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年前的今天,正是午睡时,躺在床上的我被床晃动摇的头晕,二楼正在装修房子,没有一点经验的我以为是楼上装修过程引起,怒气冲冲准备上楼去找人家,一开门,楼下有人喊:“地震了,快出来!”
跑下楼,和我一样一群惶恐不安的人谈起不远处,那里刚发生了一场地震,天府之国变为一片废墟。清醒过来,飞一样奔向幼儿园,女儿那时正上中班。幼儿园的老楼前,那一大片操场上,孩子们都端端正正坐在那里。门外一群和我一样的家长终于放了心,女儿回来说他们正在午睡,老师喊醒孩子,麻利的自己跑出去,动作慢的老师抱出去,许久都对幼儿园的老师们感激不尽。
余震不断,四处都是恐慌的人群,夜色里,小区的楼大都空着,人们带着被褥沿着天合园一路找一片空旷地,就地睡在那里。女儿尚小,我和老公把女儿送到院子人的车里,我和他一起走沿着九龙大道走上去。
夜越来越深,已经快两点了,道牙边睡满了人。旷野有点冷,我困的不行,决定结束这样漫无目的的流浪,我说:咱回家,哪怕地震来了,也不做孤魂野鬼。
回到家他说:“你先睡吧,我给咱守着!”然而一转身他已经轻轻打着鼾。我木然坐了一会,也睡着了。
第二天,整天电视的画面都是地震现场的实况播放,灾难现场惨不忍睹,废墟上的幸存者从希望到守望到绝望的画面刺心,雨很大,川道本身难走,震后落石使许多救灾人员无法按预定到达,我们泪眼婆娑的祈祷着。
街道红十会放大的受灾照片前,女儿和我每次走过,都是泪涟涟,女儿每次都要捐款。“妈妈,他们太可怜了,我把早点钱捐给他们吧!”单位组织了几次,不待开口,大家都自觉地从自己微薄薪水里拿出一部分。一座新开的楼盘,房子一直不好卖,震后打出“抗八级地震”的标语,居然卖出去了不少。
后来震中建成了一座纪念馆,一阵短暂煽情募捐后,没有人反思追究灾难背后暴露的问题,原来房子有不倒的,原来以今天的能力可以避免这么多的人员伤亡!
一片机械轰鸣后,废墟上的新城一派欣欣向荣,尸骨滋润过的泥土,开出了艳丽的花朵,纪念馆里的数字,曾经都是活生生的生命,更多的是孩子。来来往往的人中,除了逝者至亲,人们很快忘了那场举国之殇。
我们的祖国日益强大,有能力修建更高标准的房子,公路,铁路,一座新城从酝酿到诞生,需要的时间越来越短。然而豆腐渣工程依然四处可见,技术的革新并未带给良心发现,因为每个环节都有问题,就达成共识,没有问题。
默哀一会,祭奠一下那些不知名的死者,回看当年废墟的照片,依然震撼,依然泪流满面。人不能在同样地方犯两次相同错误,可是我们的房子有几座经得住下一场地震?
天蓝云白,恰逢周末,女儿在安静的写作业,她已经忘了当年那场灾难,我们大多数人都是鱼,记忆只有七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