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化写作 | 蚕豆

蚕豆丰收也在春天,出来混的小孩每个人都要有一蚕豆项链,特别豪华的还有蚕豆手镯。所有的小孩都挂着蚕豆无所事事地坐在各处,你吃个我的,我还你一个。常常提起“薄荷色”,其实要是叫“嫩蚕豆色”好像会更美,那两种颜色非常接近。因为蚕豆的颜色好像更厚和柔软一点。这样感觉没什么道理,就是胡乱一说。(作者:张春)

这段话,我很喜欢。

我家附近,有一大片蚕豆园。初春,淡淡蚕豆花香弥漫在空气中,让我想起一首诗。

蚕豆花开映女桑,方茎碧叶吐芬芳。田间野粉无人爱,不逐东风杂众香。

几年前,我常常牵着狗,沿着长满蚕豆的坡慢慢爬着。狗很喜欢往田地里凑,它嗅一嗅花香,咬一咬根茎,躲在园里“施肥”,还要对着看园子的黄狗大叫两声,是不是太过分了?那黄狗被链子拴着,耐它不得,只有羡慕的份。

后来,有了孩子。我牵着孩子的手,在田边慢慢走着。他们指着蚕豆花说:好多蝴蝶,紫色的。

我走近一看,蚕豆花一串串,颜色由浅变深,像半合着翅膀的蝴蝶,聚在根茎上小憩呢。

我的家人偏爱蚕豆,每当到了蚕豆丰收的季节,蚕豆就成了桌上的常客。

邻居们送给奶奶一些刚采摘的蚕豆,奶奶用簸箕盛好,放在小院里水管旁的盆里,筛了一遍又一遍,不允许一粒沙逃离她的视线。

新鲜的排骨炖了一会,放进洗干净的嫩蚕豆,嫩蚕豆的皮经过排骨汤的沁润,变得又香又软,入口即化。我笑称,这叫吃蚕豆不吐蚕豆皮。

嫩蚕豆的时节,很短暂。再过一周,蚕豆就老了,无论如何也煮不出这般口感。吃蚕豆,要趁新鲜。

不过,蚕豆老了,作用也是极大的。奶奶挑选个头大的豆瓣,用来熬制豆瓣酱。豆瓣清水洗净后,用高度白酒浸泡两天。新鲜的红辣椒剁碎,加入适量的盐,搅拌均匀,放在阴凉处保存两天。

腌制好的辣椒和泡好的豆瓣,同时慢煮,加入调料(花椒,八角等)煮开。红色的辣椒,黄色的豆瓣,这锅里的色彩也十分好看。

每次离开老家,奶奶都会给我准备几罐家乡风味的豆瓣酱。炒菜的时候,勺上一点,空气里弥漫着香味。

一闻到这味道,我就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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