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傲江湖》随读随感之一
这个世界永远不变的就是人性。
我要再说一点，人性中永远不变的恐怕就是其中的恶。
这部小说的反面角色恐怕比正面角色更有人生教育意义。
--- 2019.06.28
金庸说文化、习俗和政治这些东西虽时代而变化。人性却极少变动。武侠小说就是通过寓言的方式来呈现这不变的人性。我少年时读他的小说，注重的是情节、关心那些变动不居的人物经历，尤其是主角的大起大落，为之感叹。并且还真把这些离奇情节当回事，很肤浅的拿自己的人生境遇与之比对，希望从中学到或者悟到什么道理。
现在再读，就明白了这个小说的基本主旨在于隐喻。真正读懂是要明白其中的要展露的人本质的东西，而不是个体人物种种遭际。要求有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深度反思能力。透过情节识人性是读武侠的要求，不然就和看泡沫爱情剧一样，图个瞬间的感时伤怀，对于生命观的进益不多。
岳不群是个现实中完全存在的人，他的伪善、毒辣和贪婪恰恰是基本上所有人的人性的真实返照。小说里他没有好下场，现实中这样的人通常却是混的盆满钵满。从这一点来看，金庸的写法还是浪漫主义的，其中还是免不了蕴含了主流吹捧的“善恶到头终有报”的理想主义伦理观论调。其实岳不群能教给众生的东西太多了。反视令狐冲，这个人物的虚假性太明显不过。我在这里写自己的随感，是不能在公共场合说的，因为这个正好击中了主流的虚伪面具。人要立足于这个世界，恐怕copy令狐冲是不行的。令狐冲的所谓魅力只是代表了男权社会的所有男人的虚幻的梦呓。尤其是其女人缘，简直可以说是天方夜谭。这一点没有丝毫的现实参考价值，说白了就是意淫而已。
岳不群是精致利己主义的样板。一个有了地位和权势的人，做事讲求的是滴水不漏，让人看起来公正无私、有情有义。纵观历史，那个大人物不是这个派头。这个比皇帝的新装要高明很多，因为很多糊涂大众是看不出来这些人做事有explicit式的用意，更有本质上implicit的不可言说的目的。这个不是阴谋论，而是真正的阳谋。所以对于所有台面上的东西，要有分析能力，看到台面下的谋算。事物的发展都有明暗两条线，只看到明线，就会上当，成为炮灰。只有看到暗线，才能把握真正的历史进向，恶人总是有很善意的面孔和言语。只有傻子才真是一腔热忱，到头来灰飞烟灭。
所以这部小说的主角经历只有文学价值，没有人生哲学借鉴价值。其中的英雄主义、侠义情怀和绵绵爱恋只供给读者暂时的心灵愉悦而已。如果硬说其有一些价值的话，就要看其被师傅暗算和利用的遭遇了。这个细节我不太记得，有必要好好回顾一下。
所谓“笑傲江湖”想要表达是是一种遵从内心而不是由外物控制的的人生状态，包含自由意志，自我抉择和自觉反思等等。但是谁能真正逍遥？人是带着枷锁的奴隶，自由总是有限度的。还是那句话，理性是通往自由之路。只有理性第把握自身和外在的现实，才能一定限度突破现实的障碍，走向自由的彼岸。令狐冲恰恰是非理性的一种代表。其不安分和率真性情，符合人的本能心灵趋向，因而可以赢得大面积认同和喜爱。但是真正茫茫世界中，这种随性而为的生活方式可行么？除了处处碰壁恐怕就是处处闹笑话了。真正的自由建立在收敛和自制之上的，如康德说的自律才是真正的自由。狂放的姿态往往不是自由逍遥，而而是哗众取宠亦或自我放弃。
像令狐冲这样一出场就是繁花满路，掌声云集的角色。在现实中往往都有很危险的处境。站的多高摔得多惨。人中龙凤的人设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能和仪琳独处多日而不动心，能对岳灵珊之死恋恋不忘，这些都是对爱情和人性的美好部分的可以赞扬，现实中发生的几率实在是少得可怜。爱情只有发生的一刹那是纯粹的，是基于动物本能的，那就是虽肉体的评价作出的反映。随着时间的延续，爱情越来越多的与现实结合，会产生很多的考量，所谓的患得患失，就是对爱恋关系中利益的考虑与权衡。很多时候，为了在这种关系中获得更多的回报，或者更多的占有，爱情的伦理关系就演变成政治关系或是经济关系。这一点我在后面的文章中会详细阐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