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面对事实,你的能量就会畅然无阻,那么在一瞬间你就能去除心中的冲突。若是能面对想做某件事的欲望,心中就不会有冲突,然后就能全神贯注于眼前的真相,并且去了解这个真相。
心只有摆脱掉所有的妄念才可能真的去体验。
我们有没有可能只是行动而不带着概念?没错,这便是一种爱的方式。
心若是不想变成什么,妄念活动就会静止下来,但又不是一种停滞的状态。这样的状态往往会有完整的觉知,而这便是良善。
只有毫不费力力地处在安静的觉知里,良善才会出现。
然而这个“我”到底是什么?它其实只是一堆的名相、形象、记忆、希望、挫折、渴求、痛苦和一闪而逝的快乐。
每当我和我想控制的东西产生对立时,就落入了费力或努力的活动中。
一个谦和而自由的心才有能力学习。学习是一件非凡的事——只是学习而不累积知识。我们一般所谓的知识是很容易获得的。那样的学习方式仍然是从已知进入已知,但真正的学习却是从已知进入未知。
执著就是一种自我耽溺或自我欺骗,不论低层次的或高层次的都一样,其目的是要逃避自我空虚感。
我们所执著的财物、人或观念变得越来越重要,因为缺少了这些东西,自我就什么也不是了。害怕自己什么都不是,会助长心中的幻觉,使我们抓着某个结论不放。
我们所执著的对象变成了一种逃避空虚的工具。而逃避又会强化心中的局限。
处在这种空寂的状态里,你的心会变得谦虚。只有空寂的心才能了解什么是爱和权力。
关系就是一面镜子,透过这面镜子我会看到自己的真相,但是大部分的人并不喜欢自己的真相,,,一味地想改善自己,是不可能了解真相的。
缺少了关系的互动,就根本没有所谓的存在了:存在是与万物联结——大部分的人对这一点似乎并不了解——世界就是自他之间的关系,我的问题就是关系的问题。
关系才是最重要的一件事,这里指的不是跟群众的关系,而是跟家人、朋友、孩孩子、邻居这些身边人的关系。
我们在心中描绘出改造世界的蓝图,却不去认清真正能解决问题的只有爱。
外在世界并不是一个与你我分开来的东西;世界和社会就是我们已经建立的或是想要建立的互动关系。因此你和我而非外在世界才是问题的根由,世界就是我们内心的投射。
事实是一种东西,对事实抱持看法则是另一种东西。只有当我彻底投入于事实中,恐惧才会消失。如果不投入于事实,心中一定会有恐惧。
如果能直接面对恐惧,观者就不见了,也就没有一个存有在那里说“我害怕”了。
自我才是所有恐惧的根由。
欲望必须被了解,而不是被摧毁。如果一味地摧毁欲望,很可能把生命本身也毁掉了。如果你去塑造欲望、控制欲望或是去压抑它,都可能毁掉生命不可思议的美。
边拥有欲望,一边看着它,在没有念头干预的情况下,它很快就会止息下来。
如果你无法舍弃已知的事物,就无法成为崭新的东西。
若想看到所有心念活动的真相,你的心必须保持年轻,它不能总是在时间的范畴里活动。年轻的心可以舍弃一切,也许你还无法认清舍弃一切有多么不凡,你还领会不到其中的美、富足和不可思议的微妙之处,但是能听到这样的讯息就是在播下一颗种子——不只是在意识的表层,而是在整个潜意识里播下了种子。
无论是经济、社会还是宗教等各个层面的事物,都不断地在加强自我意识,也就是在制造冲突矛盾。显然只有在矛盾产生时你才会有自我意识。自我意识的本质就是一种冲突。
使你了解自我一旦出现,冲突、不幸和挣扎立刻会产生,所以我们才会不断地渴求更多的忘我经验。
我们总是从自我中心的角度去想事情,因此我们的思想范围十分有限,也十分肤浅。但人生并不是肤浅的,它会要求我们深入地去经验一切。
只要我们仍然活在心智的领域之内,一定会产生烦恼和各种复杂的心绪。
自我的活动一旦熄灭,爱以及它所带来的祝福就出现了
只有当自我消失时,爱才会出现。
心若是不受制于恐惧或感官的习性,而能展现出慷慨和慈悲的心胸,自然会有爱。这样的爱才是贞洁的。
彻底活在爱里面,才是人生真正的目的。
