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沟晓月(三)(英烈岁月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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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星文脸上一红,忙凝神向场中看去。四个日本武士散在四周,双手执刀,正在围着大厅游走。四人忽聚忽散,东劈一下,西刺一刀。这些招数却是以前从未见过。四个武士忽然聚拢来,把刀高举过顶,交相撞击,发出刺耳的金铁之声。四把刀扭在一起,刀尖交叉着射出耀眼的寒光。

一柄柄大刀排在地上,寒光森森,与天上的冷月一时辉映。吉星文一排排看过去,只见三十把刀列作一排,整整齐齐地九列。只有第十列上最后一把的位置空着。他疾步走进屋中,只见安平安赤了上身,左手铁钳夹住一块铁片,右手抡动铁锤一下下打去。时不时有火星溅出,迸到安平安身上。他却似毫无知觉。旁边他一个徒弟正在拉着风箱,流下的汗水已将身前的地面湿了一片。安玉站在一旁,满脸都是焦急之情,见吉星文进屋,忙道:“吉大哥,快劝我爹歇歇吧。”

吉星文一见也是大惊,道:“安老伯,你怎么还不歇着。这三天来你白天讲武,晚上打刀,都未曾合眼。这最后一把了,叫旁人来打吧。”

安平安回头见是吉星文,勉强笑了一下:“星文,打铁的规矩你也知道,这一炉的最后一件必须要正主儿来打……”他话未说完,便有些喘息,但手里的铁锤并不停下。

吉星文见他已疲惫至极,抢上前道:“安老伯,我来替你打……”

安平安摇了摇头,“这最后一件不能换人!”他声音虽轻,但语意坚决,毫无更改余地。吉星文见安平安态度坚决,心中焦急但一时也无法可施。炉中的火一蹿一蹿,映得安平安脸上忽明忽暗。再打上十几锤,安平安突然咳嗽起来。安玉叫了声“爹”,再也说不出声,一双噙满泪水的妙目盯着吉星文。吉星文握紧双拳,额角青筋隐现。他看出眼下已是紧要关头,纵然出言劝阻,安平安也定然不听。

吉星文再踏前一步,忽听安平安喝道:“成了!”吉星文心中一喜,却见安平安嘴一张,一口热血喷出。那血喷在锻得通红的刀身上,激起一股青烟。吉星文大惊失色,忙扶助摇摇欲倒的安平安。安玉大叫道:“爹!”声音中已全是哭腔。安平安却不理会他们,左手提起大刀,浸在冷水中。又是一阵白雾缭绕。

他把刀提到面前,微微笑了一下道:“星文,若不嫌弃,就带这把刀上喜峰口吧。”

吉星文一手扶住安平安,一手接过大刀,见刀尖身阔,背厚刃薄,柄长七寸,身长二尺七。刀身有一丝淡淡的殷红,合着刀上的冷气寒光,格外渗人心魄。他点头道:“好!就叫它平安刀吧!有平安刀在,保我中华平安!”话一出口,吉星文眼角不禁湿润。

吉星文伸手抹了下眼角。已略模糊的视线一落在四个日本武士身上,不由一惊。那四个武士正缓缓将刀收回,执手为礼。这本是这刀舞的最后一招了。这四人却在收刀的一刹那突然抛去手中的武士刀,合身向宋哲元扑去。他们收招时便停在宋哲元面前。众人皆认为这是尊敬客人之礼,没想到他们会暴起发难。宋哲元身前的桌子被四个人猛然撞翻。宋哲元措不及防,双臂双腿同时被四人抱住。

吉星文一见四个人扑向宋哲元,身子便直射出去。人还在空中,平安刀已出鞘。但他和宋哲元之间隔着几个人,不免耽误了时间。

这本是田代皖一郎图穷匕见的一招。逼迫宋哲元签订协议不成,便借演刀舞之机想先擒下宋哲元,让二十九军群龙无首。那四个日本武士一击得手,心下大喜,忙再用力,想一举将宋哲元从椅子上抬起来。却不料一抬之下,如托磐石。宋哲元坐在椅上稳如泰山一般。四个人还要再运力,但只缓得这么一缓,吉星文已凌空扑到。赵登禹、何基沣等人也离座站起。

席前寒光一闪,平安刀在空中划了个弧,掠过四人面前。四个都是右手手腕一痛,不由自主放开了宋哲元。四个抬手看时,见右手手腕上都是一道红线横过,却滴血未见。

吉星文一刀背划过四个日本武士手腕,翻身落地挡在宋哲元身侧。赵登禹指着这几个人怒道:“田代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田代皖一郎不答,反问身侧的牟田口廉也,“这都是你的部下吧。怎么会有这种事?”牟田口廉也反嘿嘿笑了两声道,“宋军长威武之名天下皆知。这几人可能是想向宋军长请教一下吧。是么?”这四人连连点头,称是不迭。

赵登禹哼了一声道:“这也叫请教么?”

