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们八成不会同意。”
“我看也是。”
“那我们来干什么？”
“来干什么，当然是说服他们！”
“小心这块儿石头，啊——”
卫书焉走在溪水中央，手里拿了根长木棍，每挪一步都异常小心，可他到底还是摔了一跤。玄戈为菲比的事情郁闷了一路，此刻终于开怀大笑。卫书焉更加恼火了，索性坐在水里，怒视着白白挽起的裤腿。
梅朵已经上了岸，正手搭凉棚朝山顶上张望。树丛里透着几块鲜艳的色彩，她仔细辨别了许久，终于面露喜色。“谢天谢地，又见到你们了！”
“鲁巴萨人？”玄戈走过来问。
“不，是他们的帐篷。”梅朵回答。
“怎么知道是他们的帐篷？”
“等你再见到它们，自然就知道了。”
玄戈有些失望，“他们会不会在帐篷里？”
“唔，那只能看运气了。”
卫书焉坐在石头上，一片一片拧着裤子上的水，越想越气，忽然尖声叫道：“鲁巴萨人，给我出来！”
玄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这样只会把狼招来。”
“有没有鲁巴萨人？出来说话！”
正喊着，身后的树丛悄然抖动了几下。梅朵正好看见，连忙冲卫书焉摆手。时间慢慢过去，树丛渐渐分开，隐约现出一团模糊的白影。
那果真是头狼，而且体型比犀牛还要大。三人愣在河谷当中，周围无遮无挡，只有遍地的卵石。所幸的是，巨狼看上去没什么攻击性，只是静立在树荫下，像座积雪覆盖的小屋。对视良久，它回头看了看，小心翼翼地下了山坡。
卫书焉慌忙拔出长剑，看了一眼玄戈，“你这遭雷劈的破嘴！”
玄戈挥了下手，示意两人后退。白狼很快下到谷底，虽然毛发柔顺雪白，但身量实在大的吓人。卵石不可避免的发出撞击声，三人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玄戈紧握着莎摩剑柄，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白狼旁若无人地吞了几口溪水，舔舔鼻子，幽绿的眼睛四处游移着，全然无视三个人的存在。
时间慢慢凝固了，河水似乎也不再流动，此时一块石头突然落进水里，将危险的寂静炸得粉碎。白狼受到这番惊吓，立刻伏身弓背，张开了血盆大口。
玄戈将天刃抡了两圈，剑锋指向巨狼，看准了它的软肋，这时山坡上忽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扎伊卡，你吓到客人了。”话语美妙动听，显然是个女孩，巨狼立刻恢复了和平的样子，摇着尾巴不停地向身后张望。
第二头白狼钻出了树丛，背上果然坐着一个年轻女子，挽着头发，扎着发带，身穿艾绿色的露肩短裙，手握一把光洁如玉的白色纤弓。她和白狼出现的瞬间，周围的菩提树树林仿佛一下子被照亮了。
“天哪，”梅朵欣喜地叹道，“好漂亮的德瓦女人。”
玄戈从没见过德瓦人，对狼女有些顾忌。“你确定不是阿撒人？”
“阿撒人很亮，他们靠皮肤发光。德瓦人的身光源自血肉，由内而发，看上去平淡无奇，却能照亮周边的黑暗，就像她那样。”
立谈之间，狼女已经来到跟前。“是谁在找鲁巴萨人？”她打量着三个陌生人，翠绿的瞳孔像宝石般耀目。
“我。”卫书焉整好衣冠，仰头看着她。“你是鲁巴萨人吗？”
“你找鲁巴萨人做什么？”
“先回答我。我只跟鲁巴萨人说话。”
“我就是鲁巴萨人。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