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祠墓(衣冠冢)位于陕西省韩城市芝川镇南原,东依梁山,西临芝水,巍然屹立于悬崖峭壁之上。景区祭祀广场中央耸立着司马迁塑像,以青铜铸造,高12米,寓意《史记》之十二本纪,重26吨,合52万两,寓意《史记》之五十二万字。
司马迁出生于今陕西省韩城市龙门镇“耕牧河山之阳。十岁则诵古文。二十而南游江、淮”。他登上过会稽山“探禹穴、窥九疑”。北渡汶河、泗河“讲业齐鲁之都,观夫子遗命”。曾出仕为郎中“奉使西征巴、蜀以南,略邛、莋、昆明”。
汉武帝元封元年(公元前110年)首封泰山,太史公司马谈因滞留“周南”未能参与此事“发愤且卒”。他的儿子司马迁恰逢此时返回“见父于河、洛之间”。司马谈拉着儿子司马迁的手流着泪说:“我们的祖先是周室的太史,在虞、夏的时候就取得过显赫的功名,是主管天文历法的官员,后来衰落了。难道要断送到我这里吗?‘汝复为太史,则续吾祖矣。今天子接千岁之统,封泰山,而予不得从行,是命也夫,命也夫’。我死了以后,你一定会做太史。做了太史,不要忘了我想写的论著啊。‘且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此孝之大也’。天下人称颂周公,说他能够传颂周文王、武王的功德,宣扬周公旦、召公奭的遗风,使人们懂得周太王、王季的思想以及公刘的功业,以使得始祖‘后稷’受到尊崇。周幽王、历王以后‘王道缺,礼乐衰。孔子修旧起废,论《诗》、《书》,作《春秋》’,学者们直到现在还以此为法则。从鲁哀公‘获麟’以来至今四百多年了,由于诸侯间不断兼并混战,史书丢散、记载中断。如今汉室兴起,海内一统,明主贤君,忠臣义士,我作为太史而不予评论记载,中断了国家的历史文献,对此感到十分不安,你一定要记住啊”。司马迁低下头流着泪说:“您的儿子虽然不聪明,但一定会把父亲您的愿望完成,不敢有任何缺失”。
司马谈死后三年,司马迁做了太史令“䌷史记石室金鐀之书,于是论次其文”。在写作的笫十年遭受到“李陵之祸”被关进监狱“乃喟然而叹曰:是余之罪也,身亏不用矣”。后来仔细思量说:“《诗》、《书》的内容言简义深,是作者想更好的表达自已的思想啊”。于是他着手记述从黄帝开始至汉武帝“获麟”为止的历史。
司马迁死后他写的书逐渐流传开来。《史记》分十二本纪、十表、八书、三十世家、七十列传共一百三十篇、五十二万余字,是我国历史上第一部纪传体通史,被列为“二十四史”之首。
据《水经注》载:“墓前有庙,庙前有碑。永嘉四年,汉阳太守殷济瞻仰遗文,大其功德,遂建石室,树碑立桓。”
殷济,祖籍金陵,祖父殷仲山曾任夏阳令,举家落户韩城。西晋永安元年(304年),殷济任汉阳(治所在今甘肃甘谷县东)太守。回乡守孝期间,重读《史记》,敬慕太史公之才,乃上书晋怀帝为司马迁立祠,获得恩准。
祠依山傍水而建,由牌坊、山门、祠门、献殿、寝殿、墓、北偏院、后门等建筑组成,坐落在用砖石砌筑的高台上,台高约100米,占地约13万平方米。现存的寝宫、献殿是北宋年间修复或新建的,清初又对司马迁祠墓进行大规模扩建,有碑文记录的,自宋至清大大小小的修建就有17次。历次修缮多为韩城地方官和民众集资出力,如明万历年间,进士出身的韩城人张士佩,捐司马坡下水田五亩两分,募人一边替太史公守坟,一边耕作。苦心经营30年后,用积攒所得为司马迁修殿三间。
祠下有一条小河,古名陶渠,因汉武帝当年在此采到灵芝草而改名“芝水”。芝水上有一石拱桥,为杨虎城将军1936年所建,名曰“芝秀桥”。
跨过芝秀桥,迎面一座古牌坊,匾书“汉太史司马祠”。穿过木牌坊拾级而上,高台上是一座三开间的大门,额题“汉太史司马迁祠墓”,为启功所书。这座大门为唐代建筑,20世纪70年代从古城里的东寺迁移到这里。
