪栓一拉，孙明昭耳朵微微动了动，侧头一看身旁，说道。
#孙明昭（中年） 你们听，好像有人说中国话…
国军士兵们眼神微微一愣，纷纷皱着眉静静听着，风声簌簌，若隐若现的喊声从远到近，两双前移的腿前冗长的草丝随风左右摇晃，只见一个国军士兵被手枪顶着太阳穴，身后昏黄的圆日格外巨大，金灿灿的光线照耀着他的脸庞，身后日本兵狰狞的脸庞随着脚步的前进而晃动，若隐若现，国军士兵眼中含着泪光，深吸一口气张大嘴巴大喊道。
“同志们！开枪！别管我们！”
日本兵瞪大眼睛，手指一扣扳机，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形成阵阵回音，孙明昭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前方，只见昏黄的光线中，士兵的身影摇摇晃晃倒在地上。
国军士兵太阳穴冒着鲜血倒在枯草中，层层叠叠脚步掠过尸体身侧，孙明昭嘴角抽搐，瞪着愈来愈近押着国军士兵的日本兵，她深吸一口气，声若洪钟，大喝一声。
#孙明昭（中年） 中国的同志们！全部趴下！
说罢孙明昭抬手猛地一拉枪栓，伴随白烟喷出，无数国军士兵抬手用胳膊肘一打日本兵胸口，便猛地趴在地上，层层叠叠的枪声瞬间喷涌而来，无数日本兵愣愣地看着前方，没等反应，密密麻麻的子弹扫在身上，接连倒在地上。
一杆杆枪管不断喷着白烟，密密麻麻的弹壳接连掉在土堆上，昏黄的云层中青天白日满地红旗起着涟漪，荒原中，无数国军士兵再次摇摇晃晃站起身，他们眼中噙着热泪奔向前方，脚步掠过一具具日本兵的尸体，大喊着。
“回家了！”
孙明昭大口喘着气，脸上逐渐露出笑容，一下站起身，无数国军士兵从战壕中站起身，高声欢呼着，与奔来的国军士兵相拥在一起，每个人眼角的泪珠都泛着金光。
孙明昭簇拥在人群中，脸上带着微笑左右望着互相搂抱的国军士兵们，破破烂烂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昏黄的光线中起着涟漪，孙明昭缓缓抬起手，对着站在面前浑身破破烂烂，脸上带着血污仰头大笑的国军士兵一敬礼，轻声说道。
#孙明昭（中年） 欢迎同志们归队。
白烟拂过灰蓝的天际，几辆卡车在夜色里摇摇晃晃前进，车轮碾过枯草，杰姆灰头土脸坐在车里，身体因为颠簸摇摇晃晃，默默望着前方，身边的英国人侧头看向他，开口说道。
“师长，我们撤退的话，他们中国人的侧翼不就暴露了吗？要不要通知他们一下？”
杰姆皱着眉，侧脸被几缕白光照耀着，头顶黄色的发丝随风微微发颤，他侧头看向身边的英国士兵，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
#杰姆 我们没有这个义务，我们没有擅自撤退，是接到上级命令赶往仁安羌一带进行破坏行动的。
身边的士兵微微一点头，车头几缕刺眼的光芒如锥形直直照着前方，无数尘埃在微光中浮动，几辆卡车在树丛之间摇摇晃晃穿行，渐行渐远…
木头搭的棚子下，一根线挂着一个冒着昏黄光线的灯泡，灯泡形成重影，缓缓转着圈，戴安澜的背影站在桌前，微微弓着身双手撑着桌子，垂目默默望着桌上的地图，枪炮声不绝于耳。
孙明昭大步走到他身后，浑身灰蒙蒙的，脸上布满血污，她的双目在黑暗中泛着微光，抬手一敬礼，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戴师长，我刚刚清点了库存，粮食已经没了，弹药也见底了，保守估计，最多一天。
戴安澜撑着桌子上的手微微一抖，逐渐攥紧，眼神里满是复杂，颤颤巍巍呼出一口气，孙明昭紧皱着眉头，眼珠微微动了动，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师长，我们不怕死，只是我们的牺牲毫无意义，英国人只顾着逃命，无暇顾及运输，援军跟不上，同古会战计划显然已经破产了。
