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话说道：王成山的烟馆正式开业，因为新烟膏吸引大量烟鬼，王断红在中村正雄必经之路果断射击，将中村正雄击毙，为了给山穷水尽的三木联队致命一击，主动对罗塘进行争夺，王断红调回二团，罗塘高地占领。

      横七竖八的枯枝吊着几撮摇摇欲坠的枯叶，白日刺眼的光芒透过缝隙，一声声卖报的吆喝从远处形成阵阵回音传来，一幕幕红灿灿的罂粟花极速划过，王成山站在街上，仰起头望着天空，一幕幕黄灿灿的荒原摇摇晃晃推进，王成山眉毛一皱，一下转过头看向身后。

      报童手中举着报纸，在半空来回摇晃着，王成山眼角抽搐，一个个人从他身边划过，报童的声音从参差不齐的回音变得逐渐清晰。

      “民国政府抗战最新要闻！裁自国统区重庆大公报！国民革命军在桂南战场节节胜利，部队出了个巾帼英雄！作战勇猛！在荣誉第一师里表现突出！击毙中村正雄！”

      王成山眼珠微微动了动，缓缓转过身去一步一停地朝报童走去，报童依然吆喝着，王成山的影子被拉长逐渐遮蔽在他脸上，眼珠一动向旁看去，说道。

      “先生买报吗？”

      王成山从兜里掏出钱朝那小孩怀里一扔，没等报童反应，便从他手中抓起一份报纸朝远处走去，报童侧头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又朝手心看了一眼钱，便不在意的扭回头去，继续吆喝着。

      “民国政府抗战最新要闻…”

      王成山缓缓将报纸展开，垂目看着，眼睛逐渐瞪大了，他嘴角抽搐起来，一下将报纸一甩，失了智一般朝远处奔去，身后报童的吆喝再次变得模糊，形成参差不齐的回音。

      “部队出了个巾帼英雄…”

      一阵阵风将王成山丢弃的报纸一掀，摇摇晃晃地朝半空飞去，发出哗啦作响的声音，在天际的白日下，如同一只鸽子一般…报纸中“王断红”三个字一晃而过。

      “巾帼英雄…巾帼英雄…”

      王成山的脑门满是冷汗，因为奔跑脸庞摇摇晃晃，汗珠划过他的脸颊，王成山微微侧头，瞪大的眼睛里带着恍惚，一个个行人的脸庞摇摇晃晃掠过，纷纷侧头看他一眼。

      王断红黑白色的身影站在房间，屋檐下风铃左右摇晃，她手中握着一支枪，胳膊缓缓抬起，枪管对准前方，王成山嘴唇发抖，朝前看去，气息发颤，不断自言自语道。

#王成山（中年）完了…完了…

      王家的宅子四面挂着白布随着风起起伏伏，一切逐渐变成黑白色，一阵阵嘈杂的嬉闹声响起，一个个人影逐渐形成重影出现在院子中，彩色的楼梯摇摇晃晃推进，脚步声形成阵阵回音。

#王成山（中年）我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这个自始至终不愿安分的人…在一步一步…闯出属于自己的路…

      空无一人的秋千仍随风荡漾，落叶如沙尘暴，在四面胡乱翻腾，王成山的身影站在漆黑的房间，房间四处透出微弱的白光，他仰着头闭着眼睛，腿侧的手不断发抖。

#王成山（中年）她将会轻而易举地取走我的性命，如同拂过脚下的蚂蚁。这些年我在思考，我所追求究竟为何？或许是为了整个王家的权位，亦或是与那位木讷的何少爷联手，将毒品遍布世界。然而，当我达成这些理想时，却也将面临失去一切的命运。

      一阵阵风拂过地上的落叶，落叶朝前翻腾着，王断红黑白色的身影躺在地上，身上挂着几张冗长的纸，纸上满是黑色汉字，她闭着眼睛，风声呼啸着，额前的发丝微微摇晃。

      一束白光照在王成山头顶，地上的尘烟随着风朝空中飞去，在四面透光的黑暗里散发着微光，王成山缓缓侧过头看向前方，眼神直勾勾的。

#王成山（中年）对中国人而言，一个压在心里的父一旦在不知不觉消失，那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他…而摧毁一个充满力量的女人最好办法，就是让她和一个男人结婚。

      陈华伟和王断红黑白色的身影站在荒原中，一阵阵枪声在荒原中久久回响，她缓缓侧头看向身后，枯草丝在她身边左右摇晃。

      王成山的五官被头顶的白光变得明暗不一，只能看见一双近似疯癫至神志不清的双目与那一直抽搐的嘴角，他红着的眼眶逐渐涌出一滴眼泪划过他的脸颊，一声颤抖的啜泣声传来，在黑暗的房间形成阵阵回音。

#王成山（中年）倘若她的生命得以延续，我将永无宁日。当人们知晓自己的死神是谁，却又无法将其掌控，唯一能想到的便是让其从世间消逝。

      王成山的身影逐渐形成重影出现在桌前，手中握着一支笔在纸上写着什么，他抬眼直勾勾看着前方，一阵阵风拂过他的发丝。

#王成山（中年）我在赌…赌她对自己钟爱的革命像大哥那样神圣得如同一面白墙，不允许任何一个污点，在赌，每个人出生注定烙印上家族与父的印记，即便早已死亡，却仍在心里压着挣脱不得…以至于后来人…也可以成为他…在赌，我可以用它杀死大哥，也可以是她。

