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姑与我小姑父是高中的同学。我听说，他们才不管家里同意不同意，自由恋爱，组织了家庭。如今五十多年过去了，我的两个表弟也都成年立业。也就是说，当年的两个叛逆青年，如今，也会如当年，眼看着成长过程中的子孙，面对着一代又一代人的叛逆期，唉声叹气！
这样的轮回，您不要想着去改变！
一块石头，被您磨去棱角，也许，石头就消失了！
老年人的生气是宿命！一如青春期的叛逆。
但是我小姑父是时尚青年。他们当年的叛逆，也自然带着当年的时代特征。
我小学时候，抱着一本厚部头的《金光大道》看。某一日，我姑父悄悄走过来，从身后亮出一本带着他们母校图书馆印记的书，说：这本书比那本好看，你看看这本！
《啼笑因缘》，作者张恨水。
那是1973年左右的事情。张恨水和他的《啼笑因缘》早几年就已经被批倒批臭了。我从上学识字或者说是记事开始，就并不知道这世间曾经有过张恨水和他的《啼笑因缘》。
当然，若干年后，新文化运动潮起，张恨水们从河床底下重新泛起，我才更多的了解他和他们时代的更多文学。
当年，从小姑父送书时的神神秘秘模样，以及泛黄书本封面上配图的暧昧，和“鸳鸯蝴蝶派代表人物（作品）”这样的介绍，我感觉到一种新奇和恐惧混和的激动。
好在姑父把那一本书留给了我。
《啼笑因缘》完成了对我的文学启蒙，应该是影响了我几十年的文学思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