戴安澜抿着嘴，紧皱着眉头，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身面向前方，孙明昭默默望着他，戴安澜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开口说道。
“想要撤退，我们需要军令，军令未到前，我们一步都不能后退。”
孙明昭眼珠动了动，微微一点头，戴安澜眼神逐渐从复杂变得平静，双手叉着腰，一咂巴嘴，轻声一笑，抬眼看向孙明昭，开口说道。
“把剩下的弹药集中分发给那些作战能力强的士兵，必要时，由他们撑着援军到的那一刻。”
孙明昭双目在黑暗中泛着光泽，眼神有些复杂，抬手一敬礼应了声“是”，便转身而去，戴安澜侧头默默望着一旁，缓缓抬起手，手在半空泛着微光一晃，嘴唇微张，喊道。
“孙明昭！”
孙明昭眼珠一动，停下脚步，缓缓侧头看向身后，齐脖短发在半空起起伏伏，戴安澜一抿嘴，将手垂回腿侧小声说道。
“先别告诉他们是最后一些弹药。”
孙明昭眼珠左右动了动，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点头，应了声“懂”，便扭头朝门外走去，背影被几缕微光照耀着，戴安澜侧头默默望着一旁，叹了口气。
孙明昭站在门外，指挥着士兵搬东西，嘴里不时说着“快往阵地搬”，侧脸的汗水在夜色里泛着微光，抬手指着远方，戴安澜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前方，眉头越皱越紧。
师团长的身影在黑暗的房间中来回踱着步，枪炮声此起彼伏，身影逐渐形成重影，房间一侧花花绿绿的窗帘随风起起伏伏，一个日本军官的背影略过门口，手扶在墙上，气喘吁吁地说道。
“师团长！有好消息！”
师团长停下脚步，一下转过头看向身后，眼珠随着日本军官的身影移动着，日本军官满脸笑意，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师团长，咱们的支援来了，五十六师团先头部队，从仰光港星夜赶路，已经到达同古周围了！”
师团长眼睛瞪大了，咧开嘴笑了出来，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连连点头说着“好”，他的手攥着拳头猛地一砸桌面，历声喊道。
“他们终于来了，再晚一步咱们师团都得撑不住，你叫五十六师团部队立刻迂回永克岗机场与同古城东面阵地，咱们把他们包围！围死在同古！”
日本军官高喝一声“是”，师团长眼中透着阴狠，咧嘴大笑着，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变得满是杀气，一下转过身指向前方，大喝道。
“立刻集结我们五十五师团所有地面力量！对中国军队发起致命一击！突入同古城！把他们部队分割！”
风声如妖怪般呼啸般，一阵阵猫头鹰的叫声此起彼伏，日本军官双腿一踏，抬手一敬礼，高喝一声“是”，便转身而去，师团长直勾勾瞪着前方，身后墙壁上的天皇相框被一缕白光划过，他缓缓将手垂下，双手攥着拳头在黑暗中乱挥一阵，嘶声大笑着跑向一旁。
啪得一声，一束白光从上方射下，在地上形成一个光圈，师团长伸着双臂哈哈大笑着，奔跑到白光下，原地转圈，身影逐渐形成重影，嘶声大笑与猫头鹰叫声重叠在一起。
黑漆漆的天边电光四闪，闪电如一细菌一般分叉蔓延一闪一闪，伴随震耳欲聋的噼啪声，闷雷大作，天边猛地一闪，仿佛一瞬亮如白昼，一排矗立在黑暗里的日本兵脸庞被猛地点亮，又瞬间沉浸在黑暗里。