      三木坐在棚子下，手中握着刀叉来回切着面前的肉排，刀磨盘子的声音格外刺耳，尘土不时从棚子上震下，三木连忙抬手用胳膊一护，尘土落在他袖子上。

      一个日本兵拄着一根拐棍一瘸一拐在战壕中行走着，身边不时掠过一个个躺在土堆上奄奄一息的日本兵。

      三木拿起叉子一叉切好的肉片缓缓放进嘴中，又将刀叉轻轻放在桌上，拿起一旁带着尘土的布来回抹着自己的嘴。

      一个日本兵突然从土堆上坐起身，瞪大着眼睛左右张望着，一根手指掠过一个个日本兵鼻下，日本兵俯着身大口喘着气，喃喃一句“没死”，便像用完了全部力气，倒在地上。

      白色的布落回桌上，来回嚼的嘴上却依然有着油光，他拿起搭在碗上的筷子，趁肉没嚼完，用筷子捧起一搓米饭送入口中。

      几个日本兵蹲在战壕中，咬着削好的竹刺，几个日本兵突然扑向他们，夺过他们手中的竹刺塞进自己嘴里来回咬着。

      一声声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愈来愈近，三木眼珠微微一动，拽起一旁的地图盖在肉片和那碗米饭上，拿起一旁的放大镜，垂目看着凹凸不平的地图。

      一个日本兵拄着拐棍走到三木身边，脸上带着兴奋的笑意，他气喘吁吁，语无伦次地指向外面，喊道。

      “长官，中村正雄支队与我们汇合了！”

      三木一下侧头看向那个日本兵，眼睛微微睁大，连忙站起身大步走出棚子，那个日本兵见状拄着木棍一瘸一拐跟在三木身后，边走边说道。

      “还有一个中队！送来军火了！机枪子弹足足有四万余发！步枪子弹六万余发！”

      三木听着听着笑了出来，又从兜里掏出一块布来回抹着嘴，前进的脚步掠过一个个抓着麻袋里的糙米往嘴里塞的日本兵。

      一个日本军官脸上满是血污，身上的军服破破烂烂身后跟着几个日本兵朝前缓缓走着，三木将白布塞进兜里，一下抬起手与那个日本军官的手握在一起，颤抖地说道。

      “幸亏你们来了…你们这是救了我的命…”

      那个日本军官咬着牙，嘴唇发着抖使劲一点头，他瞪着眼睛，泪珠划过他的脸颊，抬起胳膊，手指发着颤指向一旁，颤声说道。

      “我们中村正雄长官牺牲了…被那些可恶的中国人埋伏了！他没能等到我们胜利的这一伟大时刻…”

      三木瞪大眼睛，一下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颤颤巍巍吐出一口气，三木黑白色的身影坐在桌前，不紧不慢地将米饭送入口中。他紧皱着眉头，开口说道。

      “我在这夜夜为你们向天皇陛下祈祷，保佑你们安然无恙…怎会这样…”

      日本军官叹了口气，使劲摇了摇头，三木松开他的手，眼神变得阴狠起来，望着那些将绿叶菜塞进嘴里大快朵颐的日本兵，高举起自己的双手，历声喝道。

      “日本帝国的勇士们！中村正雄为了救援我们牺牲了！让我们怀抱着无限的悲愤！扬起无限的斗志！给予那些中国人重击！”

      那些日本兵大快朵颐着食物，没有人看他，只有稀稀拉拉的回应，簌簌的风声与吃饭声不绝于耳，三木眼珠左右动着，一下将指挥刀拔出举向天空，历声喝道。

      “我们要报仇！”

      所有日本兵纷纷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地上，跪在地上，一下摘下军帽，将兜里的白布条抓出，他们目露凶光，齐刷刷将布条绑在头顶，举起拳头齐声大喝。

      “报仇！保仇！”

      三木深吸一口气，缓缓将手中的指挥刀落下，直勾勾瞪着前方，扫视所有跪在地上的日本兵，大喝一声。

      “把属于我们的高地夺回！”

      一架飞机划过满是黑烟的云层，王断红闭着眼睛靠在土堆上，另一只手紧紧攥着一支枪，一个士兵手中握着望远镜站在土堆上，仰起头看着天空，他突然瞪大眼睛，大喝一声。

      “同志们！有日机俯冲了！”

      王断红一下瞪大眼睛，一翻身趴在土堆里，便听得话音未落，一阵阵密密麻麻的子弹声响起，日本飞机贴地而过，那个握着望远镜的士兵瞪着眼睛，身上满是枪眼，缓缓倒在地上。

      王断红侧头看着那个士兵，眼珠一动，看向前方，只见无数日本兵头上绑着白布条冲了过来，王断红深吸一口气，侧头看向身边的士兵，大喝一声。

##王断红（少年）日本人发起冲锋了！给我打！

      话音刚落，一层层土堆被掀起，落在所有人身上，无数士兵一下搬开被炸死的人接替阵地抓起枪对着前方射击着。

      无数日本兵一下将手榴弹扔向前方，半空飞过无数手榴弹，王断红瞪大眼睛，一下缩回战壕后，抬起握着枪的手抱住自己头，一阵阵爆炸声响起，层层土堆落在王断红身上，她神情恍惚一甩头，大口喘着气，脸庞形成重影，咬着牙低吼一声将手搭回土堆对准前方放着枪。

      几个国军士兵刚将手榴弹抛出，便被轰飞在地，王断红身边起了一层火光，一下点着她的军服，她瞪大眼睛，一下缩回身子，朝土堆里一载，来回甩了甩手，她大口喘着气，一看自己带着疤痕的手，骂道。