牟田口廉也站起身来道:“还请宋军长和各位原谅这几个人的无礼。不过,在下也早有心向宋军长请教一二!”其语气咄咄逼人,不留余地。

吉星文抢道:“还是我先向你请教!”他料宋哲元以军长之尊,未必会答应牟田口廉也的挑战;而自己是个团长,和牟田口身份相当,替宋哲元出战合情合理。孰知宋哲元伸手按住他肩膀,缓缓道:“星文,既然牟田口联队长有意,我自然奉陪。”

吉星文不知宋哲元如何打算,撤身退到一旁。宋哲元却知道,今日之宴,与鸿门无异。日本对华北觊觎已久,千方百计推动华北自治,要把华北变成“满洲国”第二。今年来,更是动作频频。看来两国间迟早定有一战。今天田代请他们来做客,已胁迫签字在前,又派人发难于后。自己身为国民政府在华北的军政最高负责人、二十九军军长,一味退缩,岂不是让日本人看得小了?既然迟早有一战,在这里煞煞日本人的威风也是好的。

牟田口廉也见宋哲元应战,也有些许吃惊,但随即喜上眉梢。他自负剑道出众,想在人前一举击败宋哲元。更何况日军今夜已安排妥当。若能在行动前击败对方首脑人物,自是打击对方士气。他抽出佩刀,斜向宋哲元,点头道:“请宋军长指教!”

吉星文见牟田口抽出刀来,又是一惊:原来是比兵刃,岂不更多了几分危险!他知宋哲元并未带武器,忙将自己刀递了过去,“军长,用我的平安刀吧!”

宋哲元只是冲他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顺手从地上拾起一柄日本武士扔下的战刀,挽了个刀花,向牟田口廉也道:“请--”

牟田口廉也双手握刀,侧对宋哲元,双脚交错缓缓移动。宋哲元右手执刀,斜指向前;左掌虚握成拳,沉在腰际。

吉星文自跟随宋哲元以来,仅见过他出手一次,而且并非是在战场拼杀。他不知宋哲元究竟技艺如何,心中实在没有把握。但他见宋哲元起手一式,看似随便,却无懈可击,的是大家风范。

牟田口廉也知宋哲元自持身份,决不会抢先出手。他脚步移动,眼睛却牢牢盯着宋哲元表情,只盼发现破绽,便好一击中的。大厅上鸦雀无声。众人的眼光都落到他们二人身上。大约一盏热茶时分,牟田口廉也的额头上竟隐隐有汗意。他未料到宋哲元的定力竟在他想象之外。但他也发现,时间对两个人的考验同样严峻。宋哲元的脸上也显出汗珠的晶莹。他有信心等到宋哲元疲劳,毕竟自己要年轻得多。

吉星文右手一直未曾离开平安刀的刀柄,直握得掌心中全是汗还不自知。这样的等待无疑最能考验一个人的神经。对意志稍差的人来说,简直就是煎熬。

吉星文忽见宋哲元一滴汗珠顺着额头流下,浸过他粗重的左眉,挂在睫毛上。宋哲元似是感觉不舒服,轻轻眨了一下眼,想甩掉那颗汗珠。

牟田口廉也也看到了这轻轻的一眨眼。似他这样的高手当然不会放过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就在那颗汗珠被甩离睫毛之时,牟田口廉也的刀也扬起,直取宋哲元咽喉。

北辰一刀流的望绝斩!

日本兵器中没有中国式的双刃剑。所谓剑道,其实都是用刀之法。在有案可查的剑道中,最古老的是十四世纪的中条一刀流,可称日本剑道之祖。在其后数百年的日本战国争雄中,不断有武士创新流派。最重要的有富田流、一刀流、北辰一刀流、无刀流等流派。北辰一刀流由千叶周作手创于大约百年前,其门下高手辈出。牟田口廉也正是北辰一刀流的嫡传高手。

高手相斗,良机难得。牟田口廉也看准机会一刀出手,心中窃喜,自认这一刀无形无迹,只怕等宋哲元眼皮抬起时,刀已加颈。

刀尖离宋哲元咽喉不过尺许,宋哲元似茫然不觉。吉星文几乎要呼出声来。

此时宋哲元却松了一口气。他与牟田口对峙多时,渐渐感到自己体力不支。虽然这些年戎马生涯,武功并未搁下,但毕竟岁月不饶人,自己年过五旬,已非当年那个英武过人的年轻人了。当那颗汗珠滑过额头时,他便计议已定。只有这个机会诱牟田口出手。他一出手,便可一争胜负。