杜聿明模糊的身影站在昏黄的光线中，身影逐渐形成重影，猛地一甩胳膊，他哈哈大笑着，抬在半空的手指如弹钢琴般起起伏伏，背影歪歪斜斜，白光猛然闪过史迪威的脸庞，又再次沉入黑暗，一双油亮的军靴缓步前移，昏黄的光线照耀在史迪威的侧脸，他站在双手撑着桌子的杜聿明身边，眼神透着锐利，说道。
“还是那句话，不能撤。”
杜聿明低着头瞪着眼睛，撑在桌子上的手逐渐攥紧，他深吸一口气，侧头直勾勾瞪着史迪威，低声说道。
“不撤？不撤哪还有打头！除了新二十二师已经到达南阳车站！其他人都远在千里之外！你告诉我！运输那么差！往哪围歼日本人！”
史迪威抿着嘴直勾勾瞪着逐渐歇斯底里起来的杜聿明，杜聿明气息发颤，手猛地一砸桌面，转身面向史迪威，抬起两根手指头，历声喝道。
“一共就两个师！你告诉我！援军同时到达集结至少要一周多的时间！一共就两个师！两个师！日本人三十三师团随时就从西线过来，还有神龙见尾不见首的十八师团，五十六师团！两个师和四个师团干！能坚持一个周吗！”
史迪威深吸一口气，撇着嘴将手猛地砸向桌子，抬起另一只手指着杜聿明的鼻子，瞪着眼睛历声说道。
“那就一个师一个师往里填，为什么要花费时间集结和同时到达增援！你就是怕了！我告诉你！你说运输烂，那是你不信我们的英国盟友！”
杜聿明瞪大眼睛，“哎呦”一声，哈哈一笑侧头朝一旁一看，手一下砸在桌上，发出咣当一声，大喝道。
“你是美国人！替英国人说什么话！要不是你！对！要不是你盲目相信英国人！今日何至于此！”
史迪威愣愣地看着前方，刚想张嘴喊些什么，便见杜聿明的手又猛地一砸桌子，杜聿明眼圈发红咬牙切齿，声音从低逐渐变成嘶吼，说道。
“同古会战打成同古保卫战！现在已经打成同古撤退战了！就因为这些该死的英国人在战场上乱走一通！我告诉你，明明确确的告诉你！我绝对不能让你们拿我的同志生命开玩笑！你们这帮洋人还要怎样！要怎样！告诉我！二百师已经死了两千多人了！你们是不是想让我们全军覆没！”
杜聿明每说一句话，便猛地一砸桌面，脖子根根青筋暴出，面色赤红一片，他大口喘着气，史迪威不可思议地瞪着他，嘴唇微张，质问道。
“你疯了？”
杜聿明呼出一口气，来回一摇头，眼中闪着泪光，一滴泪珠划过脸颊，他一抿嘴颤颤巍巍抬起双手，在头前来回一摆，声音冷静了一些，连声说着。
“对不起…我不和你说…不和你说…你等着…我不和你吵了…好…你是我领导没错…有的是官大的治你…等着…等着…”
杜聿明大口喘着气，半喃喃自语着朝一旁走去，被一根线吊着的灯泡形成重影来回摇晃着，史迪威眯着眼睛侧目默默看着一旁，冷哼一声，朝一旁走去。
破破烂烂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昏黄里起着涟漪，昏黄的圆日逐渐与旗帜上的白日重合在一起，孙明昭双手端着枪趴在战壕中，直勾勾瞪着前方。
只见昏黄尘烟里，一架架坦克摇摇晃晃前移，坦克后方层层叠叠的日本兵端着枪涌来，一层层尘埃从孙明昭身边炸起，落在她身上。
“二百师苦战十余日…阵地已四面漏风…日军五十五师团再次发起冲锋…”
孙明昭眼神透着锐利，脸上满是血污，徐徐抬起手猛地一拉枪栓，发出咔啦一声，枪管瞬间喷出白烟，此起彼伏的枪声炸起，尘烟里无数日本兵接连倒在地上，火光接连从孙明昭身边炸起，火焰燃烧了她起伏的发丝，身体却纹丝不动趴在战壕中。
戴安澜站在棚子下，皱着眉默默望着前方，灰土不时落在他身上，一队端着枪的日本兵在桥上大步奔跑，几个趴在地上的卫兵愣愣地看着前方，大喊一声。
“锡塘河怎么多出一股部队！快去通报师长！日军袭击师部了！”
戴安澜侧头默默望着一旁，眼神满是锐利，听着愈来愈近的枪声，桌前围满了国军军官，戴安澜垂目一看桌上几杆长枪，抬手抓起一杆枪，冷声说道。
“五十六师团来了，把咱围了，没有援军，就没有突围的希望了，同志们，别杀红眼，留颗子弹自杀，未来青史留名，别骂咱们。”
说罢，便端着枪朝门外走去，无数国军军官的背影跟在戴安澜身后朝远处走去，无数日本兵手中端着枪嘶吼着奔跑，戴安澜手中端着枪在土堆中匍匐前进，几个国军军官接连将枪架在土堆上，抬手一拉枪栓。