##王断红（少年）小日本，你大爷！

      远处传来一阵阵士兵吆喝“日本兵冲上来了！”，王断红直勾勾瞪着前方，一下将头顶的军帽扔下，在张嘴怒吼的一瞬间，一阵阵虎啸久久回荡，脸庞变成黑白色。

      她黑白色的身影一闭眼睛一甩头，一下站起身抬起双臂，每只手各握一支枪，眼神冒着杀气大步朝前走着，两个枪管不断喷出白烟，身边不时炸起一层层火光，背影摇摇晃晃前进着。

      王断红眼中冒着杀气，黑白色的身影穿梭在硝烟中，尘土不时落在她肩上，高举的双臂因为前进的脚步摇摇晃晃。

      一声“撤退”的大喝形成阵阵回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王断红抬着胳膊射击的黑白色身影快速倒退的，脚步挪回战壕中，蹲在地上直勾勾看着前方，大口喘着气，脸庞逐渐形成重影变回彩色。

      一只手握着电话靠在耳边，杜聿明眼珠微微动了动，手猛然砸在桌上，大口喘着气侧头瞪向坐在沙发上的于先词，开口说道。

      “这帮日本人真是一群疯狗！得到喘息就疯狂反攻！大爷的！咱们四四一高地连失数座阵地！岳师长！立刻叫人反攻，必须夺回来！”

      说罢，杜聿明一下将电话扣回桌上，于先词灰头土脸地坐在沙发上，身上的军袍也沾着尘土，他将军袍一撩翘起腿，侧头看向杜聿明，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这次打四四一高地的是七个中队，两个机枪小队，实力很强啊，日军想要将九塘和昆仑关核心阵地连通，就必须拿下四四一高地，所以四四一高地必须叫二团坚守。

      杜聿明呼出一口气，情绪冷静下来，一只手叉着腰垂目望着地图一点头，于先词眼珠一偏，望向天花板吊灯下摇摇晃晃的吊坠，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戴安澜那边怎么样了？

      杜聿明眼珠动了动，开口说道。

      “长官，二百师正和敌新增援军队血战。”

      于先词深吸一口气，缓缓摇了摇头，站起身大步走到杜聿明身边，垂目望着桌上的地图，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一处位置，侧头看向杜聿明开口说道。

#于先词（中年）不能让他们在那边耗了，如果不能迅速拿下昆仑关，一旦某个阵地被突破，将全盘皆输，翻身仗会变成大溃退，叫二百师抽身，吃掉昆仑关最后一道防线，界首高地。

      说罢，于先词深吸一口气，将手指屈起，微微一抬砸了几下地图，杜聿明应了声“是”，走到一旁拿起电话拨着。

      一队队国军士兵怒吼着冲出阵地，无数火光从他们身边炸起，一个士兵手中端着机枪怒吼着对准前方扫射着，几个日本兵端着刺刀从他身后扑来，一下扎穿那个士兵的肚子。

      一个国军士兵一下转过头，瞪大眼睛怒吼着举起长刀朝那两个日本兵扑去，没等日本兵转身，长刀从半空猛然一挥，几缕鲜血喷在国军士兵的脸上。

      几个地堡突然冒出阵阵火光，无数奔跑的国军士兵瞬间倒在地上，无数日本兵从阵地站起身，一拉手榴弹朝远处扔去，戴安澜手中握着望远镜站在战壕中望着前方，耳边满是枪声和炮火声，他逐渐咬牙切齿起来，一下将望远镜垂下，眼中起了泪膜。

      吉村坐在桌前，房间里阳光透来，亮堂堂的，他手中握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一个日本军官面带笑意，双手握着纸缓步走到桌前。

      日本军官将手中的纸轻轻放在桌上，抬手对吉村一敬礼，吉村眉毛动了动，抬眼一看面前面带笑意的军官，缓缓将手伸出，将纸拿起看着。

      日本军官双手合十，哈哈笑了起来，垂目望着神色逐渐缓和的吉村，开口说道。

      “我们虽然丢失了界首几个阵地，但中国军始终没有拿下我们在界首的核心阵地，在我们英勇作战下，中国军伤亡巨大，已经是穷途末路，我想，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发起反攻，坐稳南宁城。”

      吉村缓缓将纸放下，缓和的神色逐渐浮现出狰狞的笑意，眼珠直勾勾地盯着前方，猛地站起身，背着手在桌前来回走着，连声说道。

      “太好了…太好了！”

      日本军官哈哈大笑起来，白灿灿的光芒在吉村脸庞徘徊着，他站住脚步，一下转过身，抬起手指向前方，开口说道。

      “这些中国人…突然不打我们的增援，调头去了界首，一定是认为自己命悬一线，打不过我们！想直取昆仑关！咱们也别闲着！”

      吉村的手指在半空不断摇晃着，兴奋得语无伦次起来，声音带着颤，他一抿嘴，眼珠左右动着说道。

      “对他们那个叫什么，所谓的荣誉第一师守的高地，加大力度冲击，一定要拿下那座高地，把荣誉第一师打成伤残第一师！嘉奖守在界首的部队，告诉他们！守到胜利！第一个庆功宴！杀中国人比赛这些个奖品！就先给他们！”

      几架机枪架在土堆上，一个个日本兵趴在后面，无数杆枪管冒出火光，几个国军士兵一下将手榴弹扔向前方，一瞬间几层尘埃炸起，几个国军士兵瞬间站起身怒吼一声端着长枪朝前方跑去。