宋哲元用眼角余光瞥着牟田口廉也这闪电惊虹般的一刀扑来。待刀到身前不及一尺,他手中刀忽然上挑,正击在来刀身上。双刀相交,当的一声,两人同时感到手腕一震。宋哲元一刀挡开牟田口廉也的刀,也着实捏着一把汗。若是显出警觉,被牟田口这等高手看出,只怕未必会出招。若是应得太晚,只一招间便已输了。

宋哲元一招出手,心中豪气大盛,不等牟田口廉也换招,刀光一卷,已经反击过去。牟田口廉也一击不中,不由惊诧,尚未回过神来,宋哲元的刀已顺势劈来。

吉星文见双刀相交,心中一松,才凝神看场上二人刀来刀往。吉星文以前并不知道宋哲元使什么兵刃,今日见宋哲元出手,才发觉原来他于刀上的造诣非浅。

“使刀者众多,只因刀易入门。雁翎刀、八卦刀、紫金刀、砍山刀、斩马刀、六合刀、太极刀、鬼头刀,种类太多,无法说全。但高手使刀,却不拘于此。一刀在手,重的是刀意,而非刀招。拘泥于刀式刀招者,永远不能登堂入室。只有不羁于外,才能挥洒自如,无敌天下。”四年前安平安的话不由一一在心中流过。吉星文见宋哲元虽然使的是从未用过的日本战刀,但刀势纵横来去,全是中国刀法精髓。他当时听安平安讲武,虽感获益匪浅,但今日见宋哲元与牟田口廉也相斗,才觉豁然开朗。

北辰一刀流的刀法秉承中条一刀流之精义,线条简洁,刀势凌厉,不留余地。宋哲元却是刀法变幻,忽快忽慢,忽而端方中正,忽而矫夭灵动。两个人身形疾进疾退。时而两刀相击,时而劲风破空。围观众人除了不懂武术的殷汝耕和王冷斋外,无不目眩神驰,暗暗赞叹。

牟田口廉也心中渐渐焦急。他自负剑道过人,在军中亦有盛名,但相斗多时,还是未能取得半点上风。他焦急之下,手上招数不由自主加紧。宋哲元体力不支,本就想速战速决,见他刀招越发凌厉,正合心意。他突然步步倒退,左支右绌。牟田口廉也见自己攻势见效,心中大喜,刀势大开大合。刀光霍霍,北辰一刀流的刀法已发挥到极至。

宋哲元等的就是这个时刻。凡事物极必反。牟田口廉也的刀势已经加到极至,再无可惧,正是反击的好时机。他忽地不再后退,挥刀架住牟田口的来刀。

刀光闪烁,人影交错。两个人如何出刀收招,旁人已看不太清楚,只听叮叮当当响声不绝于耳。到了后来,这响声连成一线,似用刀划过一块铁板一般。忽地一声大响,众人只见宋哲元和牟田口廉也两人一触即分,相距丈许而立。两人手中的刀都从中折断。每人只握着半截断刀。

王冷斋此时倒是见机得快,抢道:“大家平手,不分胜败,不分胜败!”宋哲元一笑,抛下手中断刀。牟田口廉也一语不发,回到座位上。他身旁的河边正三郎听到轻轻“啪”的一声,转头看去,见牟田口廉也以手捂腰。原来他腰间皮带被宋哲元的刀锋带过,划了个口子。他一坐下,腰带吃力不住,登时裂开。虽然这也算不得什么,但毕竟是差了一招。旁人不明就理,都认为二人打了个平手。

宋哲元心中也在暗叫侥幸。若是牟田口廉也不一味抢攻,与他放手相持,只怕再过一会儿,自己气力不济,到时就难说得很了。他心中暗叹:老了,毕竟是老了!

田代皖一郎轻轻击掌道:“好!宋军长好刀法,让人大开眼界!我也不禁手痒,想请宋军长指教。”宋哲元还未答话,吉星文忍不住道:“田代司令,宋军长刚比过一阵。还是我来请田代司令指点一二!”方才牟田口廉也挑战宋哲元,吉星文便想上前。如今看田代又出言要比试,他便挺身而出。吉星文回头看了一眼宋哲元,见宋哲元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说话。其实宋哲元剧斗一场,正在调息运气,根本无法再行出战。因此他见吉星文主动要替自己,便冲他微笑点头。

吉星文越众而出,抽出平安刀,向田代皖一郎一拱手道:“田代司令,请指教!”

