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为自己的家是在山里的,当车窗外连绵不绝的山脉从眼前一一后退时,我才真正理解什么叫做“山外有山”。
当我们抵达柳溪山庄时,大家的胃已经做好了饱餐一顿的准备,除了我之外。从加油站开始,我就一直憋着,到了农庄,问的第一句话是“厕所在哪”。
我在卫生间里与我的肠胃做斗争的时候,姐夫和妹妹在大厅点菜,姐姐带着外甥在看金鱼和乌龟。
在我第三次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桌子上的小黄鱼和西红柿炒蛋吃得都差不多了。我的胃经过多次消化也已经空了,实在是饿得很。
肉焖面里没有肉,除了酱油味和咸味,我吃不出其他的味道。腊肉冬瓜汤,虽有腊肉的香味,但对于口味比较清淡的我来说还是有点咸了。蒸饺因为第一次送上来是冷的命运被再一次送进蒸笼里而有些烂了。最好吃的应该是小黄鱼和西红柿炒蛋了,不然也不会吃得最快了,我把盘子里最后一颗鱼头吃了下去。
这吃饱了才有力气行万里路,不是么。
从观光车上下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村口的那棵栗子树。
沿着溪流往前走,错落有致的马头墙,白墙黑瓦告诉我们目的地到了。
即使是国庆假日的第六天,还是有不少游人。而其中最多的莫过于美术系的学生们——桥头,溪边,田埂上,都有他们写生的背影。
村庄沿溪而建,你不得不感叹古人的智慧和审美。查济的祖先巧妙运用中国古典园林的借景、对景等手法,将村落形成“门外青山如屋里,东家流水入西邻”的“天人合一”的格局。
这里的村民,他们丝毫没有因为熙攘的游客而分散他们对自己生活的注意力。孩子和父亲在清澈的溪水里捉鱼,妻子们则在溪边洗着衣服;开着小商铺做生意的也不叫卖他的商品,店主悠然自得地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抽着黄烟;河对岸的爷爷奶奶坐在家门口剥着毛豆,谈论着晚饭该做什么菜。
我想象着他们的生活与我的父老乡亲们的有什么不同。我想我家山头后面的查河村是不是这给村子里迁徙过去的后代,毕竟他们有相同的姓氏。这里的稻田与我的村庄的稻田又有什么不同。这里的祠堂与我的村庄的祠堂又有什么不同。
假如我的祖先们也在一千年之前就定居在我现在的村庄里,是不是他们也会建出村门、宝塔、牌坊、庙宇等等。作为他们的子孙后代的我们,是不是也会将这里变成AAAA风景区或者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我看着车窗外的树变得越来越少,我知道,我们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