      一个日本军官站在战壕中，直勾勾瞪着前方，将指挥刀一举，一瞬间无数架炮口喷出火星，轰隆轰隆的声音炸起，王断红一下缩回战壕中，一只手抱住头，几层土块落在她身上。

      岳太文手中握着望远镜缩在一旁，缓缓站起身将望远镜靠在眼睛上朝远处看去，只见硝烟之中几具国军士兵的尸体若隐若现，他紧皱着眉头，侧头看向王断红开口说道。

#岳太文（中年）这日本人打得太凶了，白白填了好几条人命上去，不是他们冲锋，就是我们冲锋，结果谁也冲不破谁，打成拉锯战了。

      王断红缓缓直起身，从土堆中探出头看向前方，缓缓呼出一口气，将后背靠在土堆上，侧头看向岳太文，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师长，不管填多少人了…就算我们突破不了他们阵地，也绝对不能再后撤一步了，这让他们冲去昆仑关…咱们部署就被打乱了。

      岳太文望着王断红，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丝笑意，“嗯”得一声，微微一点头，便又将望远镜靠在眼睛上望着前方，开口说道。

#岳太文（中年）战争结束后，以你立下的战功来说，当上营长是绰绰有余了，我和杜聿明开会时就说了你的事，你知道杜聿明怎么讲的？

      王断红侧头看向岳太文，一阵阵风将面前的尘土卷起，如沙河般朝半空飞去，岳太文嘴角上扬，开口说道。

#岳太文（中年）说你是个将才，能治军，能计划作战，有一股冲劲儿，不怕死，迟早当中华民国的将军。

      王断红眼珠微微动了动，笑了出来扭回头看向前方，沙尘随风飘远，她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未来的事，不想那么多了，脚踏实地最重要，替我谢谢杜军长的赏识。

      岳太文深吸一口气，黑色的边缘里尘土飞扬，不时传来阵阵枪声，尘土中冒着白光，几个士兵的背影在烟尘里摇摇晃晃前进着，岳太文的声音传来。

#岳太文（中年）我的妻子是和你一样的人，都是一身江湖气，好像是…与生俱来的，又像是环境造就的，但都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王断红笑了笑，望着前方尘土不时炸在她身上，王断红缩回身子，抬起手捂住自己脑袋，死死靠在土墙上，她微微睁开眼睛，望着依然站着看着远方的岳太文，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你们有多久没见面了？

      岳太文呼出一口气，将望远镜垂下，抬起手一揉眼睛，来回一拍肩上的尘土，侧头看向王断红，笑着说道。

#岳太文（中年）四年了。

      岳太文一咂巴嘴，无奈地一摇头，一根眉毛微微一挑，将望远镜杵回眼睛上，微微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岳太文（中年）不想她是假话，挺奇怪的，人在思念一个人的时候，总会从初遇的时候想起，那会儿，你肯定都无法想象，她是个工人的孩子，初次见面的时候…浑身脏兮兮的。

      岳太文说着说着，哼哼笑了起来，王断红侧头默默望着他的侧脸，便听得他接着说道。

#岳太文（中年）她父亲被人打出后遗症了，瘫床上没多久就去世了，我就把她叫进斧头帮这个工会，后来你知道的，两个人的感情就那么回事，相处久了，看对眼了。

      黑色的边缘里，尘土中燃烧着火焰，几层土块不时被掀起，岳太文的声音徐徐传来。

#岳太文（中年）就有一天吧…我可谓是蓄谋已久了，拉着她的手说，咱商量商量，你不烦我我不烦你的，在一起过过日子，又有共同理想，咱搭配干活行不行？她说…那怎么不行。喏，在一起了。

      王断红愣了一下，笑了起来说道。

##王断红（少年）这么随意啊？

      岳太文哈哈笑了起来，望远镜里带着边缘的画面因为他笑变得摇摇晃晃，王断红扭回头望着前方，尘土在风中摇摇晃晃，簌簌的风声穿过耳畔，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你们应该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吧。

      岳太文嘴角动了动，黑色边缘里的画面摇摇晃晃划过，猛然转到一双黑白色的双脚上，画面摇摇晃晃上移，万藴羽眼珠微微一偏，侧头看向一旁笑着望着前方，岳太文的声音徐徐传来。

#岳太文（中年）我们没有孩子，是我和她商量后的决定，一是这个世道，这个环境，孩子是下来受苦的，我们两个人身在的位置，随时随地都会死了，到时候，孩子还不是自生自灭去。

      岳太文脸上带着无奈的笑意，王断红眉头微微紧皱，默默望着他，岳太文轻声笑了起来，黑色边缘里万藴羽黑白色的身影双手背在身后仰起头看向天空，发着微光的火星在身边斜斜划过，岳太文的声音徐徐传来。

#岳太文（中年）既然没法给一个人最好的保障，那就算了，二是，很伤身体，弄不好，命都能没了。就我个人来说，我不赞成这些事，我们两个人，都有未完成的理想，是独立的个人，不会去因为谁牺牲些什么。

      王断红愣愣地望着他，岳太文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望远镜垂下，侧头脸上带着微笑望着王断红，开口说道。

#岳太文（中年）我希望这些事不是衬托谁，或去贬低哪个人，而是有一天，这是大家都接受理解的日常，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

      王断红笑了出来，“嗯”得一声微微一点头，岳太文从兜里掏出一根烟递向王断红，王断红接过烟放进嘴中，岳太文捏着一根火柴一划，将点燃的火柴靠近王断红嘴边，一缕白雾从她唇间徐徐喷出。

