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小屋热气扑面,角落的情侣相互依偎,苏思菡把鲜红的外套挂在了椅子的把手上,贴身短袖把丰满的身材显露无遗。粉色的红唇、浓黑的眉线、白嫩的皮肤,让张天残感到有一些陌生。
“思菡,自高中分别后,你更会打扮了。”长长的吸管,喝一口咖啡仿佛要花费亿万光年。
“女生长大都会这样的,不是吗?”
“我还是更喜欢素颜的你。”张天残眼神望的入迷,话脱口而出。
“过去虽然美好,但是我们终会长大、不得不面对现实带给的绝望与迷惘。”苏思菡捂住了耳朵,楼下的咖啡机嘈杂的声音使人心烦意乱。
“对……你说的对……”张天残的脸庞布满了伤感,苏思菡的话仿佛把他带到了大学实习的那段日子。
实习的那段时间,是张天残生命中一段不堪回首的岁月。他先后辗转广州、苏州、北京,看尽了人情冷暖、饱受事态炎凉。这段时间也是他成长最快的阶段,最大的影响莫过于改变了他的人生态度。他不再向往流浪的生活,他深深的懂得现实的远方没有诗,到处都是以金钱作为衡量一切的价值标准,到处都是千篇一律的高楼大厦,诗只存在书中,他想要稳定的生活。
“对了,你的对象对你好吗?如果不好,你可要告诉我啊。”苏思菡与张天残之间有个约定,上大学后,谁先找到对象,都要跟对方说一声。一天晚上,当张天残收到苏思菡的QQ消息时,心中说不出的酸楚。之后就是看到苏思菡在朋友圈各种秀恩爱。
“好啊,你放心好了。”苏思菡勉强在嘴角挤出了一丝笑容。
面前的这个女孩,是他在整个高中生活中,令他魂牵梦绕的对象。曾经的誓言仿佛还在耳边回响,随着时间的流逝,证明那只不过是一张虚伪的面具而已。
“天残,我已经给你收拾好了课桌,看你的课桌天天乱的,还怎么写作业啊?不用谢本姑娘啊,都是举手之劳。”苏思菡对着进了教室的张天残高兴的说到。她的表情,像个刚做完家务的孩子,在等待着父母的表扬。
“谢……谢”。张天残看着苏思菡,神情颇不自然。
“对了,天残,你知道那个笔名叫做‘冬夜雪痕’的人是谁吗?”苏思菡认真的表情,渴望从张天残口中得到满意的答案。
“我怎么知道。”张天残满不在乎的表情,看着下节课将要学习的函数。
“不会是你吧?”苏思菡突然用手敲击了一下张天残的胳膊。
“我去,你怎么想的?怎么可能是我呢?我对诗歌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啊!”张天残面容紧张。
“看你这个人,我就是逗你玩呢,你看你紧张什么,不是就不是呗。”苏思菡装作生气的样子,低头看着数学辅导书。
宴厅内金碧辉煌,餐桌上的杯盘整齐的摆放着,大厅内正放着流行歌曲,透过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霓虹车流。
“同学们,大家好,这是我们班最后一次集体聚会了,等高考完,大家就天各一方了。不论行多远,大家都不要忘记了我们这个温暖的大家庭。在这里,我先起一杯,祝愿大家都能考上自己理想的学府。”张天残的班主任先干为敬。他的一番话,使班上有的女生已经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
“接下来的时间,大家就开始自由活动吧,但是有一点要切记,有的同学可能酒量不行,大家点到为止,千万不要劝酒。”班主任的一席话,语重心长。
“思涵同学,平常我的脾气有点暴躁,对不住的地方还请多见谅。”
“思菡同学,你作为语文课代表,平常的作业多麻烦你了,马上就毕业了,我敬你一杯。”
“……”
“……”
“哼!假惺惺,平常一句话都不说,现在开始嘘寒问暖了,早干嘛去了。虚伪。”张天残坐在苏思菡的旁边,冷眼相对。
“行了行了,兄弟姐妹们,再喝我就喝多了。”苏思菡连忙推掉下面上来劝酒的同学。
“不行啊,苏思菡同学,高考一完,我们哪里还有见面的时间,你不可能这个面子都不给吧?”班上的男生拿美丽的女同学开涮,是他们一直以来的惯例。
苏思菡见推脱不掉,缓慢的伸出手,当碰触到杯子的一刻,手不停的打颤。
“慢着,我替她来喝。”张天残看不惯他们欺负苏思菡,手拿着酒杯,突然站起来。
“诶呦,天残,现在你开始怜香惜玉了。思菡,他替你喝也不是不可以,你告诉我们他和你是什么关系!”男同学不依不饶,等待着一场好戏的上演。
“我是他的同桌,也是他的同学,这可以吗?”张天残神情严肃。
“这……这个嘛……”男同学犹豫不决。
“不必了张先生,你算我什么人,凭什么替我喝酒。”苏思菡说完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后,瘫坐在椅子上,在座的同学纷纷拍手叫好。
晚上十点左右,聚会散场,有对象的都被对象接走了,没有对象的也都相互搀扶着离开了。餐桌上一片狼藉,歌曲也已经循环播放完毕,服务员都下班了,收银员趴在柜台上睡着了,窗外的城市静静的躺在这方水土上,安静的像个孩子。车辆静静的流动、霓虹相互点缀着深夜的黑。
苏思菡趴在桌子上睡的香甜。
“思菡!思菡!!你醒醒,别在这睡觉了,我送你回家好吗?”张天残用手轻轻的拍打着苏思菡的背部,他无意间触摸到了她的胸带扣,不觉全身一个激灵。
“你别碰我,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思菡,你喝醉了,对不起,我现在带你回家,你明天怎么骂我都可以。”张天残从座位上拿起她的外套,把苏思菡背在背上朝酒店的门口走去,她凸出的胸部压在自己的背部,软绵绵的,张天残是一个颇为保守的人,他还从来没有碰过苏思菡一下,今晚的他,感觉苏思菡的身体是如此的轻盈。
街道上,冷风凉飕飕的,喝酒的人最怕着凉,他给她穿上外套,戴上帽子,苏思菡闭着眼睛,嘴在嘟囔着什么。身上的体香使张天残全身火热,并没有感觉到零摄氏度以下的严寒。晚上的出租车少的可怜,这让张天残的内心多少有点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