我所说的热情是一种心境,一种存在的状态,一种核心的存在状态。。如果看不见树木的美,无法去爱它、关怀它,你就没有真的在生活。
热情的心不断地在探测、追寻和突破,它不接受任何传统。这样的心是永远年轻而学无止境的。
智慧是既有能力感觉,也有能力推理;这两种能力都包含在智慧里面,并且是强烈而和谐的。
若想弄清楚爱是什么,必须毫不费力地止息所有的情绪、好恶的反应以及过往的历史,就好像它们是有毒的东西一样。
如果能看见树木的美、笑容的美以及城墙后面的落日——完整地看到这一切——你自然会知道什么是爱。
只有当爱出现时,心感到圆满时,才能彻底而完整地生活。心中一旦有了爱,脑子里就不再有回忆了。如此一来每一刻的活动都是一种重生。
当你拾起一个贝壳时,能不能只是单纯地看着它,享受它细致的美,而不去问这是什么动物的外壳?你能不能不带着任何念头去欣赏它?能不能跟话语底层的感觉共处?如果能做得到,你就会发现超越时间的境界,那不知有夏季存在的早春。
心先有一种想要臣服的冲动,然后又产生了想要自由的冲动。如果基本上是相似的,那么你追求自由的努力就是徒劳无益的,因为你只会无止境地从一个模式跳到另一个模式。
自由只是一种副产品,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去了解造成制约的到底是什么。
我们的探索应该不是为了解决眼前的问题,而是要去发现我们的心——包括显意识及潜意识里所储存的传统、记忆及种族经验——能不能将上述的这一切都放下。
如果我真的体认到自己是受制的,就会立刻采取解脱的行动,而不需要费力地解放自己。
心若是不把念头延续下去,而能自然地止息在那空寂的状态里,就能从过去的背景里解脱出来。
只有一颗迟钝而沉迷的心才会执著和制造出习惯。一个随时留意的心——留意自己如何说话,手如何活动,感觉和思想如何生起——你就会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形成进一步的习惯。
也许你已经注意到另一个有趣的事实:如果你真的想做某件事,自然会有能量……这股能量会变成自律的工具,于是就不需要外在的纪律了。
因此每一个层次上我们都在消耗能量,而能量消耗的本质就是冲突。
只要概念比事实还重要,冲突便永远存在。
一个有写作和绘画天分的人,往往会借由心中的冲突去表达和创作。张力越大,冲突越强,表达的欲望就越高,这便是我们所谓的创造力。然而这并不是真正的创造力,而是冲突的产物。
因此真正的冥想就是让心从所有的修行体系里解放出来,它不刻意专注,也不融入于任何东西,只是觉知着一切。
在心的锻炼上,我们应该强调的是觉知而非专注。
专注的心永远无法领略完整的实相。因此觉知才是最重要的东西,它无法借由专注来达成。处在觉知的状态里,心智是永远在学习的,但又没有一个自我在那里把知识累积成经验。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心,总是会利用知识来膨胀自己。自我膨胀的活动往往会带来矛盾和反社会的心态。
恐惧的消除便是觉知的开始。只要你还想变成什么,譬如追求成就,那么恐惧一定会出现而且会带来各种挫折和冲突。
你什么境界也达不成,你只能不断地学习——这便是生命的美。如果你达成了某种境界,就到此为止了。
因此观察事实就是在觉知。觉知之中是没有拣择、论断或好恶的。
觉知是完整的,反省是不完整的。反省会造成抑郁和痛苦,觉知则会带来热情和喜悦。
觉知会让你的敏感度提高,而这就是最高形式的精神修为。
以恶治恶意味着你也变成了邪恶的一部分,不论你觉得自己有多么正义。
因此快乐是无法求得的,就像一旦意识到自己是谦卑的,就不再谦卑了。快乐只能自然而然地降临,如果去追求它,它就会躲开你。
只有投入自我认识的洪流里,你才会找到快乐。
只有当我们了解了整个心念活动的过程,心才会停止挣扎,然后实相才可能出现。