戴安澜直勾勾瞪着前方，抬手猛地一拉枪栓，一杆杆枪管喷出层层叠叠白烟，无数奔跑的日本兵接连倒在地上。
李三申双手抱着头在不断炸起的尘埃中奔跑着，他一下扑向孙明昭身边，眼神里满是惊恐，气喘吁吁地说道。
#李三申（幼年） 姐姐，城东师部被偷袭了！好像是五十六师团的先头部队赶来了，就在锡塘河大桥打上了！
孙明昭眼神微微一愣，侧头一看李三申，咬着前牙一甩头，深吸一口气，端起枪大喊一声。
#孙明昭（中年） 两个步兵连立刻跟我走！救戴安澜师长！
说罢，孙明昭便一下拽起李三申，端着枪一跃而起朝远处奔去，层层叠叠尘埃不断从身侧炸起，战壕中的一个个国军士兵接连端起枪朝一旁奔去。
戴安澜双手抱着枪瞪着眼睛靠在战壕后，不时一转身对准前方射击，孙明昭侧脸的汗水泛着微光，微张着嘴大步奔跑，无数身影接连掠过层层叠叠的枯草丝，天边昏黄的圆日散发着金灿灿的光线，将每个人的极速掠过脸庞变得黑漆漆一片。
“日军突入城内…”
河面起着波纹，不时有日本兵掉进河里，发出扑通一声，激起千层水花，突然震天的杀声传来，戴安澜眼神一愣侧头看向身后，只见荒原中，无数国军士兵跟在孙明昭身后奔跑而来。
“虽与突袭师部在锡塘河大桥形成对峙…”
孙明昭一跃而起，跳入战壕中，将手中的枪架在战壕中，抬手一拉枪栓，无数国军士兵接连跳入战壕，一杆杆枪管瞬间喷出层层叠叠白烟，无数奔跑的日本兵接连倒在地上，戴安澜侧头看向她，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扭头看向远处。
“却被日军一分为二，城东师部与城西守军失去联系…”
一阵阵风将孙明昭头顶的发丝吹得起起伏伏，眼神满是杀气，撇着嘴不断对准前方射击，嘴中不断低声叫骂。
#孙明昭（中年） 小鬼子…死鬼子…大王八羔鬼子…挨千刀鬼子…
戴安澜眼神有些忧郁，嘴角微微动了动，轻轻叹了口气，徐徐缩下身，将后背靠在土堆上。无数日本兵摇摇晃晃奔向桥头，一下趴在草丛中，死死盯着对岸，波光粼粼的河水中尸体浮浮沉沉。
王断红的背影缓步走在四面透着微光的长廊中，垂在腿侧的手握着一张纸，另一只手将一堆文件揽在胸口，脖后的发丝随风微微晃动。
于先词坐在房间中，手中握着一支笔在纸上写着什么，衣领上的上将勋章泛着微光，身后墙壁上孙文与蒋中正的相框被几缕白光照耀着，一阵敲门声传来，他眼珠一动，抬眼看向前方，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是断红吧，进。
一阵推门声传来，于先词将手中的笔放在桌上，抬眼望向前方，只见王断红站在门口，她无奈一笑，眼神有些复杂，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怎么知道是我找你。
于先词双手合十在桌上，抬眼一看她，微微一笑，王断红的背影缓步走向桌前，于先词默默望着前方，低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每个人敲门方式不一样，多听听，就知道是谁敲门了。
王断红垂目一看他，轻笑一声摇了摇头，将怀里的文件放在桌上，又将手中的纸递向前方，开口说道。
##王断红（青年） 总管理处的改组人员部分我已经整理好了，你过目一下，签个字，杜聿明发来电报，说同古已经没有进行的必要，计划早已破产，二百师弹尽粮绝，新二十二师正在积极救援，史迪威不让撤退，杜聿明希望中央直接下令。
于先词眉头逐渐紧皱起来，抬手接过王断红手中的纸，凌乱的钟声此起彼伏，他的眼神变得冷淡起来，深吸一口气，将纸拍在桌上，冷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他史迪威就是个参谋，我不信他连委员长都敢忤逆不成，我们内部的事，他别想管。
