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回外公家,要经过一条不算太长也不算曲折的巷子。巷子的两边都是高高的土墙,左边的土墙里是外公家的场,右边是外公家的园子地。路上都是沙土,走一路玩一路。
大门是扒了皮的细椽子钉成的,门口似乎有一颗枸杞树。夏日里时常揪着玩,揪着吃,也有不少塞进我的电话存钱罐里了。进了门挨着沙柳栅栏右拐就进到园子地里了。那是我童年的乐园,是我魂牵梦绕的思念。
园子地很大,用的却不多。除了一进来两个并挨着的猪圈,就只围着中间的苹果树,用了不大一块来种瓜果蔬菜。另在菜地的西边,猪圈的东边种了些梨树、桃杏之类的果树。春天里偷折过不少梨花到小学校显摆。离菜地不远的南边还有一口水井,那时候大人天天都要去担水的。其外好像不是树就是草,反正我自己没敢去过,最多去东墙的榆树下,等着我哥摘榆钱,吃榆钱罢。
再说中间的这颗果树,是我最喜欢的。它长得粗壮却十分低矮,伸出的枝干还不少,正好可以供我爬上爬下。妈妈在园地里浇水劳作的时候,苹果树帮她省去了很多应付我的麻烦。躺在树下,伸起手似乎能够得着枝叶,也能摘得到刚结出的绿果子。翻个身探着手在边上浇菜的水壕胡乱一洗,吃上一半扔上一半…。经过我和我哥的“枯害”后,秋天仍有颇丰收获。妈妈总把苹果藏在大衣柜里,时长才拿出一个给外公吃,有时皮都皱皱巴巴,味道还是那么的香。外公去世后,园子卖了,我听说新主把苹果树砍了,着实郁闷了好一阵子,现在想起也在心里叹一句:“那棵苹果树实际可好了……”。
比起苹果树,估计我哥更喜欢猪圈边的杏树。那个年代物资缺乏,我哥对各种水果可谓疯狂迷恋…且不说遛了一遍又一遍西瓜皮的故事。就这猪圈边的杏,吃一回也是“千辛万苦”。爬不得,太细;摇不得,太气。一摇多半都掉进猪圈里,不捡可惜,捡又…。可想而知,我哥花了多少心思,费了多少力气。其实杏儿的滋味我完全不记得,却总是记得在树下着急上火,从猪圈里跳进跳出那个童年。
后来跟随父母搬迁到县城(大约九岁),一家一户小门小院使我时常想念,时常念叨“我外公家的园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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