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海边的卡夫卡》
“海边椅子上坐着卡夫卡 想着驱动世界的钟摆 当心扉关闭的时候 无处可去的斯芬斯 把身影化为利剑 刺穿你的梦”
《海边的卡夫卡》歌词有这样一段。正如书中诸多魔幻一样的情节和梦境,抽离于现实,却又凸显了现实的无力感。卡夫卡这样的青春年少向往自由生活,想逃离自已的所在。然而,现实却有诸多限制,甚至压抑天性的桎梏。
读村上的书,时常能够感受到生命的无力感,无论是《挪威的森林》,还是这本《海边的卡夫卡》,卡夫卡父亲的预言诅咒,无助的中田,不男不女的大岛,佐伯和男友深爱,男友却无辜死亡等等……
生命本无常,不必求全责。
就经验性来说,人强烈追求什么的时候,那东西基本上是不来的,而当你极力回避它的时候,它却自然找到头上。
命运就象沙尘暴,你无处逃遁。只有勇敢跨入其中,当你从沙尘暴中逃出,你已不是跨入时的你了。
02 《萤》
那微弱浅淡的光点,仿佛迷失方向的魂灵。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夏夜已有些深了。
我凭依栏杆,细看那萤火虫。我和萤火虫双方都长久地一动未动,只有夜风如溪流一般从我们之间流过。榉树在黑暗中摩擦着无数叶片,簌簌作响。
我久久地、久久地等待着。
过了很长很长时间,萤火虫才起身飞去。它忽有所悟似的,蓦然张开双翅,旋即穿过栏杆,淡淡的萤光在黑暗中滑行开来。它绕着水塔飞快地曳着光环,似乎要挽回失去的时光。为了等待风力的缓和,它又稍停了一会儿,然后向东飞去。
萤火虫消失之后,那光的轨迹仍久久地印在我脑海中。那微弱浅淡的光点,仿佛迷失方向的魂灵,在漆黑厚重的夜幕中往来彷徨。
我几次朝夜幕中伸出手去,指尖毫无所触,那小小的光点总是同指尖保持一点不可触及的距离。
03 《旋转木马鏖战记》
村上春树在序言里写道:“越是倾听别人的讲述,越是通过其讲述来窥看每个人的生态,我们越是为某种无奈所俘获。沉渣即是这无奈之感,其本质便是我们那里也到达不了。我固然拥有可以将我们自身嵌入其中的我们的人生这一运行系统,但这一系统同时也规定了我们自身。这同旋转木马及其相似,无非以同一速度在同一地方兜圈子而已。哪里也到达不了,既下不来也换不成。谁也不超过谁,谁也不被谁超过。然而我们又在这旋转木马上针对假设的敌手进行着你死我活的鏖战。”
这是他的人生观点,言词真实得让人不愿接受却又无力反驳。人生大概就是这样一个循环,很多人的一生都是在机械的重复,却又迫于各种压力而没有中场休息和改变方向的勇气和能力。
“他们只是自己的影子,此后的余生则是在模仿自己中度过,更机械,更装腔作势地重复他们在有生之年的所做所谓,所思所想,所爱所恨”——不由得想起罗曼•罗兰的这段描写,以装腔作势为名义的旋转木马鏖战,欺骗着自己,却能装作对他人冠冕堂皇。
村上春树的这部短篇充满了现实主义的手法,不同于长篇小说,故事荒诞离奇,有趣并且耐人寻味。读毕再回过头来看序言里关于人生的思考——人生真的是徒劳吗?
引用很认同的费尔南多•佩索阿的话作为我的理解:“除掉睡眠,人的一辈子只有一万多天。人与人的不同在于:你是真的活了一万多天,还是仅仅生活了一天,却重复了一万多次。”
人们如蜂逐花一般在他周围聚拢,纷纷向他一吐为快。然而最后青年自杀身亡了。他明白过来:人们只是将各自大凡所有的东西推给他,而体察他心情的人却一一个也没有。
04 《列克星敦的幽灵》
独处于郊外旧宅给人看家,夜半客厅里居然响起了恐怖的说笑声,捱到天亮去窥看却无人迹可觅(《列克星敦的幽灵》);肌肉冰冷的手指挂霜的“冰男”娶到了娇妻已是大幸,当上了冷库保管员也算是人尽其才,可他还不安分偏要去南极生活定居(《冰男》);近乎完美的妻子偏生有购衣癖,一个房间整个改建成了衣装室,待她死后那密密麻麻的衣服真叫他愁死(《托尼瀑谷》);“我”的好友刚被台风卷走,却又横浮在第二波巨浪的浪尖上冲“我”咧嘴一笑,这一笑吓得“我”四十年连游泳都怕见(《第七位男士》)……
是的,我是认为人生基本是孤独的。人们总是进入自己一个人的世界,进得很深很深。而在进得最深的地方就会产生“连带感”。就是说,在人人都是孤独的这一层面上产生人人相连的“连带感”。只要明确认识到自己是孤独的,那么就能与别人分享这一认识。也就是说,只要我把它作为故事完整地写出来,就能在自己和读者之间产生“连带感”。其实这也就是创作欲。不错,人人都是孤独的。但不能因为孤独切断同众人的联系,彻底把自己孤立起来,而应该深深挖洞。只要一个劲儿往下深挖,就会在某处同别人连在一起。一味沉浸于孤独之中用墙把自己围起来是不行的。这是我的基本想法。
“抱歉,想得起来的只有你”
05 《一九七三年的弹子球》
偶然间主人公感到自己曾经创造过最高分记录的弹子球机在呼唤自己,努力寻找,终于在一个冰冷的象冢般的废弃养鸡场找到那台传奇的弹子球机。主人公的苦苦追寻换来的只是冷冰冰的一台机器,只是无尽的苦涩与沉默,似乎所有的追寻都在“一切都清澄得近乎透明的静静的十一月的星期日”嘎然而止。
从“喜欢听人讲陌生的地方,近乎病态地喜欢”到“事物必须兼具入口和出口,此外别无选择”到“任何东西都好像没有价值没有意义没有方向”,总是反反复复地诉说着寻找与逃避。“我”和“鼠”在世界的两端,“我”和“直子”在世界的两端,“我”和弹子球,也在世界的两端,连同被分离的,还有许许多多的事物。我们好像总在寻找,我们好像总是丢失。
在还不会开车的高中时代,鼠用250CC的摩托驮着女孩,不知沿河岸坡道往返了多少次,而且总是望着同一街区的灯火同她们拥抱在一起。种种清香缓缓飘过鼠的鼻端,消失远去。有多种多样的憧憬,有多种多样的愁苦,有多种多样的誓言,而最终无不烟消云散。
温吞吞的风摇晃着光。空气恰似成群结队在树木间飞行的鸟一般缓缓流移。风掠过铁路线徐缓的绿色斜坡,越过钢轨,不经意地震颤树叶,越过树林。杜鹃鸟的叫声成一直线横穿柔和的光照,消失在远处的山脊线。一座座山丘起伏着连成一排,如熟睡中的巨猫匍匐在时光的向阳坡面。
任何进步任何变化终归都不过是崩毁的过程罢了。
小编有话说
一生很短,只要做好一件事——花时间去寻找自己热爱的事情并投入自己的毕生精力于热爱的事情,从而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和社会价值。Bloom where you are planted. ——squirr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