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飞蛾扑火的爱情——初读张爱玲《沉香屑 第一香炉》

     

图片发自简书App

请您寻出家传的霉绿斑驳的铜香炉,点上一炉沉香屑,听我说一支战前香港的故事,您这一炉沉香屑点完了,我的故事也该完了。

      乔琪乔,连自己妹妹鄙薄的他,是一个不学无术,花花公子,大家族的庶子,终其一生,在香港得不到认同感的混血,也注定得不到父亲的宠爱。他的人生注定是无爱的人生,不追求爱,也不要求爱,只要金钱的保障和上流的生活。

        一个极其普通的上海女子,起初思想单纯简单,只想借住在姑妈梁太太家,完成自己的学业,而纸醉金迷的生活,最终彻底地把她囚囿于奢华的堕落中。不禁可笑的是在这车水马龙的香港,那肮脏、复杂、不可理喻的现实下,她忘了初衷,一步步走向深渊——葛薇龙。

      “薇龙那天穿着一件磁青薄绸旗袍,给他那双绿眼睛一看,她觉得她的手臂像热腾腾的牛奶似的,从青色的壶里到出来,管也管不住,整个的自己全泼出来了……”故事的开始总是不经意的,适逢其会,来得让人猝不及防。

    惟有一桩事是最该忌讳的,那就是:你爱人家而人家不爱你,或是爱了你而把你扔了。

    乔其告诉过薇龙,他不可能跟她结婚,也不能答应她爱,只能答应她给她快乐。

      她也明明知道乔琪不过是一个极普通的浪子,没有甚么可怕,可怕是他引起的她那不可理喻的蛮暴的热情。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许。

    他的爱和她的爱有不同的方式,当然他爱她只不过是一刹那的,可是他自处这么卑下,她很容易就满足了。

      正如张爱玲对胡兰成“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甚至于后来胡兰成背着她找了其他女人,她甚至没有怨怪还把自己的稿费给落魄的他,她说“因为爱过,所以慈悲;因为懂得,所以宽容。”   

      在爱情的这场角逐中,爱的更深的那个人往往是最后输的一败涂地那一个。

都道爱情里的付出是你情我愿,可是,一旦天平开始倾斜,终究再难达到势均力敌,

一方已然高高在上,而另一方也注定卑微如草芥。

那一刻,这份情感早已经是毒药,已然深入五脏六腑。

明知是毒,却也甘之如饴。

遇上,恋上,从相遇到结婚,且不论从不屑一顾到后来的飞蛾扑火,

终究奈何故事怎版千回百转,

他是她的劫,是她那心头的朱砂痣,

此生,心甘情愿。

“从此以后,薇龙这个人就等于卖了给梁太太和乔琪乔,整天忙着,不是替乔琪乔弄钱,就是替梁太太弄人。”

未来她不敢想,也不能想,想起来也只有无比的恐怖,无边的荒凉。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里,根本谈不到公平二字,可是明之如此,依旧一步步走向悬崖,从此万劫不复。

是爱情这毒药太毒?

还是沉迷在这爱情中的人太傻?

傻到最终迷失了自我,如那接头闪光的红绿灯般,黯然灭去。

“火光光一亮,在那凛冽的寒夜里,他的嘴上仿佛开了一朵橙红色的花。花立时谢了。”

或许,乔琪乔有那么一丝的良心发现,

只不过也如盛开的桃花转瞬即逝,终究抵不过人内心的欲望与自私。

雪月风华,爱情琐事,弄堂里的佳人,大宅里的夫人小姐,港沪间的烟火气,

那个时代逐渐消泯的旧传奇。

在爱情中迷失了自我,是她亦是他的错呢?

又留下谁的悲哀

在时空中蔓延着......

这一段香港故事,就在这里结束...

她对爱认了输,就这样,薇龙的一炉香,也就快烧完了。

这样飞蛾扑火的爱情,真的值得吗?我想,在葛薇龙的心里,因为爱他,一切都值得!不然也不至于说“我爱你,关你什么事,千怪万怪,也怪不到你身上去。”

是怎样的爱情,才能在忍受如此天崩地裂的绝望下,义无反顾,飞蛾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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