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煤烟长久熏过的茶壶表面留着一层暗黑的污垢,炉子里的煤炭升起微弱的火苗,茶壶里的水还没有一丝动静。这时正值我们一家人从田地里务农回来,时间是六点五十分。
前面我刚洗过脸,抖落满身的尘土。妈妈正在厨房里做饭,当我把忙碌了一天的自己收拾干净,就冲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来到厨房门口,我问母亲: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母亲冲我笑笑,尽管她满脸的疲惫,还是对我说:“不需要帮忙,就一点饭我轻轻松松就做好了,你洗漱完就上炕去休息,把电视打开去看吧!都累了一整天了,不用站着儿,快去歇着吧!”
说着这些话那粗糙的手已经把一个面团揉好了。
我不忍地在门口踌躇一会儿,觉得自己实在找不到要干什么这才慢慢地离开。
又回到烧着开水的这件屋子里来,水壶已经发出嗞嗞的声响,看来一壶水马上就要开了。听着这声音是那么熟悉,以前在家的时候经常听到这声音——从我的童年时代一直听到我离开家,现在这声音像是母亲的叮嘱和唠叨,那么熟悉与亲切。
时隔十年之久,我再次回到生我养我的这个家却发现父母已经老了些许,就像水壶长年在炉火上烟熏火燎也会蒙上岁月的痕迹。
前天的天气实在恶劣,寒冷刺骨的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天空被青色的云遮盖的密密实实,仿佛冬天又要返回来了。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我们还是去田地里干活了。
那片地以梯田的形式座落在山头上,来到田地里之后,风吹的更猛了,天空中还时不时夹杂着一两片雪花,在这样的环境中我的错觉是马上就要下雪,那样我们就可以回家休息了。可是这雪只是我的幻想,它一整天都不曾下大,只是一片两片三片……仿佛是故意捉弄人似的。
自那天后母亲就感冒了,尽管那天我们都穿的很厚,我记得我穿了三件外套,外面还套了一个大棉衣,那棉衣是母亲的,因为我回家的时候没带冬天的衣服。母亲则穿着一件比较薄的外套。
我们那地方的天气真是鬼神莫测,变天比“变脸”都快。今天却又是热得像火炉在烤,头顶是一轮灼灼发热的太阳,脱掉帽子隔着头发我的头皮都被晒得生疼。就是在这样的天气里,母亲说她的后背在发凉,鼻涕像水一样止不住的流,她的鼻尖已经被自己擦的通红。可就是这样,她还是一个劲的劳作,从不停下手中的活。
我想说些什么,可就是不知道说什么,只感觉到比这土地中的一粒尘土更加渺小。
我说歇会吧!母亲总是说不累,乘着你在能多干点就尽量多干一点,谁知道这天气什么时候就变了。
今天早上母亲是吃过感冒药的,可就是不见好转。晚上母亲又吃了感冒药已经沉沉地睡去,我无眠,在这黑色的夜里默默祈祷:上帝求求你让母亲的感冒快点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