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亡曲——乱世见真情

今天读琼瑶小说六个梦之第六梦《流亡曲》,故事发生在抗日战争时期,一位女性在逃亡路上和军人产生隐匿情愫的故事。这是一个唯一不被人诟病的作品吧,战争的残酷并没有让人与人之间产生仇恨,有的只是对和平的渴望和对生命的珍视。

一位老人王其俊与儿子在抗战时期失散,听人说他的儿子在湖南,他只身一人来寻找失踪的儿子,儿子没找到,碰上了战争,湘桂大撤退,他准备跟随大部队一起离开。

路上他在躲避敌机的时候偶遇一位年轻妇女,怀里抱着一个一岁的女儿,女人名叫可柔,与丈夫洪先生在逃亡路上失散,她要回四川,想和老先生结伴而行。正巧老先生也要回四川,为了掩人耳目,两人以父女相称,若遇外人询问就说是寻访女婿。两人商定好后,就一起走了。可柔将孩子绑在背上,一个人背着孩子,王其俊几次想帮忙抱孩子,都被可柔拒绝了。

他们杂在军队中向西南方走,他们一路走着,一路打听可柔的丈夫,但,那个丈夫始终没有寻获,而他们越走越艰苦,越走越蹒跚,逐渐和军队拉长了距离。王其俊说:“无论如何,我们要追上军队,这样比较安全,也不会走错路线。”可是,他们的速度,怎样也追不上行军的速度,何况他们夜里必须停下来休息,而军人却常常连夜开拔。

他们在路上休息时遇到另一支军队也在休息,其中有一个皮肤黝黑的军官问他们准备去哪里?老人说他们要去四川。军官给他们指明了方向,让他们跟着广西军队走,可以寻求队伍的帮助,队伍前进你们就前进,队伍停你们也停,让军队保护着你们。自己走,遇上鬼子必死无疑,一看他们就不是普通人,鬼子对中国老百姓的办法,碰到经商的就抢,务农的就搜,工人可能拉去做苦力,唯有读书人,杀无赦,因为读书人是抗日的中坚分子。

王其俊说他不认识广西军队,那个军官说他就是广西军队的人,叫刘彪。“你们如果愿意跟我走,我可以护送你们到四川去,你们想想吧!”说着,他牵着马就要走开。可柔立即说她们愿意接受部队的保护。刘彪叫来张排长给他们两人安排了两匹马,可惜他们都不会骑,只好走路,事实上,这一连人一共只有六匹马,其中两匹还运着辎重。

这是一支急行军,天气很炎热,可柔的脸颊已经被晒得通红,鼻子晒得脱了皮,孩子不停地哭闹,可柔一边走一边哄着背上的孩子。士兵们也都很累,刘彪也是第一次走这么多路,直到中午十二点刘彪才下令休息吃饭,他将自己的水壶递给可柔,可柔给孩子喂了水,自己也喝了几口,士兵们正在吃饭时,突然有探子说敌人离这里只有十五里了,刘彪下令部队赶快走,士兵们饭也没吃完又准备开始行军。太阳落山的时候刘彪才又下令开始吃饭。可柔走了一天,脚上磨了个泡,她对王其俊说还是自己走吧,受不了了。

刘彪听见他们的对话,说:“王老先生,说实话,我们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敌人正在后面紧追,我们的方向是广西,可是又不能沿湘桂铁路走,只好绕小路。小路必须有识途的人带路,老实说,在今天一天中,好几次我们和敌人只差几里路。所以,我们像在和敌人捉迷藏,你们跟着我们,一切有保护,假如没有我们,你们现在大概已经在日本人手里了。”因为刘彪的部队是辎重部队,没有命令不能跟敌人打仗,所以他们尽量躲开敌人,不跟他们起冲突。刘彪保证会护送可柔他们到目的地。说晚上找个村庄过夜,可以好好睡一觉。

可柔又跟着部队前行,到了一个村庄,刘彪敲开一个农户的大门,让王其俊和可柔休息,外面响起了枪声,刘彪走进来,可柔问发生什么事了?刘彪说一个士兵抢农户甘蔗,被杀了。可柔觉得为甘蔗杀人很残忍。“哼!”刘彪冷笑了,“小姐,我知道你是读书人,我总共没读过几年书,不知道你们读书人的大道理!我只晓得,我的军人抢了老百姓一根针,我也照样枪毙他!你不枪毙他,以后所有的军人都会去抢老百姓,那么,老百姓用不着日本人来,先就被自己的军队抢光了!我不管什么轻呀重的,抢了老百姓,就是杀!”。说完刘彪走了,可柔觉得这人有时很细致有时很野蛮。