实相永远在更新,换句话说,你虽然看到的是同样的人、同样的笑容、同样的一双在挥动的手,但是你永远能看到其中的新意。你永远能焕然一新地看待生命。
只有当双手和头脑制造出来的东西被舍弃时,亦即舍弃了时间这个东西,实相才可能出现。
摆脱时间的人才可能发现实相,因为他不再利用时间作为自我膨胀的工具。时间意味着对昨日的经验、自己的家人、自己的长相和性格的记忆,所谓的“我”便是由这些东西所构成的。
听闻真理而不积极地转化心念,真理就会变成一剂让伤口化脓的毒药。但如果能为自己去发现孰真孰假,并且在错误中看到真相,那么真理就能带来改革的行动。
你我若是能单纯地看着事实而不提出任何意见、诠释或意义,那么事实就会变得非常鲜活——它活生生地摆在你的眼前,其他的都不重要了;然后这个事实就会生出自己的能量,引领你往正确的方向发展。
无常便是唯一的事实。
能够拥有某些东西,便是你所谓的快乐;不能拥有它们,你就称之为痛苦。因此痛苦总是跟某个对象有关。
若是能发现和体悟到你即是空无,那么恐惧就会彻底消失。
痛苦和不幸正是由我们的好恶所制造出来的。我们最大的问题就是恐惧,人如果不能止息恐惧,一定会无止境地活在黑暗里。
观者与被观的事物、思想者与思想永远是对立的,这种对立性就是时间,也是冲突的源头。
如果完全没有思想,那么思想者和观察者就不存在了,那时存在的只有彻底而完整的觉知。
思想是一种由语言所形成的觉受,思想也是记忆、经验及意象的一种反应。思想是无常的,永远在改变的,而且一直在追求永恒。
概念、结论或思想都是内心的躁动。心如果一直在躁动,怎么可能产生深度的理解呢?
让心保持开放、敏感,并且在每个当下彻底觉知眼前的真相。不要在自己的周围竖立起由思想构筑的铜墙铁壁。
心若是不被自己的活动所占据,实相及其至乐就会降临。
能观与被观如果能彻底融合,你的心中就会出现巨大的空间。那个空间里是没有冲突的,于是你就自由了。
心本身即是空无。心若是觉察到自己是空无,而且意识到它无论怎么努力,都是在逃避空无或是在依赖,那么心能不能摆脱掉依赖的习惯,彻底安住在空无或孤独的状态里?如果能处在这种状态里,它是不是就能从所有的依赖和执著中解脱出来了?
实相不是一个可以被忆起、储存、记录,然后被拿出来的东西,凡是能累积的都不是实相。
你必须深刻地体认到,只要有一个在追求经验、在检查、在衡量、在批判的观者,就不可能和眼前的事实产生立即的联结。
如果心中还有想要变成什么的欲望,空寂就不会降临;只有单纯地存在以及透视眼前的真相,它才会出现。那时你自然会发现实相并不在远方,它就在眼前的真相里。问题的解答就在问题里,而实相就在眼前的真相里。了解了这一点,便能认识实相是什么。
了解了眼前的真相,自然会产生美德,一味地追求美德只会拖延问题,掩盖住眼前的真相。因此企图变成一个有美德的人,只是在逃避眼前的真相。借由逃避真相来培养出理想的状态,便是所谓的美德。仔细地检视这种美德,你将发现它只会剥夺你直接面对真相的机会。
美德不是与真相相反的一种状态,美德就是去了解眼前的真相是什么,然后你才能从真相中解脱出来。越是混乱的社会,越会强调美德。
观察你自己的心念活动你会发现,当心面对眼前的真相时,会立刻谴责它,拿它和某种理想来对比,或是合理化它,等等,于是就把眼前的真相推开了。
努力会让我们脱离真相,若是能接纳真相,心就不再挣扎了。只要还想改变或修正眼前的真相,我们就没有在接纳它。挣扎之中一定有破坏性,而企图改变真相便是一种破坏性。
若想发现什么是终极实相,你必须让不满足的感觉延续下去。
大部分的人都发展出了一些智能——我们读过许多书,心中充满着别人的观念、理论和想法,并且有能力了解事物之间的关系,将它们诠释出来,但很少有人具备原创的想法。就因为我们一直在培养智能,所以才丧失了对事物的感受力。
