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与失眠-5

要知道,坐过山车,体验失重感的刺激,也就1-2秒吧,这一次先是向上顶,而后又紧接着来了一个自由下落,要不是有安全带勒着,我相信一定会有人被狠狠的摔在天花板上。

我身体的每块肌肉都绷地紧紧的,左手再次不由自主的用力顶住了前面座椅的靠枕上,右手也再次用力的握住座椅扶手,使劲,把自己的身体贴紧在座椅的靠背上,由于下坠的原因,屁股是怎么也粘不到座子上,始终和座椅留着那一点点的距离。我抿着嘴,脑袋尽量地向后,靠在座椅的靠枕上,肯能是出于内心的恐惧,我不敢直视机窗外面的场景,但还是斜眼看着那个剧烈抖动的大翅膀。

天,还是那么蓝,忽然,感觉是错觉,什么东西在窗外一划而过,又是一划而过,是云。还没反应过来,飞机重新回到了云层之中,大翅膀又恢复了它若隐若现的状态。这是飞机从失重的状态,加上了剧烈的抖动,一会向左上方,一会向右上方。

飞机里的气氛已经开始不太正常了,随着每一次剧烈的抖动,都会有一些人发出尖叫,不仅有女士,还用男士。不仅有尖叫声,还有谩骂声。远处的我不知道,坐在C位的那位男士,已经开始抱头痛哭,一边哭,一遍在嘴里嚷嚷着“啊……啊……这飞机太小啦,呜呜……啊……这TM是什么飞机啊……”

又是一次更加剧烈的颠簸,飞机开始传来各种噼里啪啦掉落餐具的声音,伴随着哭泣的声音,尖叫的声音,骂人的声音,飞机里此起彼伏地充满着各种恐惧的声音。

有人曾经问过一句话,你说:“人死之前,脑子里会想什么呢?是回忆一生?还是在忏悔曾经的过错?还是在想念最亲的人?”

我当时,更清晰,什么都没有想,脑子里一片空白。就是在等待飞机恢复平稳的那一刻,也等待着屁股能够再次安安稳稳的坐在座子上。旁边的同事,也早已不再继续他的知识讲座,我不知道他现在的状态,因为我没有更多的精力去关注他了。C位的那位,还在持续的痛哭与唠叨,这是我能听见的。

忽然,机窗外面恢复了能见度。

我看见了地面,厚厚的深灰色的云层在我头顶上,开始离我越来越远。

我看见了汽车,小蚂蚁一样大的汽车,绿豆一样大的汽车,黄豆一样大的汽车,地面上的景物在我眼前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我的脑海里忽然有了一个念头,很奇妙,当时想到的居然是:“没事的,我坐的是国航的飞机,国航从来没出事,一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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