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的父亲问邻居,为什么不能建呢?请问是不是你要这块地要作什么用处呢?有什么用处的话大家也可以商量商量。
邻居叹了一口气,没作答,摇摇头走了。
杰的父亲心里很纳闷,一开始以为邻居要来争这块无主之地,仔细一想,那不对啊,邻居的房子比自己的房子很早建在这儿,他要是想要这小块地方的话早就把它围在园子之中了。看样子他也没有要与自己争这块地的意思啊。在这坟冢乱丛的荒郊野岭,周还有大把的空旷的地,屋前屋后都可以拓建,邻居没理由与自己争这么小一块地而伤了和气。住在这儿的都是与杰一家情况差不多的穷苦人家。平日都能和睦相处。杰的父亲当时也没有想这么多,既然邻居也没说什么了,于是就接着砌,一天就砌完了过人高。
累了一天的杰的父亲,很早就睡了,晚上下了一阵骤雨。第二天早晨,杰的父亲起床后,走到砌墙处一看,吃了一惊,土砖建的墙竟齐刷刷地倒了下去。杰认为父亲当时心里肯定闪现过是不是邻居在暗中捣鬼的想法,但很快又把这怀疑否定了,把倒塌的原因归咎于下雨土砖受潮变软,地势不平整之类的原因。
杰的父亲在地基处清理完后,去砖窑买了一些烧砖回来,心里暗叨:这烧砖比土砖要结实多了,总不至于再塌了吧。于是又重新在原址上开始用烧砖砌墙,这时候,邻居又出来走到杰父亲砌墙的地方,对他说,X师傅,不要去砌了,说了不能在这里动土,这墙还是会倒的。杰的父亲回他说,材料都送来了,我总不可能给人家送回去吧,我就不信用烧砖砌不好这堵墙。
邻居叹了一口气又走了。
杰的父亲接又着亲自动手砌墙,心想这烧砖比土砖要坚固得多,总不至于再倒塌了吧。又再花了几天时间,小心翼翼地把墙砌起来。看着快落成的猪舍与厕所,杰的父亲想这次建得稳妥了,没想到封顶前的凌晨时分听到“哗”一声,大家跑出去一看,砌好的墙全塌下了,倒在了坡下。全家人看到倒塌的墙惊讶不已,杰的父亲与母亲,也觉得事有蹊跷,杰的母亲把那位会“通灵”的邻居,请到了家中问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两次都被他说准了,这事里面究竟有什么玄机。
邻居这才娓娓对杰的父母道出了其中原委。他说,那块地下面埋着一位园寂的得道高僧的法体。高僧生前给百姓讲经布道,教化民众止杀伐,化缘架桥修路,普渡众生,造福百姓,百姓奉他为神明。你在这上面建砌墙建猪栏修厕所,已经触犯守护这里的神灵了。邻居说,这是上一辈人流传下来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家建园子时要避开那块地的原因。
杰说,那个会通灵的邻居也没有什么文化,讲述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至于那位园寂高僧究竟是生活在什么朝代的,他也说不上来。
杰的父亲认为开挖地基时,并没有挖到什么东西,再加上当时他父亲也不信,还是把原因归究于地基不太牢靠,土也不平整有坡度,倔强地要把房建在那儿。于是又去请来了专业的泥水匠,而且还是当地有名的,能施法懂风水带煞气的泥水师傅。他们一起把地基又加深了一些,浇注钢筋水泥。据说那泥水师傅又悄悄在上面施加了些奇门破法之术。
杰的父亲就这样把厕所和猪圈都建好了,那位邻居也不再说什么了,对这件事避而不谈。
杰说,就在那平房盖好没多久,他出了一次严重的车祸,伤得半年多也起不了床,生意一落千丈,做啥事都不顺利,做什么生意都亏钱,实在是太郁闷,有一天趁邻居在家时的机会,抱着试一下的态度去请教那位“通灵人”邻居,在他的再三央求之下,邻居才答应作法“下降”去问下各路神仙和地下的魂灵。
我问杰,你看到了他下降吗?
杰说,我看着的呢,他焚香祷告后面色大变,口中说的话含糊不清,念念叨叨的,好像是有一群各地口音的人在互相对话,时而男声时而又女声,我问他一句,他就用不同的口音回答一句。好像是一群人在七嘴八舌地指责他家在高僧圆寂地盖猪圈和厕所排污秽之物是对这位德高望重的高僧大不敬。我甚至还用英语问了一句,没想到他一个没文化的人竟然能用英语作答。
听完,我哈哈大笑起来。
我对杰说,砌墙的事又不是你主导干的,怎么报在你身上呢?杰回答说,他们说我父亲的命很硬,奈何不了他,我在家里的财运最旺,命又不硬,所以就报在我身上了。
听完后,我忍不住笑起来,对杰说,这路神仙和魂灵也懂得对你家挥起经济制裁大棒啊。灵界和人间那是相通的呀。
杰说,那高僧园寂飞升后还在超度这一带的孤魂野鬼,让他们不作祟为害人间,所以我们这一带的人住在灵宝庵还算太平。那“通灵人”还说,高僧仁厚慈悲,劝阻那些恶鬼厉鬼不要取人性命,但那些愤愤不平的各路神仙和听高僧讲经超度的孤魂野鬼还是要为高僧打抱不平,决定让你受一次泰山压顶之苦,再断你十年财运。你看我的腰椎在那次车祸中都不是被压断了。
杰又说,我在老家的确是走了十年霉运,根本没有挣到什么钱。我是从那事发生十年后,到市里财运才好转的,在市里挣了一些钱。
杰有许多事没有直接了当的告诉我,我甚至都知道他在哪些事上赔了钱,但他自己不说,我就不重提这些旧事了。其实在灵宝庵我也有一个亲戚住那儿,我只去过一次亲戚家,可能是感觉那儿有些阴森不开阳,在那儿呆着感觉不好,以后就没再去过了。
杰还说了一件事,就是那个帮他砌墙建房的泥水匠,五十多岁就去世了,或许这事也就是机缘巧合吧,冥冥之中有没有什么定数,那就讲不清楚了。
我也好久没有去过那儿了,许多地方已经拆迁了。
杰说,那风雨亭还是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