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朋友:
一别如斯,见字如晤。
落尽梨花月又西,而今才道当时,心绪凄迷。
其实我并不认为每个人都能“轻舟已过万重山”,更多的是蓦然回首来时的路:可怜无数山,满眼春风百事非。总是眼前迷雾漾漾,奔流向前的江水也会被岸边的奇花异草绊住前进的流步。
我们都在向往“晴窗细乳戏分茶”“解鞍少驻小憩”那样自在松弛的生活,可现实的现实人人却又是“铁马冰河入梦来”““为伊消得人憔悴”。生活的琐琐碎碎一次次淋湿我们,一枝一叶的风吹草动、人事人非用总会牵动心绪,钝感的人感受出来的痛苦,敏感的人感受草木皆兵的麻木。诚哉如斯,就像我常常感到自己的身上,有一种年轻的虚无主义,我的内心极度渴望一种勇敢、自由而真实的生命体验,我相信自己充满智慧,一次次从文字、音乐中守住灵魂中相对理性相对纯粹的介质,而我又时常短视,于是我不得不在一次次疼痛艰涩中跌、淋雪,鲜明的欢愉是那么的短暂,雪花落在肩头,雪下的那么深,那么认真。“拣尽寒枝不肯栖”,确确是写尽了我们每一个翻山越岭的赶路人的身影,前一段时间看了些宿命论的说辞,你看,年轻就是这样,总会在一段时间里爱上些意味不明的事物,和朋友谈笑时说起这些,她的那句“马克思主义者不相信宿命论”的声音至今震耳欲聋,我恍然发现我走了很多的路,翻过很多的山,淋过很多的雪,一念月落,一念身错,感慨关山难涉,可目前为止,我已经从我认为所有走不出的雨季、翻不过的高山里走出来了,看来生活,它给我架设了多少座山,我就能追风赶月遇到多少座芜尽春山。西北望长安,不只有无数山,还有无数个救自己于水火的我们自己。
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而我坚信,我们都会迎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日子”,到那时,生命将只会有春和景明,我们的心境早已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雨季将不再来。
祝安在心,不在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