      岳太文指间夹着一根烟，画面缓缓移动到他满是尘土的脸庞上，他突然笑了起来，烟雾从他嘴中断断续续喷出，开口说道。

#岳太文（中年）妻这个字，往往是被埋没的一方，可我要告诉他们，斧头帮以及锄奸团，是我们二人共同的结晶，为成千上万的工人阶级提供保障，甚至说，去改变他们的地位，以及对日寇的侵略进行抵抗，是我们二人共同的理想。此时此刻我们就是亲密无间的爱人以及同志，这就够了。

      岳太文轻轻叹了口气，将烟放进嘴中，他的唇带着些血和裂纹，烟丝发出嘶嘶声，他徐徐将香烟拿下，侧头望着身边一个个窜来窜去的士兵，开口说道。

#岳太文（中年）老实说，王连长，听到你有一天能当上将军…我当时心里反而担忧了一些，倒没有质疑过你的能力，而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你付出了更多，会不会变成其他人取而代之，从而消失在长河中，永远被掩埋。

      一阵阵风泛起王断红耳侧的发丝，她愣愣地望着岳太文，指间的烟头发着红光，岳太文笑了出来，开口说道。

#岳太文（中年）我希望你不会被轻而易举埋没，当一个人的力量足够强大时，就算是有千千万万个执笔的史官去改，去将那些事赠送给别人，也不会遮住你本来的面目。

      岳太文望着她笑了，他一笑，两边的嘴角起了褶，眼眶带着红，王断红的手指微微一抖，几缕烟火落下，一阵轰隆声传来，尘土震落在她头顶，她颤抖地一吸气，眼珠微微一动，仿佛大梦初醒一般，一直望着岳太文的眼睛。

      她有些茫然地微微一点头，“嗯”得一声，岳太文缓缓转过身，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看向远方，黑色的边缘里，一个个日本兵的身影愈来愈近，岳太文一皱眉，侧头看向一旁的人，大喊一声。

#岳太文（中年）小日本又冲锋了！开炮！若后撤一步集体军令处置！

      王断红将手中的烟头扔在地上，抓起枪靠在土堆上，望着前方，不时对准前方一射击，一个个日本兵在火光中倒下，王断红的枪管喷出白烟，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岳师长，你知道我的家乡在哪里，你觉得，它会回来吗？

      黑色的边缘里尘埃胡乱飞舞，几乎遮蔽了日本兵的身影，一层层火光不时点亮，他笑了出来，露出一排牙齿，开口说道。

#岳太文（中年）大家流的血一样，迟早会回来，它和我们失去的土地的性质是一样的，说不定哪天你就是云南人了。

      王断红被吊起来的手指微微一抖，侧头一看岳太文，枪管喷出的白烟徐徐散去，她的声音徐徐传来。

##王断红（少年）岳师长，你是第一个和我说会回来的人。

      一个士兵在战壕中捂着头弓着身穿梭着，一层层黄土震在他身上，他大步跑到岳太文身边，大声喊道。

      “岳师长！戴安澜师长发来电报！他们始终拿不下界首高地！请求荣誉第一师派一个团支援！”

      岳太文愣了一下，一下松开望远镜转过头看向那个士兵，连忙转过身大步朝远处走去，侧身一指那个士兵，边走边大喊道。

#岳太文（中年）跟我去指挥部，我问一下郑庭笈的意见，他们团还算完整，让他们去支援二百师！

      王断红侧头望向岳太文远去的背影，眼神中透着些复杂，她嘴角上扬露出一丝微笑，尘埃在她身边胡乱翻腾。

##王断红（少年）那一刻，我才真正认识到岳太文是什么样的人，他不是空有一身江湖气的莽撞人，似乎是另一类更加纯粹的革命者，他说得话就像溪水褶皱藏匿的微光，让我一时之间无法消化，但好像每个字都落进了我心里最深的地方。

      郑庭笈手中提着机枪在黄土中缓步走着，背影大步走进一处棚子，他眼神严肃地望着岳太文，抬起手一敬礼，开口说道。

      “岳师长！我在此向您以及杜聿明军长立下军令状！若不协同二百师拿下界首核心阵地！我的头就落地上给大家伙听个响儿！”

      说罢，郑庭笈将手猛地落下，便转身大步远去，岳太文脸上带着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眉毛一挑，抬起手指向远方，大喝一声。

#岳太文（中年）拿下了！我请咱整个师的人喝酒！老子大半年的军饷不要了！都给你们！

      郑庭笈的脚步在土堆中大步走着，提在手中的机枪逐渐抬起抱在怀里，他眼睛逐渐瞪大了，身后也传来阵阵此起彼伏杀声。

      破破烂烂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帜在半空起着涟漪，一层火光从郑庭笈身边炸起，他张大嘴巴怒吼着，机枪的枪管不断喷着白烟。

      黄茫茫的沙尘中，地堡的空隙冒出阵阵火光，一个个国军士兵瞬间倒在地上，郑庭笈睁大眼睛，沙尘在他身边呼啸而过，猛地侧头看向一旁，大喊一声。

      “敌人有隐蔽火力点！扔手榴弹炸！”

      青天白日满地红的旗帜布满了枪眼，一层火光炸起，将旗帜一角燃烧，一阵阵风将带着火的旗帜吹得泛起涟漪，郑庭笈瞪大眼睛，侧脸不时被火光点亮，他嘴角抽搐，一滴眼泪划过他的脸颊，他逐渐张大嘴巴，大喝一声。

      “撤！”

      一个个伤兵坐在土堆中，几个军医蹲在一旁绑着绷带，郑庭笈双手叉着腰，重重呼出一口气，侧头看向站在身边的人，开口说道。

      “戴师长，敌人地堡太难炸了，我们的爆破手压根过不去，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出办法来的。”

