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和往常一样,我稍作休息,便蜷缩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打个盹儿,在中央空调的照拂下少了些许夏季的焦虑,多了一丝清凉,时钟在滴答滴答的细数着分秒的光阴,不觉间,我已进入了梦乡。
酣甜里,我回到了生我育我的故乡,在那里我看到了那熟悉的画面。蓝天白云下,青松翠竹,清泉流淌,偶尔传来几声鸟叫蝉鸣,显得格外清脆;小河边的田野里,一个男子(那是我的父亲),一个斗笠,一头老黄牛正在用汗水耕耘他们的生活;村头的那棵老柿子树今年又发了新芽,仔细看过去,好像还挂着几个尚未成熟的柿子,树下几个穿着补丁的小孩儿,三五成群,你追我赶,满头大汗,再仔细看,那是我儿时的伙伴,有村头的“小气包”、村尾的“报警器”,有东边的“姜不黑”,还有西边的“杨饭桶”,他们有的在玩捉迷藏,有的在跳橡皮筋,有的在玩过家家……恰是正午时分,柿子树旁的小房子里冒起了苒苒青烟,那股青烟随着微风蜿蜒悠长,顷刻间,直上云霄,越飘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屋外的鸡舍前,一个妇女(那是我的母亲)从鸡窝里拾得两枚鸡蛋,她脸上似乎洋溢出了喜悦的表情,因为这能为一家三口的餐桌增添几分灵气,妇女简单拾掇了野菜,把饭菜做好,唤回田里忙碌的男子,男子托着疲惫的身躯,把背上的犁头放下,把老黄牛栓在了那棵老柿子树上,在小溪沟里简单的把手脚上的泥巴清洗一下,便唤上儿子一同回家吃饭,我便蹦跳着跟随父亲回家了,母亲乘起一碗有几颗米的粥递到我的手里,还没等他们上那个烂桌子,我就跪在桌旁,指着桌上那盘鸡蛋饼狼吞虎咽的吃着,野菜我可不想多碰一下,享受那份“美味佳肴”,分秒间那盘鸡蛋就被我洗劫一空,在得到足够的满足后,还来不及抹掉嘴角的残渣我又三步赶成两步的冲出大门,和小伙伴玩去了。
图片来自网络
时间像门前小沟里的水一样静静流淌着,夕阳的余晖慢慢移动,逐渐爬上山顶,不一会儿的功夫,天色暗了下来,周围逐渐被笼罩在一片夜幕当中,父母收拾完饭桌碗筷,把院坝里的路灯打开了,高高的天空中慢慢升起一轮皎洁的月亮,周围布满了繁星,路旁的草丛里有蟋蟀在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偶尔听到几声犬吠,隔壁的邻居来串门了,三三两两拿着蒲扇走到我们家门前的院坝里找个石凳坐下乘凉,大家围坐成一圈,大爷们叼着叶子烟,一口一口的使劲儿吮吸着,一个一个的烟圈会把我们呛得不行;妇女们摇着蒲扇,磕着南瓜子,有一句没一句的扯着家常,谁家的母猪又下崽了,谁家的儿子有要娶媳妇儿了;而那群永远闲不住的小孩儿在中间跑来跑去,来回穿梭,打闹个不停……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们在这种闲情雅致中似乎忘记了白天的忙碌,享受着那份平凡的幸福。随着时间的推移,夜已逐渐深了,天上的月亮向西滑落,大家纷纷起身各自回家了。就这样,他们送走了今天的日落,他们准备睡个好觉后再用饱满的热情迎接明日的日出,用那简单而平凡的双手双脚守候自己的一日三餐四季。
曾几何时,曾经的老人有很多已经永远离我们而去;曾经的小孩儿已经不在年少青春;曾经的父母已经青丝不在,耳鬓斑驳。抹不去的记忆,追不回的青春,再回首,唯有青山依旧,小河仍未枯竭,还有我的那份赤诚和那颗永远童真的心。
一阵“滴滴滴”的声音突然叫个不停,起床的闹钟响了。突然被惊醒,回过神来,哦,原来,我是做了一个梦。抹掉嘴角的梦口水,继续开始一天繁忙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