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电子书/资治通鉴(汇评精注共六册)#
开成元年,丙辰,公元836年
1、春正月辛丑朔,上御宣政殿,赦天下,改元。仇士良请以神策仗卫殿门,谏议大夫冯定言其不可,乃止。
仇士良的计划如果实现,皇帝跟文官就 彻底隔绝开了。
2、二月癸未,上与宰相语,患四方表奏华而不典,李石对曰:“古人因事为文,今人以文害事。”
只注重形式,危害的是对事实的清醒认识。没有结论,估计也是说完就完了,不然,唐宋八大家就不会有六个都是出现在宋朝了
3、昭义节度使刘从谏上表请王涯等罪名,且言:“涯等儒生,荷国荣庞,咸欲保身全族,安肯构逆!训等实欲讨除内臣,两中尉自为救死之谋,遂致相杀,诬以反逆,诚恐非辜。设若宰相实有异图,当委之有司,正其刑典,岂有内臣擅领甲兵,恣行剽劫,延及士庶,横被杀伤!流血千门,僵尸万计,搜罗枝蔓,中外恫疑。臣欲身诣阙庭,面陈臧否,恐并陷孥戮,事亦无成。谨当修饰封疆,训练士卒,内为陛下心腹,外为陛下籓垣。如奸臣难制,誓以死清君侧!”丙申,加从谏检校司徒。
加个官职的意思大概是说,你说得有道理,不过做不到
4、三月壬寅,以袁州长史李德裕为滁州刺史。左仆射令狐楚从容奏:“王涯等既伏辜,其家夷灭,遗骸弃捐。请官为收瘗,以顺阳和之气。”上惨然久之,命京兆收葬涯等十一人于城西,各赐一袭。仇士良潜使人发之,弃骨于渭水。丁未,皇城留守郭皎奏:“诸司仪仗有锋刃者,请皆输军器使,遇立仗别给仪刀!”从之。刘从谏复遣牙将焦楚长上表让官,称:“臣之所陈,系国大体。可听则涯等宜蒙湔洗,不可听则赏典不宜妄加!安有死冤不申而生者荷禄!”因暴扬仇士良等罪恶。辛酉,上召见楚长,慰谕遣之。时士良等恣横,朝臣日忧破家。及从谏表至,士良等惮之。由是郑覃、李石粗能秉政,天子倚之亦差以自强。
刘从做了外镇,手里有兵权,说话比以前有分量了。内外联手也是双刃剑,就看谁能来使用了。
5、戊戌,上与宰相从容论诗之工拙,郑覃曰:“诗之工者,无若三百篇,皆国人作之以刺美时政,王者采之以观风俗耳,不闻王者为诗也。后代辞人之诗,华而不实,无补于事。陈后主、隋炀帝皆工于诗,不免亡国,陛下何取焉!”覃笃于经术,上甚重之。
郑覃是因为自己擅长经术,所以才贬低诗的作用吗?诗三百,当时在文人眼中是经而不是诗,实际还是在宣扬经的重要性
6、己酉,上御紫宸殿,宰相因奏事拜谢,外间因讹言:“天子欲令宰相掌禁兵,已拜恩矣。”由是中外复有猜阻,人情恟恟,士民不敢解衣寝者数日。乙丑,李石奏请召仇士良等面释其疑。上为召士良等出,上及石等共谕释之,使毋疑惧,然后事解。
如果说真是谣言,也未必,李昂恐怕也是在暗中谋划,只不过看到时机不成熟,赶紧撇清。禁兵掌握在宦官手中,实在是当时的一大弊政,
7、李孝本二女配没右军,上取之入宫。秋七月,右拾遗魏谟上疏,以为:“陛下不迩声色,屡出宫女以配鳏夫。窃闻数月以来,教坊选试以百数,庄宅收市犹未已;又召李孝本女入宫,不避宗姓,大兴物论,臣窃惜之。昔汉光武一顾列女屏风,宋弘犹正色抗言,光武即撤之。陛下岂可不思宋弘之言,欲居光武之下乎!”上即出孝本女。擢谟为补阙,曰:“朕选市女子,以赐诸王耳。怜孝本女髫龀孤露,故收养宫中。谟于疑似之间皆能尽言,可谓爱我,不忝厥祖矣!”命中书优为制辞以赏之。
