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11-09

漫步在白色沙岸上
碧绿的流水
淡黄的夕阳
钟声迢远地走来
从爱的故乡

春天像一个梦
夏天像一簇光
秋日将我的思虑澄清
最后寒冬来收集
所有大地的宝藏

当我落入默想
我的眼睛飞向最高的山冈
那儿也可以俯瞰也可以仰望
宇宙很大吗
这儿只一片风
一片风,轻轻地响

选自《陈敬容诗文集》,复旦大学出版社
我比自己的影子更寂静,穿过纷纷扰扰的贪婪。
——博尔赫斯《宁静的自得》

我们在城市中为了生活而奔忙,心里要记挂的事情太多、太杂乱,安静成了一种奢侈。为什么大多数人喜欢看山、看海、看云,期待下雪,期待花开?大概是因为看着它们,内心可以获得平静。在那些时候,可以摆脱喧嚣纷扰的日常,不必听刺耳的喇叭声,不必看晃眼的霓虹灯。

陈敬容的许多作品都带有一种安抚的力量。诗人憧憬光明,她的诗像温柔的烛火,在静默的燃烧中,予人平和的暖意。从她的另一首诗中,我们可以捕捉到诗人写作的期盼,以及创作时的状态:


“我没有我自己
当我写着短短的诗
或是长长的信
我想试把睡梦里
一片太阳的暖意
织进别人的思想里去”
——陈敬容《陌生的我》

读《沙岸上》,除了可以体味到淡淡的暖,更有一种尽在不言中的妙感:“白色的沙岸”“碧绿的流水”和“淡黄的夕阳”。几种颜色看过,心中之象却是透明的。思绪跟着诗人的比喻从春天走到冬天。而读罢四季,心静静地停留在了此刻,仿佛轻风拂面,有些微醺,但不令人沉迷。天与地中,“我”与万物同在,同声同息。

画家东山魁夷曾说:“风景是人心中所愿。”心相影响着,甚至决定了物相。心若乱,温暖即使就在身边,也常忽略。若有“大水围住莲花,并没有打湿它的花瓣”一样的超然,安安静静,静到可以倾听风声,内心的空间也许会比宇宙更辽阔。

跌倒受挫,迷茫困惑,每个人都难免走进逆境。恬淡处之,心多一些淡定,细微中仍见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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