王其俊让可柔赶快休息,可柔刚睡下就听见敲门声说敌人又来了,要赶紧赶路,可柔又跟着部队前行。可柔已经走不动了,她的脚早已磨破了皮,刘彪让可柔骑上他的马,还让谢班长保护她,他则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们翻过几座小山坡,一程一程的走着,已经走了三个不眠不休的夜。

可柔的女儿发烧了,不停的哭闹。夜半时分刘彪下令休息两个小时,可柔轻轻地哼着睡眠曲哄孩子睡觉,不一会儿可柔和孩子都睡着了,刘彪看了看表又看了看熟睡的母女二人,他们的休息时间延长到四个小时。

直到天快亮时刘彪才下令开拔,这一天他们得到了一个坏消息,他们已经跟大部队失去了联系,而且已经被日本人四面包围了。几个排长在一起研究着路线,他们决定翻过一个无人走过的山路,刘彪让可柔下马,他骑上在前面开路,可柔跟在他后面走。他们爬上山顶,士兵们发现了山下有河,大家高兴地往山下跑。

可柔已经走不动了,刘彪硬拉着她走到山下,休息时刘彪给可柔脚上涂了药膏,又给她包扎了一下,第二天上路时可柔一直沉默着,刘彪看她时发现她在发烧,一问才知道可柔晚上洗澡了,刘彪大发雷霆,说可柔不要命了,他找来阿司匹林让可柔服下,说到了桂林看看能不能找到医院。

可柔怕麻烦刘彪,她要和孩子留下,让他们走,可刘彪怎么能将她一个人抛在山里。

可柔知道她的丈夫已经死了,她将孩子交给王其俊代为照顾。

第二天可柔烧得更厉害,她对刘彪说王其俊不是她父亲,是和刘彪一样的好心人,刘彪看了看王其俊,又看了看可柔,他没时间弄清楚两人的关系,可柔让刘彪带着王其俊走,不要管她了。刘彪说他必须安全的把她送到四川,这是他的职责,前面不远处是东安城,到了那里应该有药店,可以买些药,可柔吃了就能好。他让士兵做了个担架抬着可柔走。到了东安城,城里早已撤光,现在全城都是撤退下来的军队,满街的地上都躺着呻吟不止的伤兵。城内的污秽、零乱,更是不堪想象,苍蝇围着伤兵们的伤口飞,那些缺乏医药和绷带的伤口,大部分都浓血一片地暴露在外,看起来令人作呕。空气里充满的全是血腥味和汗臭。前方又传来敌人来了的消息,可柔又被抬了起来。大家前挤后拥地出了东安城,走过护城河的桥,有人开始准备拆桥以阻止敌兵。

可柔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她让王其俊认孩子为亲生孙女。对刘彪说:“你会升官,会有一个很漂亮的太太和一群很可爱的儿女。你有一颗最善良的心,老天会善待你,给你世界上最好的妻子。”经过这么些天的相处,两人之间产生了微妙的感情。

刘彪看着生病的可柔对王其俊说要赶快给可柔吃药,她得了肺炎,如果不尽快用

药,她无法支撑下去,只有赶快到达桂林才会有药,刘彪决定带着部队抄近路往桂林赶,可以缩短时间,部队还没走多少路可柔已经死了。刘彪将可柔掩埋后下令士兵不用抄近路了,按照原来的路线向桂林出发。

到了桂林,刘彪和上级重新取得了联络。他奉命留守桂林。王其俊要继续往南方走,桂林已经可以搭乘难民火车,但是,火车上挤满了人,连车顶上都已无一隙之地。在刘彪的帮助下王其俊带着可柔的女儿挤上了火车。

两个星期后,王其俊才知道桂林失守了。他再也没有得到过刘彪的消息。胜利后,王其俊带着小霏回到他的老家北平。

琼瑶小时候曾经经历过战争,这个故事是根据琼瑶的真实经历改编的。故事中可柔带着一岁的女儿和一位老人王其俊在逃亡路上相遇,两人以父女相称,准备一起赶往目的地四川,在路上遇到青年军官刘彪的队伍,刘彪见两人孤独无依,他决定带着她们一起前往广西桂林。在逃亡的过程中,刘彪被这个女子的坚韧和温柔所打动,心中生出情愫。然而,命运弄人,这个女子在逃亡途中病逝。故事以刘彪的悲痛和对这段未能开花结果的爱情的怀念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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