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克劳狄乌斯是你家族的名号吗？”
“是我母亲家的。”
“据我所知，克劳狄家族之前从不跟外族联姻。”
“现在也一样。”
拉狄塔一下子来了兴致。“我很好奇，你父亲到底是什么人？”
玄戈面露不快，“这跟你有关吗？”
“你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也得知道你的。只有在对等的情况下，我们才会讨论你们关心的事情。”
“我替他说吧。”卫书焉看到了希望，立刻插嘴。“他父亲是无终人，泰华公苍林宗野，母亲是维斯蒂亚公主克劳狄娅，他是苍林家的二公子，名叫苍林玄戈。”
“哦，我知道他们的事。”拉狄塔显得有些兴奋。“英雄配美人，那可算得上一段佳话呢。”
玄戈却黑着脸，面带不屑。“他们是私奔，不是联姻。”
“只有曼努萨人才把私奔看成耻辱。”
“的确，”玄戈点头，“我们同样也把见死不救看成耻辱。”
拉狄塔望着他，像在审视一尊雕塑。“你知道吗，在曼努夏诸国当中，你的国家对我来说是最特殊的一个。我们的先辈曾经联手平定了扎雅人的叛乱，所以无终人至今还被我们看作盟友。让我想不到的是，一个除犦英雄的后代竟然会从背后偷袭，将这把该死的短剑架在我的脖子上！”
没等玄戈说话，卫书焉冷笑道：“你们考虑问题，从来不问为什么吗？”
拉狄塔踱步到他跟前，指尖悬着短剑，剑尖在他鼻子前面晃了晃。“既然你那么爱说话，为什么不说说你自己呢？”
格丽丝玛将拉狄塔拽起来，拖到藤榻前坐下，对卫书焉礼貌地笑了笑。“其实我也想知道呢。”
卫书焉垂下目光，低声答道：“我叫卫书焉，中山人。父亲是广陵太守卫孝贤，祖父是北海公卫且如。”
“想不到，传说中的一代名相，竟然是你的祖父。”
卫书焉微微颔首，表示感谢。他抬起目光，第一次正视格丽丝玛，那双碧瞳让他心中猛然一颤，好像遗失多年的心爱之物忽然重现一般。
公主笑了笑，话锋一转：“如果他知道你们私通海匪，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私通？”卫书焉很在意这个字眼，“我们跟海盗没有任何瓜葛！”
“是兰登找我们求助的。”玄戈坐在金色长椅上，试图为卫书焉开脱。“昨天上午之前，我们从没见过那群卡布多萨人。”
“请原谅我的狭隘，”格丽丝玛说，“我实在不解，对一个陌生的坏人，你们为什么要倾力相助？”
卫书焉一脸正色：“有人无辜受难，不该出手相助吗？”
“卫公子，我很欣赏你的仁慈，但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必须做的。”
“但是这件事不同。这不仅关乎一个女孩的生命，还事关我们的荣誉。”
公主温婉地一笑，“荣誉是你们想象出来的东西，其实它并不存在。”
看来分歧远非如何定义坏人那么简单，卫书焉的失望达到了极点。“恕我冒昧，当得知兰登绑架布雷塔人之后，你们为什么那么愤怒？当我向涂莉娅发泄怒火时，她们为什么对我拳脚相加？因为你们感觉受到了冒犯。不是吗？几个划着破船的海盗在你们眼皮底下成功行窃，一个曼努萨人胆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朝德瓦人大喊大叫，这些都是你们无法容忍的，我说的没错吧？”他将目光移向涂莉娅，又移到几个女兵身上，她们都紧绷着脸，一言不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