田代皖一郎不慌不忙,抓起横放在桌上的佩刀,右手握住刀柄,微微一抖,刀鞘斜飞出去。他左手收拢过来,扣在右手上,提刀虚劈一下。吉星文对日本名刀剑也略知一二。他见田代一刀劈出,身前杀气大盛,刀锋上似有氤氲水气,不禁脱口道:“村雨丸。”

此刀正是村雨丸。相传此刀拔出杀人时,带着杀气的刀锋会有露水;杀人后,会从刀锋流出水来清洗血迹,就像村雨清洗叶子一样,因此被称做村雨丸。

田代皖一郎颌首道:“吉团长见闻广博。这是村雨丸。不知吉团长手中刀可有名字?”吉星文左手抚过平安刀刀身,朗声道:“平安刀!有平安刀在,保我中华平安!”

田代皖一郎听他语意昂然,也不禁佩服,略点头道:“好。我今日便以村雨丸会会吉团长的平安刀!”

吉星文缓缓将平安刀划了个圆弧,突地一抖,向田代皖一郎劈去。田代眼睛眯起,只剩两条细缝,却射出森森寒光。这目光又让吉星文想起四年前在喜峰口的大战。

那晚,五百大刀队摸上山头,杀了日本人个出其不意。吉星文一连砍翻了五个敌人。他一抬头,正看到对面的一个少佐刚把刀从自己手下一名士兵的胸口抽出。两人目光一对,吉星文感到和那刀光相差无几的寒意。虽然他最终将那少佐手刃于平安刀下,但也被对方刺成重伤,昏迷不醒,一直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正是这一次交手,让吉星文前胸留下长长一条疤痕,也让他这几年来不敢有丝毫懈怠,练刀不辍。

如今的吉星文,比起四年前来刀法大进。这一刀劈向田代皖一郎,去势虽缓,但刀光已笼罩住田代身前方圆五尺。田代若不出刀相迎,只能向后退避。

田代皖一郎也挥刀划出一个圆弧,将吉星文的刀势消弭于无形。只这一招,吉星文便看出,田代的刀法与牟田口廉也迥然不同,系镜心明智流一派。

桃井八郎左卫门当年以富田流为基础,揉合了柳生、堀内流刀法合成镜心明智流刀法。刀法传到第四代后,恰逢明治维新时期。日本在文化上实行全盘西化,剑道风气也日渐衰落。明治九年颁布“废刀令”,剑道近乎衰亡。但在明治十年,以剑道训练出来的萨摩军将官军杀得大败,剑道重新得到重视。镜心明智流亦重振声威,出了不少名震一时的人物。镜心明智流刀法注重姿态与形态的端正优美,不但讲求技艺,也讲究艺术,颇似现代日本围棋中以藤泽秀行、大竹英雄和武宫正树为代表的艺术派。

田代皖一郎深得镜心明智流刀法精髓,出招气势恢宏,姿态端方,决不苟且。一路刀法使来,便似大军出征,堂堂布阵,不以奇道诡道取胜。吉星文虽不齿日本人作为,但见田代皖一郎刀法上有如此修为,也不禁暗暗称赞。

这一战,比起方才宋哲元和牟田口廉也一战来又是不同。方才牟田口廉也求胜心切,刀法凌厉。到后来,两个人以快打快,如暴风骤雨一般。现在田代皖一郎刀法稳重,守紧门户。吉星文却也不急于行险抢攻。因此,两个人一招一式,虽紧不乱。旁人见他们数十个回合下来,仍然是不分上下,战了个平手。

这次倒是轮到吉星文有些沉不住气了。吉星文边打边思忖,这毕竟是日本人的地方,输了固然不妥,赢了只怕也难以善了。今晚不知日本人还有什么计策,当务之急是赶紧了结眼下的比武,再安全护着宋哲元等人回去。只是眼前的田代皖一郎门户守得甚紧,刀法绵绵不绝,全无破绽可寻。自己几次想冒险抢攻,但根本找不到突破之处,无从下手。

“对阵之时,当制人而不制于人。敌若不可胜,当先为己之不可胜,而后胜之。务使人随己势,不可己随人势。敌若不动,则诱其动。将动未动,而我先动。以不动预敌动,以己动克不动。运用之妙,存乎于心。动与不动,奇正相生。”这些安平安传给他的口诀又一句句涌上心头。自四年前一战后,吉星文再未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自己练功虽勤,但未曾实战,总是对有些关节处领会得不太透彻。刚才看了宋哲元与牟田口廉也一战,他已隐隐领会了不少东西。眼下和田代皖一郎又斗了几十个回合,猛然记起这些心法口诀,脑子里如电光一闪,登时灵台清明。(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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