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今年妈妈不在老家,去青岛小住。所以和妈妈有关的社交应酬就由我代劳。村里谁家有红白事宴,妈妈就会告知,并要求我尽量亲自去,尽量不要只是随份子。刚开始我内心其实稍微有一点反感,且不说平常工作较忙,如果专门回老家跑一趟也得费时半天,再者,说心里话,我一直觉得,关于故乡我已经放在心里了,故乡的人和事已经于我渐行渐远了,时时怀念却不见得非要直接面对。但是母亲说了,我又不好不听。
记得一个晚秋的星期天上午,我回老家收拾院子里妈妈种的南瓜。忽而听到周围好像人声嘈杂,转而有一两声凄厉的哭声。刚开始我以为是家长里短地吵闹。后来觉得不对劲,走出门去才发现原来是小巷对面隔十几米一户非常熟悉并且会常帮我家忙照料院子的大娘家的伯伯因病油尽灯枯,走了。瞬时间我的眼泪也下来了。本来我已经将院子里收拾妥当准备打道回府的,但此时我又觉得既然知道了这样一件事,不去邻居家看看有一点不近情理。所以我还是一步步挨到了邻居家,男主人已经被陆续赶到的村民七手八脚的穿戴整齐移步到了棺材里。大娘在院子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嘶哑。周围的气氛压抑,我被这样的气氛围着不知所措,只是走到大娘跟前拥抱着她的肩膀说了一句:节哀顺变。大娘看看是我,有一丝惊异,也有一丝熟悉的感动……过了八天,邻居家发丧,我又回去,整个村子几乎一半一样姓氏的村民都在,甚至也有因为陪母亲回来的一些许久未见的在外地打拼的城里人,半个村子的人因为一件事坐在一起,我从来没有想到对老家的情感牵绊与这些场景有关……
第二次回老家上事宴,是一位本家的大娘的孙子结婚。妈妈也特地嘱咐我回老家亲自随份子。虽然时值冬季,那天天气也很好。因为他家就在村口住着,离他家百十米远,车子已经在前面排成一排,于是我也就近停好车,步行进村。刚到村口就有年龄稍大的婶婶、大娘问及我的妈妈今冬去哪了,怎么没回来,说我好像依然是个孩子,看着还年轻……总之一阵寒暄。走进主人家里,一溜的新房子和城里的楼房一样的结构,只是有了更宽敞的阳台和院子,接着碰到了几乎十几年未见过,小时候常在一起玩的差不多的同龄人。虽然我们只是寒暄,但一股暖意还是流进心间。等到要开饭的时候,因为一次性所有人不够坐,自家婶子又主动站起来让我先吃,饭桌上,动筷子之前,人们就互相先夹菜,放在对面近一点的盘子,一桌饭时间,听着村民聊这侃那,倒也觉时间短暂,岁月静好。
有了这两次回村上事宴的经历,我不由得期盼着下一次呢?谁家孩子百岁岁?谁家老人过寿?谁家盖起新房……份子不多,暖意十足的村民大聚会好像离我近了,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