我们有理智,我们也有纯粹的情感——纯粹的爱和丰富的情感。理智只会推理、算计、衡量和对照,它总是在问:“这值不值得?它能不能带给我利益?”另外还有一种纯粹的情感——对天空、对邻居、对自己的妻小、对树木的美、对整个世界的一种强烈的感受。当这两者结为一体时,自我的活动就熄灭了。
理智不能解决我们的问题,理智也不能带给我们真正的滋养,它或许能推理、探讨、分析、作结论,等等,但它毕竟是有限的。我们的感受力却没有任何限制,它能够使你从恐惧和焦虑中立刻解脱出来。
如果你的心不抱持任何想法,完全敞开,没有准备要面对什么,你就会不经意地看到自己的真相。
我们总是透过以往的记忆来看待眼前的经验,因此从未焕然一新地面对过崭新的经验。很显然地,我们的反应永远是受限的。
思想者借由他的行动制造出了自己的不幸、愚昧和挣扎。
思想者如果能转化自己,那么所有的冲突就能止息下来:他必须认识自己,才能得到转化。如果对自己真的有了认识,心就圆满了,这么一来冲突就不会再重复出现了。
我们的思想永远受到外境、文化背景、食物、气候、报章杂志、日常的压力等的制约。
我们可以去探索一下,看看有没有一种自由是跟思想无关的,其中只有单纯的觉知——觉知自己的冲突以及外境带来的冲击。
进一步地推演则会看到自己的奴性、对自由的否定以及欠缺自尊的事实。若是能在一瞬间立即洞察到这个真相,你就解脱了,你根本不需要努力就解脱了。
除非你有了自知之明,深入地了解了自我的整个过程,否则不可能有智慧。
智力的运作只是在分析和检查,因为我们总想得到内在的安全感,而且对人生有诸多的焦虑和恐惧,所以才竭力想得到一些答案和结论。
不断地找寻结论便是我们所谓的智力活动——智力已经沦为结论的奴隶了。我们因此而失去了深入思考和探索的能力。
观察一下你就会发现,理智总是不停地在分析,譬如我们为什么会属于或不属于某个团体,或者为什么人必须是局外人才能发现实相等问题。
对我而言,学习就是在每个当下去认识自己,因此过程是流畅的、活泼的,既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
只有不执著于过往的知识,才能真的有所学习,换句话说,你只是看着崭新的当下,而不用过往的知识来诠释它。
心智的整个领域都是时间的产物,它不假思索地接受了各种讯息,因而造成了冲突和不断想要调整的欲望,所以我们才会有无尽的挣扎与矛盾。
我们追求安全感,但内心深处又似乎知道安全这个东西是不存在的。
从摇摆不定的欲望中解脱出来绝对有可能,但前提是你必须活在当下。活在当下就是不抱持希望,不挂虑明天——这并不是绝望或漠视一切。
你会看到你的心总是在过去和未来之间摆荡,它永远不存在于当下。过去心就是逃避不愉快的当下的一种手段,未来心则是脱离当下的一种希望,因此心总是充满着过去和未来的念头。
你的心不再担忧,也不再说:“我必须找到一个答案。”于是你的心就安静了,对不对?然后在安静的状态里你突然有了答案。
心越是安静,就越活络,但又没有特别关注的焦点。只有这样的心才能摆脱经验和知识。这样的心可以觉知到真相,拥有超越时间的洞察力。
我所谓的冥想就是去了解老旧的头脑是怎么运作的,你必须去观察。
如果你能认识它、觉察它,既不去掌控它,也不说“这是好的,那是坏的;我要保留这个,我不要保留那个”——如果能看到这个老旧脑子的整个活动,它就会安静下来。
你需要一个不受制于时间、不依照时空而思想、既无范围也不住留的心。只有这样的心才能解决眼前的存在问题,了悟什么是永恒的实相。
我希望你能摆脱掉所有的记忆,一无所知地听我说话。
真正的改变只有在心面对问题的那一刻才能产生,抱着一堆陈旧记忆的心是疲惫不堪的,它不可能清明而热切地去面对真相。
心如果想得到根本上的转变,就必须从已知中解脱出来,然后它就会变得非常安静。只有这样的心才能经验到根本上的转变。
空寂本身自然会带来意识上的突变。
也许自我的牢房多了一些点缀——光线充足了一些,窗户多了几扇,食物有了改善——但这座牢房仍然受制于特定的文化背景。