说罢，于先词站起身，抓起桌上的听筒，伸出一根手指在电话上来回一转，王断红眉毛微微动了动，眼神有些无奈，徐徐屈下身坐在椅子上，于先词徐徐将听筒靠在耳边，眼珠左右动着，深吸一口气，历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我是第六战区司令长官，湖北省政府主席，国防部研究院副院长于先词，替我接蒋先生官邸。
王断红抬眼一看他，一抿嘴，突然嗤得一声笑了起来，又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忍着笑，肩膀微微抖着，于先词垂目一看她，眼神有些无奈，抬手捂住听筒，小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只能那么往上报…以前兼得更多…
黑暗中，一只手泛着微光徐徐伸向前方，于先词站在桌前，眼神满是严肃，眼珠微微一动，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 委员长吗？我是于先词，杜聿明传电报来，同古战役已经破产，二百师弹尽粮绝，为了不添更多伤亡，保全二百师，杜聿明欲将二百师撤回，却被史迪威百般阻拦。
一个穿着长马褂的人矗立在黑暗里，脸庞漆黑一片，于先词眼珠左右一动，深吸一口气，高喊一声“是”，便将手中的听筒扣回桌上，抬眼看向王断红，笑了笑低声说道。
#于先词（中年） 委员长说，他，我还有你，要联合签署一份准许撤退命令，我们只要二百师，只要同志们平安，只要活着，史迪威说得不算，比官大咱们三个能压死他。
白灿灿的光线照耀着王断红的侧脸，她眼珠动了动，微微一点头，于先词深吸一口气，从一旁拿起一张纸铺在桌上，手指握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他将笔盖一扣，手拍在纸上朝王断红面前推去。
王断红眼神平静，一阵阵风拂过侧脸的发丝，她抬手拿起夹在胸前口袋里的钢笔，俯下身在纸上写下自己名字，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湛蓝的天空起着涟漪，层层白云拂过耀眼的白日。
蒋中正的背影站在窗边，一只手杵着拐杖，穿着黑马褂，腿部的长衫随风微微摇晃，微弱的白光从窗户透来，身后茶几上放着一张纸，王断红的名字下方写着他的名字。
杜聿明的背影站在桌前，头顶摇晃的灯泡冒着昏黄的光芒，手中握着一张纸垂目默默看着，嘴角逐渐上扬，徐徐抬起头看向前方，望着站在桌子对面的国军军官，低声说道。
“蒋委员长，于长官与王董事联合签署的撤退命令来了，立刻给二百师下军令，待新二十二师至，立刻撤退！”
一声高喊的“是”传来，杜聿明的身影形成重影，在桌前一转，胳膊猛地一挥，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白纸哗啦一声飞向半空。
廖耀湘满脸血污站在夜色里，眼中透着锐利，一幕幕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风中极速前移，一层层火光接连从廖耀湘身后炸起，他眼中透着锐利，一下抬起手指向前方，大喝一声。
“同志们！为二百师杀开一条血路！”
只听得此起彼伏的杀声传来，无数国军士兵端着枪一跃而起，张大嘴巴嘶吼着，层层叠叠的身影掠过高指前方的廖耀湘身边，无数国军士兵的背影穿过层层叠叠炸起的火光，直奔前方。
无数国军士兵一下将奔跑的日本兵扑倒在地上，一幕幕青天白日满地红旗极速前移，无数拳头狠狠砸向日本人的脸上，一架架大炮在黑夜中接连喷出火星，一个国军士兵手中高举着手榴弹怒吼着，一下钻入日军队伍中，伴随火光轰然炸起，无数日本兵瞬间被掀翻在地上。