跨过大门就踏上了司马古道。据韩城市志记载,古道始建于春秋时期,因地处沟通芝川河谷和韩原的坡上,又名“韩奕坡”。司马迁祠墓建成后,当地人渐渐将这里改称司马坡、司马古道,北宋年间,后人以巨石铺筑“晴天不扬尘,雨天不带泥”。
沿着司马古道上行不远,太公庙立于路旁,庙门横额刻字“古迹永垂”。路的右侧,是又一座木牌坊,上书“高山仰止”,源出《诗经·小雅·车辖》,司马迁在“孔子世家”中用来歌颂孔子“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牌坊下就是通往祠墓的“朝神道”,为清代韩城县令翟世琪发动附近百姓所建。共五层九十九级台阶,九为数之极,以最高规格来对待司马迁,表达了百姓的无比敬仰。在当地,司马迁是百姓心中的神,所以司马迁祠俗称“司马庙”,这条砖砌路也称“朝神道”。
第三台上建有一座山门,上书“史笔昭世”。第四台上是一座砖砌山门,阳刻翟世琪题写的对联:“圣人光道统,汉史竞经文”,额书“河山之阳”。登上第五台地,是祠墓的院落,门额大书“太史祠”三字,古拙苍劲,雄气逼人。跨进大门,祠院里古柏参天,青烟袅袅,献殿上悬“文史祖宗”牌匾,献殿的砖龛之上供奉着塑于北宋宣和七年的司马迁泥塑像,着红袍,扶玉带,昂首而北顾。
司马迁墓在祠的寝殿后面,为砖砌圆形,高2.15米,周长13.19米,系元代修建。墓壁周围嵌有砖雕八卦和花卉图案16幅,墓顶古柏一株,树分五枝,枝干苍劲,墓前竖立着石碑上刻“汉太史司马公墓”,为清乾隆年间陕西巡抚毕沅题书。
设有四个展览室:第一展室为司马迁生平展览。设在迁来的三圣庙正殿,占地面积80余平方米,主要内容是历史年表、司马迁生平年表,司马迁生平画以及有关司马迁与《史记》的研究论文等。第二展室为司马迁故事展室,设在迁来的三圣庙献殿,占地面积140余平方米。第三展室设在迁来的彰耀寺正殿,占地面积130余平方米,主要展出记载宋、元、明、清历代修缮和增建的碑文,亦有名书法家歌颂司马迁丰功伟绩的碑文。第四展室,设在迁来的禹王庙正殿,占地面积90余平方米,主要展出《史记》的名言警句和名人的书法作品。鲁迅誉《史记》为“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郭沫若作诗“龙门有灵秀,钟毓人中龙。学殖空前富,文章旷代雄。怜才膺斧钺,吐气作霓虹,功业追尼父,千秋太史公。”
早在2000多年前的西汉时期,韩城民间就开始在清明节祭祀司马迁,从北宋年间起,有了盛大的司马迁庙会,至明万历年间,司马迁庙会祭仪便升格至正祀(祭孔)级别。
山下有司马迁后裔所在的徐村,徐村之“徐”,喻司马迁残余之两脉后人,也有“延续”之意。相传徐村现有的同、冯两姓,均为司马迁后裔,为避官家耳目,族人将“司”“马”二字添加笔画后改姓同、冯,亦谐“通风”之意。徐村祭奠司马迁,要唱“跑台子戏”:清明前一夜,先在村西临时搭台唱戏。黎明时分,突然之间鼓乐全停,灯光齐灭,演员不卸妆,直奔村内九郎庙;村民拆舞台,装道具,随演员狂奔,生角背着旦角跑,成人抱着小孩追,履失不找,冠掉不拾。九郎庙正台上的乐班见演员跑来,猛然间大戏开锣,鼓乐震天。如此别开生面的祭奠,概为纪念《史记》问世。相传汉宣帝年间,同、冯两姓之人在清明之夜,偷偷为先祖司马迁唱上坟戏,突然听说京城大批人马直奔徐村而来,众人以为又要兴师问罪,仓皇逃散。下了坡才知,原是汉宣帝采纳了司马迁外孙杨恽之奏请,同意《史记》面世。大祸转为大福,大悲实为大喜,两姓人随即在坡下重搭戏台,鸣锣庆祝。“别人清明泪涟涟,徐村清明胜过年”。清明连唱三天三夜跑台子戏,就这样在悲喜交加中留传两千余载。
2006年起,韩城市人民政府开始主办每年一届的“祭祀史圣司马迁大典”。
2014年,徐村司马迁民间祭祀入选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