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
我发现我变成了一条狗,抬起头环顾四周,复古的欧式建筑,金发碧眼的人类。
我猜测我来到了欧洲的某个国家。
不少高大的建筑被炸的缺棱少角,像是刚发生战争。
我肚子很饿,想要找些食物,垂着脑袋迷迷糊糊的沿着街边走。
从我旁边的走过的行人,他们步伐很快,大概是担心轰炸再次来袭。
前方传来烤面包的香气,我顺着香气来到了一家烤面包店前,店内各式的面包所散发出来的香气让我直流口水。
店主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皮肤白哲,五官精致。
并且心地善良,她见我坐在门口不肯离去,便拿出一块小面包,弯下腰放在我身前。
我蹭了蹭她的脚以示感谢,便大口吞咽起来。
街边的行人越走越快,有名男人踩到了我的尾巴,我吃痛抬起头叫了一声。
我发现行人已经开始跑了起来,越跑越快,像是在躲避什么东西。
这时,天空中响起防空警报,警报悠长刺耳。
我将头抬得更高,看到了天空。
“轰隆~”
数架飞机划破城市上空,投下一枚接一枚的炸弹。
眨眼间,城市变为火海,废墟。
正当我愣神之际,我感到有一双手保住了我。
我看了眼是那名美丽的姑娘。
她关上店门,带我躲在角落。
我能听到她大口的喘气声,她的身体在发抖。
我躺在她的怀里不发出任何声音,以免给她带来麻烦。
一轮轰炸过后,很幸运她的面包店幸存下来。
她没再开门,我就这么陪在她身边,她吃面包也会喂我一些,我们很安静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一个星期后,大门被敲响,她害怕的抱起我,门外传来求救声,听到声音,她赶忙冲上前将门打开一些。
一个身穿西装,但看起来很凌乱的男人逃了进来。
男人正想说些感谢的话,但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男人找了个角落坐在地上,手里比划着什么,像是在祈祷。
许久后,她递给男人一块面包,两人用极微弱的声音交谈起来。
男人说他是一名钢琴家,在电台任职。
两人聊了起来。
孤独的灵魂在黑暗中交谈。
许久后,她抱着我带男人来到阁楼,这里摆着一架老旧钢琴。
黑白琴键上沾上一层灰,看起来许久没有人再弹奏过。
她快步来到窗户前微微拉开窗帘一角,观察外边情况。
合上窗帘后,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男人坐在钢琴前。
细细抹开琴键上的灰尘,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看见他的优雅,是属于钢琴家的那份优雅,哪怕外边是废墟,是火海,但他身上的气质仿佛超脱于此。
琴声轻快,像是过节那般轻快,仿佛阁楼外根本就不是战场而是新年一般欢庆的场景,阖家欢乐,举杯同庆。
我听的愣神,美丽的姑娘也是。
突然楼下传来敲门声,不,准确来说是砸门声。
钢琴声戛然而止,美丽的姑娘将我塞进了一个小箱子,箱门闭上。
我蜷缩着身子,听见外边大门倒下的声音。
急促的脚步声,惨叫声,大笑声!
两声枪响后,什么声音都没了。
箱子被打开,他们发现了我,我忘不了他们那张狰狞的脸。
他们用刀杀了我。
我的灵魂回到了我本来的身体。
我没有将这件事与别人说,因为这像是一场梦,但这梦太过真实,姑娘那张美丽的脸我到现在还记得,他们那张狰狞的脸也是让我记忆深刻。
只不过我不太理解那钢琴家为什么要谈一首欢快的曲子。
直到新年的那一天,我理解了那位钢琴家。
鞭炮声代替了枪声,没有废墟,没有火海,只有团圆的家人。
我看到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容,没有人缩在角落发抖。
我看到家家户户都备上大鱼大肉,没有用几片碎渣面包填饱肚子。
钢琴家所弹奏的钢琴曲再次在我脑子循环,或许他闭上眼看到的是这幅景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