      戴安澜望着他微微一点头，郑庭笈抬起手抓着自己脑袋，“哎呀”一声左右走着，侧头一看远处，又仰起头看着天空，王断红黑白色的身影站在尸堆中，他眼睛逐渐眯起，嘶得一声，开口说道。

      “不行…咱们组织一个奋勇队…试试趁着夜色潜伏到敌阵前…等拂晓之时以炮轰为冲锋口令…咱们阵地的人配合集体冲锋…”

      戴安澜双手叉着腰，侧头望着郑庭笈，“嗯”得一声微微一点头，明亮的黄月在黑暗中摇摇晃晃划过，一个个身影抱着腰间的手榴弹在地上爬行着。

      日军士兵手中抱着枪靠在土堆上闭着眼睛，一个日本兵站在土堆中，手中握着望远镜看着前方，爬行的国军士兵爬行一段，便停下紧挨着地上的尸体。

      郑庭笈手中握着怀表，身边灰蓝色一片，脸上满是黄沙，他眯着眼睛抬起手一抹脸，粗糙的脸带着血痕，深吸一口气侧头看向身边各色炮，缓缓抬起手一挥。

      一层层炮火瞬间在日军阵地炸起，日本兵一下趴在土堆上抱起自己的头，突然间炮火中传来阵阵震耳欲聋的杀声，无数士兵一下从尸堆中站起，日本兵纷纷直起身愣愣地看向前方，只见层层火光中冲出来一个个举着长刀的国军士兵。

      郑庭笈手中握着望远镜看着前方已经和奋勇队扭打在一起的日本兵，深吸一口气，将望远镜放下，一下将后背的长刀抽出指向前方，长刀在半空冒着寒光，郑庭笈张大嘴巴，怒吼一声。

      “冲锋！”

      一瞬间杀声四起，几个士兵抱着机枪冲出阵地，无数士兵高举着长刀划过郑庭笈身边，郑庭笈一直张大着嘴巴，浑身发着抖，长刀在半空微微摇晃，喊到没了气息才停下。

      青天白日满地红的旗帜在半空起着涟漪，无数双脚步猛然掠过日军阵地，他们挥舞着长刀扎向一个又一个日本人的胸口。

      “界首核心阵地经过三小时激战终于拿下，日军被全歼。”

      他们扭打的身影逐渐变成黑白色，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帜在半空来回挥舞，无数日本兵的尸体踏过一双双脚步。

      吉村坐在桌前，手中握着一把短刀来回擦着，一个日本军官大步走到吉村身边，神情复杂地俯下身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长官…界首那边被夺了…荣誉第一师我们用飞机猛炸…我们的部队多次冲锋…依然未突破分毫…”

      吉村缓缓侧头看向那个日本军官，眼神中透着平静，他嘴角上扬，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嗯”得一声微微一点头，便扭回头继续擦着刀。

      军官眉毛动了动，深吸一口气，侧头望向吉村，又小声说道。

      “您有什么指示…”

      吉村将刀一抹，深吸一口气，双手捧着放在桌上，缓缓抬起手解着自己衣服扣子，一副麻木的模样，开口说道。

      “你想让我说什么，打成这个样子…我是不想活了…一群饭桶…找中村正雄陪葬去吧…”

      军官瞪大眼睛，一下抬起手将刀夺过插在桌上，又紧紧攥住吉村解扣子的手，他直勾勾盯着吉村那双平静的眼睛，大喝一声。

      “您振作起来，我们先前不是通知石井四郎要毒气弹吗！已经到了！”

      吉村缓缓侧头看向军官，插在桌上的刀微微发着颤，寒光里映着二人变形的影子，吉村的声音徐徐传来。

      “赶快…立刻对荣誉第一师投放毒气…”

      王断红手中握着望远镜看着远方，眉头紧皱，黑色的边缘里，黄色的风沙弥漫，日军阵地上没有一个人露头，王断红将望远镜拿下，侧头看向趴在身边的士兵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怪了…怎么日军阵地上咋一个人也没有？

      身边的士兵愣了一下，拿起挂在王断红肩上的望远镜杵在眼睛上朝远处一看，眉头也紧锁起来，将望远镜放了回去，开口说道。

      “还真是，连长，他们是不是要绕路偷袭咱们？”

      王断红紧皱着眉，缓缓摇了摇头，一抿嘴侧头直勾勾盯着前方，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不应该…绕路空了阵地…那不是傻瓜吗？

      王断红眼珠微微一动，缓缓将手中的枪收回腰间，她将脖子上的望远镜挂在身边士兵的脖子上，又从腰间抓出一颗手榴弹，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我扔手榴弹试探下，你盯着点他们阵地，看看是什么反应。

      士兵“哎”得一声，便拿起望远镜杵在眼睛上，王断红深吸一口气，将引线一拔，白气冒出，她一挺身子将手榴弹奋力抛向远方。

      黑色的边缘里尘土飞扬，手榴弹在日军阵地爆炸，几个若隐若现的身影划过土堆，几架枪管突然冒出对准前方扫射，王断红和士兵一下缩回身子，密密麻麻的子弹打在麻袋上。

      王断红急促地呼吸着，带着疲惫的脸庞紧贴在土坡上，侧头看向那个紧紧抱住自己头颅的士兵，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怎么样，他们果然还在，你发现什么异常没有？

      那个士兵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一咽唾沫，呼出一口气缓缓直起身垂下手，眼珠左右动着，侧头看向王断红，开口说道。