孙明昭站在战壕中，手中握着大刀，风声呼啸，火光不时点亮她的脸庞，一阵阵风将她的发丝吹得四散，她一下将大刀挥向前方，大喊道。
#孙明昭（中年） 同志们！重庆中央撤退的军令到了！新二十二师正全速朝我们这里赶来！咱们要坚持到他们来的那一刻！同志们！有子弹带子弹，有刀带刀，什么都没有的！攥紧你们的拳头！杀啊！
一瞬间，无数国军士兵端着枪站起身，跟在孙明昭身后朝远处奔去，戴安澜趴在土堆上，眼中闪着泪光望着众人奔跑的背影，层层叠叠的火光不时从他们身边炸起。
孙明昭双手握着大刀，张大嘴巴嘶吼着，伴随大刀泛着寒光在夜色里猛地一挥，一颗日本兵头颅瞬间掉地，鲜血喷在她脸上，她瞪大眼睛一下转过身，高举着大刀朝远处奔去。
几杆刺刀要摇摇晃晃前移，一下扎穿国军士兵的身体，国军士兵牙龈冒血，咬着牙关怒吼着，抬起手死死攥住日本兵的衣领，瞪着眼睛高喊道。
“同志们！我被几个鬼子刺穿了身体！活不成了！向我开枪！”
一杆杆枪管喷出白烟，几个日本兵瞪大眼睛，与国军士兵一同栽倒在地上，破破烂烂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夜色里起着涟漪，孙明昭大口喘着气，垂在腿侧的大刀沾着斑驳血迹，寒光映射着层层叠叠凌乱的脚步。
廖耀湘眼中透着锐利，在夜色中大步奔跑着，一队队国军士兵不时一拉枪栓，停下脚步对准前方射击，一个个日本兵接连倒在地上。
孙明昭双手握着大刀猛地一转身，一个日本兵脖子喷出鲜血，后仰倒地，孙明昭脸上布满密密麻麻的血珠，炸起的火光不时点亮她的脸庞，一个日本兵双手攥着刺刀一下冲向前方，孙明昭瞪大眼睛，身体猛地一侧，刺刀划过胳膊，孙明昭咬着牙，双手猛地朝前一推，奔跑的日本兵胸口瞬间被大刀刺穿，她要中雨，一下将大刀抽搐，鲜血在夜空四溅，张大嘴巴久久怒吼着。
一声震天的虎啸形成阵阵回音，国军士兵手中握着旗杆，张大嘴巴嘶吼着奔跑，孙明昭大口喘着气，抬起手一捂胳膊，见满手鲜血，耳朵微微动了动，发丝随风起起伏伏，缓缓转头看向身后，只见泛紫的夜空一面崭新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愈来愈近。
国军士兵站在坡上，来回挥舞着旗杆，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夜色中来回摇晃，火光不时点亮他满是血污的脸颊，他一下仰起头，大声喊道。
“二百师的同志们！新二十二师已经杀穿路了！援军到了！可以撤退了！
戴安澜缓缓站起身，一阵阵风将他灰蒙蒙的军服吹得剧烈发颤，他缓缓侧头看向身后，一滴泪珠涌出眼眶划过脸颊，他嘴唇微微发抖，深吸一口气，脖子暴出青筋，嘶喊道。
“同志们！撤！属于咱们二百师的东西！一个也不给他们留下！”
孙明昭的发丝在风中起起伏伏，眼珠微微动着，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丝笑意，只见坡上的人影逐渐形成重影变得愈来愈多，无数黑影站在坡上不断喊着。
“二百师！二百师！”
一滴眼泪划过孙明昭的脸颊，她一吸鼻子，深吸一口气，头左右一转，大喊一声“撤”，便一下拽住趴在地上的李三申的手朝远处奔去。
一队队国军士兵整整齐齐在焦土中奔跑，几只手抬着担架上的伤员，伤员眼中含着泪光，侧目默默望着一旁，几个士兵手中抱着各种器械在队伍之中奔跑着。
孙明昭拽着李三申和戴安澜在荒原中大步奔跑，身后的枪炮声逐渐变得若隐若现起来，孙明昭垂目一看几行被压断的枯草，抬眼看向戴安澜，边跑边说道。
#孙明昭（中年） 师长！你瞧！车辙！这肯定是英国人的！
戴安澜眼珠一动，垂目一看下方，侧头看向孙明昭，眼神有些茫然，孙明昭深吸一口气，眉毛一挑，便拽着李三申加快速度朝远处奔去。
