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


                        文/吉祥花

“今个做B超说我甲状腺有问题得做手术”

11月9日中午,我在一个只有三个人的微信群,看到了这条信息。因我设置静音,听不到来消息的提示音,看到这条信息时距离发的时间已经过去了1个半小时。

这个微信群只有小庞、立芙与我。虽然仅三个人,每天也是热热闹闹。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每天我们三个都会把自己所经历的喜怒哀乐在群里释放,时间久了,各自的脾性与日常琐事尽在每个人的心底。

看到这一条信息的刹那,我的潜意识里有一种不好的兆头,那一刻我听到了我的心脏“砰砰砰”快速跳动的声音。

小庞颈部有一个甲状腺结节,有一年也是县里医院检查说是钙化了,为此还去北京医院复查过,结果让继续观察,眨眼这是三年前的事了。如果没出意外情况,小庞是不会专门发消息吓唬我们。

我稍平静了一下心情,心想不能胡乱猜测,先搞清楚吧。拨通了微信语音,一阵音乐响过之后,自动断线,又拨通电话,又是一阵音乐响过,还是无人接听。不好的预感更充斥了我的心。

原来我和小庞住在一栋楼,遇上这种情况,抬抬腿就直奔过去了,当面问个清楚,可是现在不行,远隔几百里。

去年冬天,我从县里搬到市里居住。在我离开县里前后的一段时间里,小庞好几次流露出失落的情绪,看得出她对我有着满满的不舍。这个我也是深有体会的。前几年小庞曾去沙城陪儿子读书一年,我也不由自主生出落寞的情绪。我和小庞是二十多年的邻居,没事时晚上坐一坐,白天逛逛街,长期的相处,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不管谁的家里有了状况,我们都会第一时间问候,给予帮助。

两次联系都没有接通,我放心不下,随即又拨通了立芙的电话。立芙比我看到的信息早,她已经与小庞聊过了,但立芙没有详谈她俩的聊天内容,也许她是出于对病情的隐晦吧,不想随便下结论,只与我慨叹了五十岁这个年龄段的疾病如魔鬼缠身,摆脱不得。

晚上6点多,小庞给我拨过了电话,她直接对我说,县里医生说她的甲状腺结节癌变了。我顿时悲伤的情绪蔓延,竟不知怎么安慰她,这时我听见她在电话的那一头抽泣的声音,好一会,我俩都不说话,空气像凝结一样,正在这萧然的气氛中,立芙进了她家。

立芙是我们三个中最活跃的一个,性格开朗,总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她一进来就说“你们俩真好笑,不视频竟然打电话,不嫌别扭啊!”她边说边从小庞的手中夺过手机挂掉了电话,打开了视频。经她这么一折腾,凝结在我和小庞之间悲伤的气氛陡然消失了。就这样我隔着视屏与她俩聊起了天,我看见小庞两眼通红,想她一下午也在哭吧。我们东拉西扯,开始小庞边说边抹泪,聊着聊着,情绪逐渐稳定,也控制住了眼泪。聊天是很治愈人的啊。

小庞告诉我们准备去北京协和医院复查,挂的号是11月12日的。

晚上9点多,我们结束聊天。我俩对小庞说,不管检查结果如何,每天要在群里和我们聊天,只要每天听见你的声音,我们才安心。

未去北京的两三天里,我们每天在群里聊东聊西,小庞去北京后,等候检查的时间段,还去了鸟巢和香山,她边游览风景边和我们聊天,在鸟巢前留了影,还拍了香山的红叶,与我们共同分享旅游的快乐,我们好像都忘了小庞甲状腺结节病变这件事。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沉甸甸的。

不管我们怎样努力风轻云淡,既定不变的事实终究是不会变的。约15日下午3点多,北京协和医院的检查结果出来了,确诊了小庞甲状腺结节癌变。

面对事实,我们只有接受。作为好友,我给予了她温暖的安慰,必要的话给予经济的帮助,在心里我也默默为小庞祈祷,愿上苍能听到我的声音,让她早日从病魔中解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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