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老万,这个老师很有意思,他从不做广告,也不主动做宣传,似乎一切都是自然而然。有学生就教,没学生还是有的教——毕竟一个学生跟定了就是三五年的工夫。从初入职场的牛犊,到后面见过大风大浪后的云淡风轻。老万的成长比同辈快了许多。有人说,老万家境殷实,所以才有恃无恐;也有人说老万傍上富婆了,所以工作一点干劲儿都没有。当然这些说法进不到老万的耳边,就如同一只麻雀,除了上课时叽叽喳喳叫唤一下,平日里的的老万沉默到令人发指。那种与人交谈时的尴尬几乎要溢出眼球了。所以,老万没啥朋友,同事不搭理他,家长没事也不找他,学生有自己的群体,如此看来,老万也真是孤家寡人了。
但是,你不告诉他,他不知道;你告诉了他,他知道了也没区别。
孤独吗?老万经常问自己,是不是太孤独了点。
老万回忆起,在老家谋生的日子。
他的死党在装修界混得风生水起,老万还是一个破落教师。死党瞧他一副听天由命的蠢样,就想帮帮他。通过人脉,死党找到教育局的关系,人也请到了,周末饭局就能搞定后面的事情。老万答应前去,当然是在死党的一再催促下。可事情的发展远超死党的预料,似乎是瞎子一般的老万,在饭桌上将视而不见发挥到出神入化的地步。尤其是那张硬生生扯出来的笑容,让领导反复吐了几遍,好在死党见机行事,几次施以援手,才使得这次饭局得以收场。
回去的路上,老万问道:“下次这种场子,能别叫我了吗?”
死党一边开车,一边露出苦笑:“说这话就没意思啦,都是为你好,不领情也就算了,泼冷水的事情就别做了。不是人干的。”
老万没接话,这是玩笑还是恶语,自己清楚。只是他还是重复了一遍。
死党把车停在路边,摇下车窗,点了根烟,老万虽不抽烟,但也知道,那一包抵得上自己一天的课时费了。
“知道你有本事,也清楚你看不起那些人。”说完这句,死党吐了一口烟。逆着风,烟吹回到老万这边,呛了几口后,死党把烟丢出车外,关上窗,补充道一句:“这地方你待不下去的,出去转下吧,或许有适合你的位置。”
后来的老万也真就出去了,带着一个行李箱,还有两千块钱,来到S市,来找他那个,属于他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