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年零三个月,我再次回到了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我的故乡,北方一个小镇的村庄。
我算是半个留守儿童了,跟妈妈生活到七岁左右,然后父母为了生活去了南方的一个沿海城市打拼,我便开始了和爷爷奶奶相依为命,后来的好几年里每次对这个小村庄的印象便是背朝皇天面朝土的爷爷奶奶,和一到夜里大家闭户之后的村子里此起彼伏的犬吠声。
2006年十一岁考到县城里的初中,便开始了我的校园寄宿生涯,在此之前的我只知道和村子里的小伙伴们整日里嬉戏打闹溜圈,也爬树摘果子挖红薯烤花生,那时候也不喜欢看电视动画片只记得大头儿子和哪吒传奇,小女孩的娱乐方式是多是丢石子扔沙包跳皮筋,我都很擅长的。一个人的时候就默默的发呆,看天空看大树看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爬的我可以一个人默默地看好久,而且发呆这个爱好我一直保留到现在。到了县里的中学后我开始发现了差距,别人从幼儿园就开始学英语了而我26个英文字母还认不全;别人的课外读物种类繁多而我虽然喜欢看书但爷爷只给我买过格林童话还有各种新概念作文大全,后来的后来我一直嫌弃自己数学不好应该也有小时候没看过逻辑性的课外书有关。
初中三年的寄宿生涯,两周回一次家,慢慢开始嫌弃小村庄的不便,街头唯一一家不怎么整洁的小卖部,生活用品还不全。嫌弃农村的露天厕所,嫌弃好多从前没在意过的生活细节,嫌弃爷爷奶奶不怎么好的卫生习惯。这种嫌弃在高中尤其强烈,毕竟我一直是比较晚熟,初中那几年应该是略微有些苗条我自己也没发现,毕竟我的简单大脑在初中还是游刃有余的成绩也比较靠前有一定的心理优越感;到了高中第一年分到了重点班身边全是各个初中学校的尖子生(现在的他们大部分在北上广的985和国外的世界前五十高校读硕或博),赤裸裸的受到了智商的碾压,然后在学校的不如意带来的苦闷坏情绪顺便带回了每个放假的周末,嫌弃家里的卫生,嫌弃小村庄的落后不便,嫌弃村庄的安静没有活力,那个时候就下决心要离开,离开的远一些,大学选择了离家几百公里的南京旁边的一个古城,考研的时候又选择了上海,一步步离这个小村庄越来越远,几乎没有任何留恋。
半年多的研究生生涯,即使在上海比较偏的闵行区,也依然感受到生活的快节奏与便利,学校门外一百米的商场,24小时几乎随时能买到的外卖,越来越晚的作息,随时能找到一起撸串的K歌的看电影的通宵的,白天偶尔上课大部分做实验还要各种被导师催,每天内容越来越多节奏越来越快压力越来越大越来越频繁的思考人生,每天都会有属于我们这个年纪特有的迷茫,心也经常飘忽不定越来越浮躁,然后决定要回到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小村庄待几天,十个小时的火车,然后大巴,公交车,下车之后吸入的第一口空气,还是熟悉的感觉。这个季节刚好是柳絮因风起,正开的槐花和面粉一起蒸着吃好吃的不行。村庄一如既往的静谧,奇怪的是那颗飘忽不定的心从下车那一刻就开始沉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