魏谟有没有想过,两个孤苦女孩,可能因为他一句话,就此毁了一生
8、九月丁丑,李石为上言宋申锡忠直,为谗人所诬,窜死遐荒,未蒙昭雪。上俯首久之,既而流涕泫然曰:“兹事朕久知其误,奸人逼我,以社稷大计,兄弟几不能保,况申锡,仅全腰领耳。非独内臣,外廷亦有助之者。皆由朕之不明,向使遇汉昭帝,必无此冤矣!”郑覃、李固言亦共言其冤,上深痛恨,有惭色。庚辰,诏悉复申锡官爵,以其子慎微为成固尉。
宋申锡泉下有知否
9、李石用金部员外郎韩益判度支桉,益坐赃三千余缗,系狱。石曰:“臣始以益颇晓钱谷,故用之,不知其贪乃如是!”上曰:“宰相但知人则用,有过则惩,如此则人易得。卿所用人不掩其恶,可谓至公。从前宰相用人好曲蔽其过,不欲人弹劾,此大病也。”冬十一月丁巳,贬益梧州司户。
认错就是至公,可见当时的官场烂得可以
10、上自甘露之变,意忽忽不乐,两军毬鞠之会什减六七,虽宴享音伎杂遝盈庭,未尝解颜。闲居或徘徊眺望,或独语叹息。壬午,上于延英谓宰相曰:“朕每与卿等论天下事,则不免愁。”对曰:“为理者不可以速成。”上曰:“朕每读书,耻为凡主。”李石曰:“方今内外之臣,其间小人尚多疑阻,愿陛下更以宽御之,彼有公清奉法如刘弘逸、薛季稜者,陛下亦宜褒赏以劝为善。”甲申,上复谓宰相曰:“我与卿等论天下事,有势未得行者,退但饮醇酒求醉耳!”对曰:“此皆臣等之罪也。”
李昂是身体太虚,所以不去打球了。大权在手,也想做明主,为什么不做呢?连仇士良都不敢动,发什么愁呢?难道弄死一个家奴真的这么难?恐怕主观上还是不想
11、有司以左藏积弊日久,请行检勘,且言官典罪在赦前者,请宥之,上许之。既而果得缯帛妄称渍污者,敕赦之。给事中狄兼谟封还敕书曰:“官典犯赃,理不可赦!”上谕之曰:“有司请检之初,朕既许之矣。与其失信,宁失罪人。卿能奉职,朕甚嘉之!”
这个板子举得高,连落都懒得落,皇帝还要赔上自己的面子帮人兜底。本来以为是个王者,其实连烂泥都不是
开成二年,丁巳,公元837年
1、春二月己未,上谓宰相:“荐人勿问亲疏。朕闻窦易直为相,未尝用亲故。若亲故果才,避嫌而弃之,是亦不为至公也。”
这是打算大用至亲打个底吗?
2、夏四月甲辰,上对中书舍人、翰林学士兼侍书柳公权于便殿,上举衫袖示之曰:“此衣已三浣矣!”众皆美上之俭德,公权独无言,上问其故。对曰:“陛下贵为天子,富有四海,当进贤退不肖,纳谏诤,明赏罚,乃可以致雍熙。服浣濯之衣,乃末节耳。”上曰:“朕知舍人不应复为谏议,以卿有诤臣风采,须屈卿为之。”乙巳,以公权为谏议大夫,余如故。
李昂心里本来想让人点赞的,结果让柳公权一句话弄得灰头土脸
3、给事中韦温为太子侍读,晨诣东宫,日中乃得见。温谏曰:“太子当鸡鸣而起,问安视膳,不宜专事宴安!”太子不能用其言,温乃辞侍读。辛未,罢守本官。
反正我说过了,听不听是你太子的事,我干脆摆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