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过年

今天回复了发小的春节祝福短信,于是关于童年时过年的回忆便从回忆匣子里冒出来了。

小时候,每逢过年,我喜欢去奶奶家住,因为那里有很多小伙伴,而且乡下的山山水水是最好的游乐场。记录下来一些片段,这些温暖的回忆是我无比宝贵的财富。关键是,这些片段里的我和我们,都一起在保存着这些片段,这让人觉得很美好。

说起小时候过年最有趣的事情之一,是“放火”。我们大家族的孩子们,还有奶奶邻居家的小伙伴,一起跑到河边点火,然后一人拿一个树枝荆条类的“灭火器”来把火扑灭。这个活动乐趣很多,比如冬天点火本来就让人暖和,将火扑灭的时候又紧张又好玩。有一次,我们看火不大,不好玩,于是等火变大。突然大风吹过,火势迅速蔓延开来,半个小山坡都着火了,我们有点慌了。后来大家族的一个哥哥想出办法,我们爬到山坡上,把土块和石头从上往下滚。齐心协力,众志成城。终于把大火扑灭。我们一个个小手发黑,新衣服脏兮兮的。然后约定,谁都不要告诉大人这件事,免得被教训。

这个活动的过程中,常常伴随点炮。我们把或500或1000响的鞭炮拆开,拆成一个个小炮。然后,边走边点。比如,把小炮插在雪堆里,或者扔到结冰的河里。难度最低的,是把小炮从中间掰开,剩下一点点还在连着,然后点燃,会看到火星但是不会响。而将小炮固定在某个地方来点,难度也不高。一手拿香,一手拿炮,用香把炮捻子点着后迅速扔出去,小炮往往在空中未落地之前就响了。这是难度比较高的玩法。当然,我这种野孩子是都会玩的。在老家过年时,衣服总是脏的很快。那时候会在大年初一那天,很有仪式感地郑重地穿上自己心仪已久的新衣服新袜子新鞋子。然后跑出去疯玩,所以衣服脏不是因为不爱惜,是因为玩得太疯。

现在想想,那时候没有手机,也没有手表,我们基本都不知道时间。就是玩啊玩,一直是存在模式,也不需要知道几点。太阳西下就回家,小炮点完了也可以回家,或者,村里有人大喊谁谁谁回家吃饭,我们也就知道该回家了。

那时候我们家在乡下没有房子,过年时我常常住在奶奶邻居家,和发小二妮一起睡。不是她今天的提醒,我早就忘了,虽然她比我大一岁,但是按照辈分,我是她的姑姑。那时候过年,我们在二妮家东边的房子里睡觉,北方冬天乡下的屋子里挺冷的,她妈妈会往大大的输液瓶里倒满热水,用橡胶塞子封住口,然后每个小孩子发一个瓶子。这就是我们小时候的热水宝,热热的瓶子塞到冰冷的被子里,真的是冰火两重天。不知道为什么,那种刺骨的冰凉竟然有一种让人踏实的真实感。现在想想,如果再次体验,应该已经不行了,由奢入俭难,现在特别怕冷,这副皮囊变矫情了。

那时候还喜欢去河面上滑冰,不需要冰刀鞋,只是用自己的鞋子滑。小跑几步然后滑出去一段距离,或者蹲下让伙伴拉着在冰面上前进。有时候在冰面上打洞,或者跺脚,看看会发生什么。记得中学时,有时候我会去冰面上打坐,寂静的天地只有我,或者没有我,只有自然。现在想想,的确如此,我们在寻找的,其实也在寻找我们。

那时候的年味儿,藏在新衣服新鞋子里,藏在乡下的田间地头山山水水里,藏在我们小孩子时稚嫩柔软的回忆里~

新的一年,是我往后余生最年轻的一年,宝贵的青春,我要好好过。像小时候那样,多一点单纯和洒脱,多一点简单和淡泊,与生命本身好好恋爱~

还想起一个片段,暑假,我回乡下奶奶家,和小伙伴们在乡下平房的房顶睡觉。乡下的夜寂静安然,能听见各种蛐蛐儿昆虫的交响乐,躺在房领上仰望苍穹,整个宇宙星河如同一幅巨幅画卷在我们眼前展开。那时候,我的梦想是要去神秘的太空看看。我爱星空,只不过多年难见。前几年在茶卡盐湖,住在青旅。问那位很有情怀的老板,晚上几点可以看到银河星空,半夜在老板推荐的时间爬起来跑出去,只见高原明月,月朗星稀,也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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