      “没怎么看清…都没冒头…但是…我好像看见…他们衣服变了…对…还有…我隐约看见鬼子钢盔下面没脸…长了个和蝗虫似的眼睛…应该是吧…”

      王断红愣了一下“啊？”得一声，眼珠左右动着，缓缓扭回头，紧皱着眉，直勾勾盯着土堆，她突然瞪大眼睛，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天呐！那不是防毒面具吗…日军想投毒…他们在武汉不就干过这种事！

      话音刚落，一阵阵轰鸣声传来，王断红和身边的士兵瞪大眼睛，一下仰起头看向天空，只见无数架飞机朝他们飞来，王断红瞪大眼睛，嘴唇发抖，左右看着用尽力气大喊道。

##王断红（少年）传令！日军要投毒了！都趴土里用胳膊堵口鼻！避免吸入太多！同志们！日本人想用这个迫使我们投降！门都没有！

      一声声此起彼伏的重复王断红的口令声传来，飞机投下一个又一个毒气弹，王断红一下趴在地上，胳膊一屈捂在脸上，无数毒气弹从阵地炸开，若有若无的白烟瞬间弥漫开来，王断红瞪着眼睛，几缕白烟穿过她的脸颊。

      一只乌鸦猛然间落在王断红面前，王断红眼眶逐渐红了，瞪大的眼睛里眼珠微微动着，乌鸦扑腾着翅膀，在张大嘴巴哑着嗓子悲鸣一声停止了挣扎。

      无数士兵趴在地上，日军阵地站起一个又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的日本人，他们手中端着机枪，边走边对准前方扫射着。

      王断红一皱眉，由于口鼻捂在胳膊下，她的声音变得沉闷，一个又一个趴在地上的士兵和军官的身体缓缓划过，王断红的声音徐徐传来。

##王断红（少年）同志们！我们曾对着青天白日旗！对着孙先生！蒋先生的照片立誓！不把侵略者赶出土地誓不罢休！青天白日旗还在！还活着的同志们！不要后撤一步！都还不知道吧！界首高地！已经被我军拿下了！咱们这里不能掉了链子！我去指挥部请命！希望你们送我一程！汪团长！一定要守住！

      一个个趴在地上的士兵和军官的身体微微动了动，王断红面前的白烟被风吹向远处，只见王断红身后一个个人端起枪站起身，许多人永远倒在了阵地上，他们眼神带着杀气，纷纷一拉枪栓射击着朝远处奔去，无数杆枪管冒出白烟，一个个戴着防毒面具的日本兵倒在地上。

      王断红一下站起身，胳膊依然横在脸上，她大步朝远处跑去，眼中带着眼泪侧头一看身后交战的人，几个国军士兵被扫死在地，她扭回头大步跑远。

      岳太文和杜聿明站在棚子下，岳太文双手撑着桌子看着地图，杜聿明站在一旁手中握着电话，焦急得询问道。

      “白司令！高峰隘那边的人调来就来不及了！我们这么僵持着不是事啊，邱清泉？他的新二十二师没法用！我们要留着他直取昆仑关！”

      一个被拉长的影子摇摇晃晃奔来，岳太文和杜聿明听着气喘吁吁的声音，纷纷侧头看向一旁，只见王断红一抹满是血污的脸，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报告长官，日军投毒了！并且已经发起冲锋！好多人被毒死了！

      杜聿明和岳太文纷纷瞪大眼睛，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岳太文抬眼望向王断红，开口说道。

#岳太文（中年）王连长，你有什么办法吗？

      王断红大口喘着气，眼珠微微动了动，侧头看向杜聿明，抬起手一敬礼，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咱们后勤人员还有多少？

      杜聿明愣了一下侧头一看岳太文，又望向王断红开口说道。

      “算上传令兵…特务连…伙夫那些杂七杂八的拢共一百八人吧，你要做什么？”

      王断红眼珠微微一动，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开口说道。

##王断红（少年）足够了，我请求杜军长岳师长立刻集结他们，我带着他们突袭敌军后方！与汪团长正面部队打配合夹击他们，一举收复四四一高地！

      岳太文侧头一看杜聿明，大步走到王断红面前，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眼神透着庄严，郑重地问道。

#岳太文（中年）你有把握带着这些人突破阵地吗？

      王断红收起笑，一仰头站的笔直，眼神透着坚毅，大喝一声。

##王断红（少年）有！

      岳太文深吸一口气，应了一声“好”，轻轻一拍王断红的肩膀，便大步走到桌前，拿起电话靠在耳边，开口说道。

#岳太文（中年）把荣誉第一师后勤部所有人集结到指挥部！

      岳太文将电话扣回桌上，侧头看向王断红，眼珠微微一动，开口说道。

#岳太文（中年）对了，这有你信件，战后来取。

      王断红微微一点头，便转身大步朝远处走去，一阵阵风将她耳侧满是灰尘的发丝吹起涟漪。

      簌簌的风声穿过耳畔，雾气在半空弥漫，一个个穿得各色的人站在荒原中，每个人手中握着一杆枪，几个人腰间挂着一串手榴弹，眼神冒着杀气，一面崭新的青天白日满地红的旗帜被一个人握在手中，王断红手中握着长刀，站在他们面前，大声喊道。

##王断红（少年）你们有的人，是因为负伤不得不退下一线的，有的人！也跟随部队身经百战！我不多说了！同志们！如今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你们又一次站出来！出征！

      所有人眼神透着杀气，黄沙在四面乱舞，他们高喊一声“是”，齐刷刷转过身跟在王断红身后朝远处跑去。

      青天白日满地红的旗帜在半空起着涟漪，阵地上满是国军士兵的尸体，几个军官趴在土堆中，侧头一看身后寥寥无几的伤兵，又抬眼望着前方不断倒下的士兵，大喊一声。

      “跟他们拼了！”