一个车轮缓缓转动着，轮胎上沾着几根枯草，杰姆坐在卡车里，手中握着一根香烟，身体摇摇晃晃，一只手猛地抬起将车门拽开，杰姆眼神一愣，侧头看向一旁，只见孙明昭脸上带着微笑，在车外大步奔跑。
一轮圆月在黑压压的枯树杈之间摇摇晃晃前移，杰姆眼神里满是惊愕，没等反应过来，便见孙明昭的手猛地抬起，一下拽住他的肩膀，杰姆惊呼一声，香烟在夜色里转着圈落下，只见杰姆和几个英国士兵瘫坐在草丛中，卡车摇摇晃晃远去。
只见戴安澜手中握着方向盘和孙明昭坐在车里，李三申坐在二人中间，三人仰头哈哈大笑着，正前方车窗外泛紫的夜空星辰点点。
杰姆摇摇晃晃站起身，扶着自己腰，侧头看着站在几辆扬长而去的卡车上来回挥着手的国军士兵，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夜色里起着涟漪，杰姆一跺脚，捂着自己腰眯着眼睛喊道。
#杰姆 真是一群流氓！大懦夫！
废墟中四处冒着白烟，师团长抿着嘴，神情复杂地缓步踏在废墟上，图切顿和几个日本军官跟在他身后，在废墟中缓步走着，师团长瞪着眼睛，一下将手攥成拳头一挥，瘫坐在地上，仰头嘶吼道。
“被中国人打死五千人！占领一座废墟！天皇！您没有保佑我啊！”
师团长的侧脸形成重影，一下仰起，他仰头久久嘶吼着，围在身后的军官们无不神情复杂，废墟里的白烟随风朝一边飘去…
“二百师主动撤退…死伤两千余人，歼日军五千余人…同古战役结束…”
孙明昭坐在车里，侧脸被几缕白光照耀着，她一歪身子，在车座来回一翻，抓起两个罐头，侧头看向坐在一旁开车的戴安澜，递向他面前，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师长，这帮英国佬还知道给咱留口吃的呢！
戴安澜侧目一看哈哈一笑，抬手接过罐头，另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低头用牙将罐头铁片一撕，便一仰头将罐头朝嘴里一倒，放在一旁，嘴里来回嚼着。
孙明昭拿着铁片在罐头里一挖，递到李三申嘴边，李三申张嘴一抿，孙明昭哈哈笑着，也往自己嘴里一扒拉，三人嘴里来回嚼着，戴安澜不时侧头一看窗外，孙明昭深吸一口气，默默望着前方，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师长，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让二百师和您平安回国。
戴安澜眼珠一动，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抬起手用袖子一抹嘴，侧头看向孙明昭，眼神里透着柔和，开口说道。
“都是二百师的同志，哪有什么谁平不平安，我不我你不你的，何况我们是同胞，哪有同胞保护我们的道理是不是，都是相互的，咱们是来杀敌的，不是谁来保护谁的，以孙女士的才能，不把心思放在敌人身上，浪费了不是？说不定哪天，或许就几年，你的家乡也在青天白日满地红旗下，到时候，战功赫赫的你当个父母官，我会去看你的。”
无色的天空下，黑白色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在风中起着涟漪，孙明昭眼珠微微动了动，侧头看向戴安澜，眼眶逐渐红了，戴安澜轻声一笑，扭头望向前方，孙明昭笑了出来，一点头，开口说道。
#孙明昭（中年） 咱们会看见那天的，只要活着什么看不见呢？安居乐业，再无烦心事。
说罢，孙明昭抬起手，将手攥成拳头伸向一旁，戴安澜侧目一看，露出微笑，“嗯”得一声，也将手攥成拳头是，伸向一旁，二人的拳头碰在一起。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