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想到过有一本书的结尾是两个人的尸体检验报告,而死亡原因是氰化钾导致急性呼吸停止。
可是就是有这样一本书出现,它就是渡边淳一的《失乐园》。
《失乐园》描述了一个有夫之妇和一个有妇之夫彼此吸引并逐渐沉溺于激情荡漾的性爱而无法自拔,最后双双喝下氰化钾殉情。
这本书描写了婚外情,但同时又包含着婚外情和道德的对立,同时也抛出了真爱和道德是否冲突的问题。而且其中大量的性爱描写,也让人产生质疑——这是不是一本情爱小说。它是,但不仅仅限于此。
作家渡边淳一说:“我写性是为了写人生。”他曾经是一位医生,医学和文学的融合这种行为在文学上从不孤独,中国有鲁迅、郭沫若,日本就有渡边淳一。他在札幌医科大学博士毕业后,在母校授课行医之余,开始了自己的文学创作。他从自己医学的角度,看到了人类最肉体的东西;从作家角度,他了解到人类内心最渴望的东西。
他在第六十五页有这样一段描述:男女两人,从一见钟情到心心相印,从接吻到肉体结合,这一过程姑且不说,再接下去的恋爱过程直到分手,十个男人就有十种方式,十个女人也有十样喜好。而综上所述,可以说,性就是文化。
之前在知乎上看过一位“知友”这样形容这本书的两个主人公——久木(男主)和凛子(女主),一个为生活奔波的男子久木,一个操持家务的书法老师凛子,在他们一眼望得到的生活轨迹他们能做什么?小说给出了它的答案就是人和人建立新的关系。
渡边淳一始终在探寻人类最原始和最需要的东西,他想知道一个人的生命究竟可以呈现什么方式。而我们从书里窥测到,久木和凛子这段婚外,情最后让他们双方的家庭支离破碎,他们在爱情里,在性爱里最后死去。他们是一场“樱花式”的爱情,短暂却又烂漫。
于是又有一个命题,婚姻和爱情你选择哪一个?任何一段婚姻我们在考虑的时候总会多多少少有爱情的部分,我们应该承认绝大部分婚姻是有爱情的,可是当这段婚姻又遇上你现阶段的爱情,你又何去何从?而这段被我们孤立着的爱情,我们又把它叫做婚外情。
1950年5月1日,我国公布实施了《婚姻法》,于是我们觉得我们的婚姻从此有了保障,可是我们一直混淆的一个事实是《婚姻法》它保护的是我们的财产,而非是我们的爱情和婚姻。从法律上,我们保障不了我们的婚姻,而从道德上,我们只能尽力地去渲染和极力地贬低婚外情,用此来捍卫我们所认同的婚姻价值观。
渡边淳一写性是为了写这种文化,他同时也在写人生百态,通过这种最原始的冲动和欲望,他成功了,他打破了这层桎梏,并被我们尊重。
罗振宇曾在《奇葩说》中对于生命质量下降的时候该不该放弃生命,有过这样一段大致这样的论述:两个原则(绝对放弃生命和绝对不放弃生命)没有任何一个原则是绝对正确的,只有在具体的时间和地点的情况下,你做出的唯一正好的判断,才是正确的,而那个点就叫做中庸。
而爱情和婚姻,它们也并没有绝对对错之分。我们觉得绝对对,是我们站在当事人的角度,去宣扬我们的真爱;而我们觉得绝对错,是当我们站在被抛弃的婚姻的另一方之时,我们极力宣扬我们的婚姻道德观。一段发生在婚姻之外的爱情,它总是在摧毁你的情感观。你离开还是不离开,你得选择,你做出抉择的那一刻,你就知道你的天平是往哪一边倾斜。
小说中的久木一边觉得自己遇上了真爱凛子,但是当他需要答应妻子主动提出的离婚之时,却又迟迟不肯答应。他婚姻的背后是平淡如常,并且他已经习以为常。
我们的文化基因里一直给我们一种暗示:谈性色变。而且这种文化基因的束缚要求我们不去谈论。可是不去谈论就不重要了吗?不,有讨论才会有思考。我们有必要去谈论性文化。
高晓松问李银河我们以后是否需要婚姻这种形式?
李银河回答:“我们的性的目的改变了,以前是为了繁殖,而现在是为了快乐。”
渡边淳一的《失乐园》没有告诉我们哪一种是绝对对,哪一种是绝对错。
他只是让我们去思考这种性文化,这种文化里究竟潜藏了什么可以让我们真正了解人生。就像他所说的那样,他写性是为了写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