      一群伤兵随着军官站起身，握着长刀踉踉跄跄冲向前方，日军的机枪冒着火光，将一个个士兵打倒在地，一个军官握着长刀压在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的日本兵身上，一下举起刀插在他脖子上，一排刺刀猛然间捅穿了那个军官胸膛。

      一股鲜血从国军军官嘴中喷出，他微张着嘴颤颤巍巍仰起头看向前方，气息发着抖，只见黄沙弥漫的尽头一面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帜若隐若现向前，刺刀从他胸膛拔出，他瞪着眼睛，颤声说了一句。

      “没倒…”

      说罢，头一垂闭上眼睛，身体却一直挺着，压在日本人身体上，王断红张大嘴巴，同身后的人高喊着“杀”冲出漫天的沙尘。

      几个日本兵一下转过头看向身后，没等反应，几把明晃晃的长刀挥了过去，王断红身后几个人拔下手榴弹，朝远处扔去，只见一瞬间，日军阵地尘埃四起。

      两面传来震天的杀声，王断红一下越过日军阵地，将手中的长刀劈向握着机枪的日本兵后背，长刀一下抽出，带着鲜血朝远处甩去。

      无数双脚步一下越过阵地，崭新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帜已经沾了灰土，在半空摇晃着，无数日本兵的尸体被脚步踏过。

      “一九三九年十二月三十一日，王断红带着后勤部人员配合二团冲锋，四四一高地收复。”

      一阵阵愈来愈大的欢呼声传来，无数士兵高举着枪支，脚下密密麻麻的尸体横七竖八堆叠。

      邱清泉站在坦克上，侧头看向一旁的士兵微微一点头，那个士兵握着军号放在嘴边，一阵阵冲锋号响起，一瞬间，昆仑关前的日军阵地炮火四起。

      “十二月三十一日，第五军集结全军重炮配合新二十二师发起总攻。”

      一队队国军士兵喊着杀冲向前方，尘埃在他们身边被反复炸起，几个士兵骑在马上，手中握着长刀身体一歪，将几个扭打在一起的日本兵头颅砍下。

      破破烂烂的日本旗帜起着涟漪缓缓从昆仑关城楼摔落，盖在城楼下成堆的日本兵尸体上，几队国军士兵冲向城楼，一个握着旗杆士兵一下爬到城墙上。

      一个日军军官站在荒无人烟的焦土之中，一下拔出指挥刀跪在地上，白雾拂过他的身边，他的手发着抖，一下将指挥刀捅进自己腹部，头重重栽在地上。

      “新年，一九四零年一月一日，民国二十九年，国军收腹昆仑关，史称昆仑关大捷。”

      金灿灿的光芒照在靠在土堆中的王断红脸上，她默默望着前方，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沙尘早已散去，只剩下几个士兵在焦土之中搬着尸体。

      士兵站住城楼上，挥舞着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帜，欢呼声此起彼伏，于先词坐在沙发上，缓缓拿起一旁的杯子一喝水，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哼哼”一声笑了起来。

      吉村坐在桌前，默默望着前方，面前的地图已经被揉搓的稀巴烂，刀依然立在桌上，他突然嗤笑一声，缓缓闭上眼睛，黑漆漆的房间，窗外两抹蓝绿色的星火划过他的脸颊，烟花声响起，红绿色的光芒在吉村脸庞亮起。

      王断红深吸一口气，缓缓从兜里拿出一根烟放进嘴中，一抹黄色的火光点亮她的脸庞，白雾在灰蓝色的天空弥漫着，她将烟拿下，燃烧的灰烬随风划过，脸上带着微笑望着前方。

      楚书甄手中端着几盘菜轻轻放在桌上，侧头一看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的陈德海，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开口说道。

#楚书甄（中年）小海啊，别看啦，那写小红事迹的报纸都让你翻烂了，都看了好几天了，这么想你姐姐啊。

      硕大的窗户外爆发出五彩斑斓的烟火，楚书甄的脸庞被光芒闪烁着，微微侧头看向窗外，双手来回拧着，笑着说道。

#楚书甄（中年）四零年的第一天，今年的烟花格外绚烂，小海，咱们出去看看。

      陈德海“嗯”得一声，依依不舍得将报纸放在茶几上，蹦蹦跳跳跟在楚书甄身后，楚书甄抬起手将两扇大门一推，二人脸上带着微笑仰起头望着天空。

      绚烂的烟花未尽，便紧接着又炸响了，楚书甄深吸一口气，眼眶逐渐红了，抬起手搂住陈德海的肩膀，眉头微皱，眼中逐渐盈了泪，开口说道。

#楚书甄（中年）小海，你爸爸走了一年多了…真快…想他吗…妈真想他…

      一滴眼泪划过楚书甄的脸庞，她轻轻叹了口气，手掌轻轻拍着陈德海的肩膀，垂目望着仰头看天的陈德海，陈德海侧头望向楚书甄，开口说道。

#陈德海（少年）妈妈，一年了，我长大了，我会照顾你的，咱们和姐可以一直生活在一起，我们已经很幸福了，妈妈，姐姐在战场上那么厉害，肯定会当大官，立大功！盖过那姓于的人也不是没可能！

      楚书甄笑了出来，使劲一点头，抬起另一只手紧紧搂住他的肩膀，两个人一同仰起头望着天空，绚烂的光芒在二人微笑的脸颊上闪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