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暑过去了,默默的,真的是一眨眼的功夫。
今天真好,一会儿雨,一会儿晴,风再吹吹,热也是不大热,“薰风愠解引新凉,小暑神清夏日长。”
昨晚上又睡的迟了,早上7点多,父亲就打电话说:“你二叔住院了,已经病了好长时间。你姑妈刚才打电话来了,说病的很厉害了。”
于是赶紧起床,驾车与父母同去县里医院看二叔。227线有大约30多公里是新修的二级路,路况很好,但收费很高。单程12元,上下就是24元,不知省上是怎么核定这样的收费标准的,比高速公路还高。但上下的车都从上寨子那条小路上绕过收费站,可能多跑5公里路程。下午下来时,见那个绕道被堵了,于是许多车又从别的路口绕过了。就觉得交投公司真的是好笑,两边都是村庄,能封堵的了吗?这些人真的是用脚后跟在想问题。民心在于疏而不在于堵,为什么不从自身想想,收费标准定这么高,合适吗?老百姓能接受吗?如果在合理的价格内,谁愿多绕五公里?227线张扁高速也是,从张掖到民乐65公里收费36元多,平均每公里0.6元多,油耗才多少钱?这样的高消费路,除了公车,私家车谁愿意去跑?国家投入巨资修建的高速,行车率那么低,是不是造成了浪费?真的是说不清楚啊。当然了这属于个人看法,也是闲话了。
到了县医院,主体楼正修建,院子里堆满了沙子,水泥和瓷砖。七拐八拐,病人很多,也很嘈杂,好不容易才找到住院部的电梯。到了病房,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二叔,打着吊瓶,嘴巴上扣着氧气罩,脸色幽黑而消瘦。在疾病的折磨下,显得非常痛苦。看到我们,想起身,却又显得无力。我赶紧示意他不要动,父母也忙过去抓住了他的手。几个堂弟也在,我责怪他们说,为什么不打电话告诉我们。堂弟说昨天情况好一点了,还想着今天会更好一些的,却又严重了。我问是啥情况,大堂弟说主要是肺部发炎,心律不稳。拍了片子,肺部已经发黑了。于是父母又责怪二叔平时抽烟喝酒太严重了,七十五岁的人了,还那么爱抽烟喝酒,最终伤了身子。正说着,二叔又是一阵急促咳嗽,气都上不来了,脸色发青。大堂弟赶紧扶起来,轻拍后背,一口痰吐出来,才又好些。医生进来说,这种病就是这样,如果那痰吐不出来,堵在气管里,人就挂了。
三堂弟柱贵说,二堂弟夫妻与堂妹夫妇也从浙江往回赶,明天可能就到了。这些年,他们一直在外地打工,已经足有十年了。2014年春节,婶婶又因心梗在睡梦中去世,他们那年春节恰好没有回来。待得到消息回来时,婶婶早已躺在南屋冰冷的床板上。所以他们也是怕这次又万一见不上面,空留遗憾和悔恨。
婶婶去世后,二叔一直一个人在农村生活。尤其是现在空心村严重,许多年轻人打工去了,部分老人又到城里待候孙辈们上学去了。村里只有几个老人在留守,除了鸡狗相伴,很难听到人声和机器声,孤独而寂寞。记得前年夏天去看他,他说有时一整天见不到一个人,心里急的谎,就去227线上看来往的车辆和行人。在路边坐上一阵,心里才觉得好受些。去年,大堂弟由于受伤,不能在外地打工了,就留在村里陪二叔。但他又流转了村里一半的土地承包耕种,买化肥、耕作、灌水、除草、收割等也东跑西走,难有空闲。今年又当了村干部,整天在村里忙事儿。二叔还是一个人在家,一个做饭吃,一个静坐,形影相吊。少年夫妻老来伴,如果婶婶活着,二叔也不是这样的。看到二叔,就想到了年已八旬的病魔缠身的父母,如果那一个提前走了,另一个就更难了。
看到二叔病情稍有稳定,父亲说去乡下看看姑妈姑爹,他们也70多了。姑妈前些天腿上做了手术,姑父也是前列腺增生刚出院不久。表弟前年把钱借别人要不回来,又顶来了50多只羊,还让老两口子养着。真的是老来难,老来难,农村老人更加难。
从城里到姑父家的村子,只有六公里,驾车沿227线,十多分钟就到了。一路有雨,行车很慢。227线民乐段的七月,正是最美的时候,路面边绿树成荫,油菜花黄,行在路上,恰如行在画中,看到这样的美景,听着父母絮叨着旧人旧事,所有的不快和阴郁顿时烟消云散。
到了姑父家,雨也大了起来。听到我们到来,老俩口赶紧走了出来,让我进屋落座。说起了二叔的病,又聊起奶奶曾经也是一样,咳嗽咳嗽,一口气没上来,就走了。就想着,莫非这种病也有遗传?
四个老人拉着家长里短的事,我有些困,就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屋里有些凉,就走到院里看雨落,雨下的很大,不一会院子里就有了积水。雨滴落在积水里,形成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就如春节的烟花一样。
院子里有两块莱地,种着各种蔬菜和草莓,叶子在雨中绿油油的,新鲜葳蕤,尤其是那草莓,半红半绿、紫中带亮、密密麻麻……心想着,待我老了。也要拥有这样一个小菜园,浇水、施肥、除草,累了睡觉,醒来读书、品茗,那才是快乐生活。
姑妈虽已七旬,但很利索,一会儿就做好了午饭,家长的味道,也是儿时的味道。饭闭,已经是二点多,与姑父姑妈告别。再到医院,看到二叔正在睡觉,问了问情况,说好多了,心便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