我们必须在一天中过完四季:你要敏锐地去觉知,去经验,去了解,从每一天的因缘聚合中解脱出来。
我们都想变成著名的作家、诗人、画家、政治家、歌唱家等,可是为什么?因为我们对自己眼前所做的事都不喜欢。如果你真的爱唱歌、画画、写诗,你就不会去考虑出不出名的问题。
你知道,收敛你的光芒,让自己变成一个无名氏,爱你所做的事而不炫耀,是非常美好的事。匿名行善也是美好的事。
。你只是一个具有创造力的无名氏,这种创造性才是丰富而美好的。
我们从歌者那里学到了歌唱的技术,但歌却不见了;我认为歌才是最重要的,享受唱歌才是真正有意义的事。有了喜悦,技术就可以慢慢地发展出来;你会发明自己的技术,因此不必去学习发声法或任何一种风格。有了喜悦,你自然懂得如何去看。能够看得到美,就是一种艺术。
心智运作的整个过程而从自我中解脱出来——就可能创造出一个文明,一个不再有贪婪、羡慕和较量之心的新世界。
我认为人可以大隐于世,完全不为人所知,也没有任何野心或残忍的倾向。在毫无重要性的情况之下,还是可以快乐地活着,这也是正确教育的一部分。
让心老化的就是传统、累积的经验和记忆的余烬。
若想了解什么是活着,什么是死亡,就必须面对死亡,换句话说,你每天都得大死一番。你对家人、关系、快感以及和社会互动的印象,必须止息下来。这正是死亡的时刻会发生的事。
只有当自我死了,爱才会出现。一个充满恐惧的心是没有爱的,它只有习性和同情,或是强迫自己表现出善意和肤浅的关怀。
死亡中自有不朽——不是你所恐惧的那种死亡,而是止息既有的结论和记忆,不再认同所谓的“我”。
当你不再有任何恐惧时,每一刻都会有死亡和再生,然后你就向未知敞开了。
爱意味着无比的自由——不是为所欲为的自由。只有当心安静下来,不再有自我中心的活动,凡事都淡然处之时,爱才会降临。
我们都是文化、宣传、心理遗产和种种制约的产物。我们无法寂然无我,因此我们都是二手人类。当一个人寂然忘我时,他就不再属于任何一个家庭、国家、文化背景或约定了,他会有一种局外人的感觉——活在所有的思想、造作、家庭和国家之外。这样一个独立于物外的人才是真正纯真的。这份纯真能够使我们从痛苦之中彻底解脱出来。
真正的宗教是一种至善的境界,那份爱就像河水一般,不停地流动着。处在那种状态里,你会发现你的心已经不再追求任何事物,而停止追寻便是另一个东西的开端。那是一种彻底良善的感觉——但不是刻意培养出来的善行或谦卑,而是去发现超越心智的把戏与发明的某种境界。
心一旦完全静止下来,不再投射,也不再追求,那个超越时间的永恒境界就出现了。
真正的修行人是不属于任何宗教、任何国家、任何种族的,他的心是寂然独立的。处在这种不知的状态里,至福就会降临。
冥想的重点就是认识自己,不只是表面上的认识,同时还要深入到无意识的底端。
冥想之中是没有思想者的,这意味着思想已经止息了——不再有想要达成某种成果的念头。
如果能毫不拣择地觉知这一切,便是在进行真正的冥想了。
冥想不但是一种连续不断的自我觉察,同时也是持续不断地放下自我。从正确的思考中会产生冥想,然后会生出智慧及祥和的心境,从祥和的心境里会出现最高的实相。
你必须在你的工作、你的关系以及你所做的一切事情中,去认识解脱的意义。然后你就会发现冥想才是真正的创造。
冥想就是把自我中心的活动洗刷干净。
你就会发现自己的心彻底空了。你的心不再受社会的染着,它不再受任何事物的影响,也没有任何欲望所带来的压力,它是彻底寂静、无染而纯真的。这时那超越永恒的境界便可能会降临。
这整个过程都是冥想。
冥想就是解除妄自尊大的心态,不再追求成就,对名望不再感兴趣,也就是随时摆脱你曾经拥有过的成就。只有在这样的沃土中才能生出至善的花朵。冥想就是绽放出至善的花朵。
觉知存在的整个过程,去观察它,冷静地深入于其中,然后从其中解脱出来,便是真正的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