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乡绅“土豪”
第一篇记敘的是一个极平凡的打工家庭，这次从另一个角度戏说本邑一个“大猴”的两,三事――
大概是2013年左右，
我们的桩机移进里春村里街，给本乡数一数二的“大只猴”佬仔水（暂用名）家的八层豪宅的基础打桩。
佬仔水是我们本邑数一数二的企业家，很有钱，我先前仅闻名老先生而和他半生不熟，这次的施工机会，才结识这个“土豪”。后来，保持了好几年们的无话不侃的友谊。
论家族辈份，我高他一辈，算年龄，他比我长十岁。这都无关紧要。关键是他太有钱了，是滋滋冒油的大款。幸好我没有企求，他又很低调，也一视同仁地尊重我，相处就没得拘束了。
他这次建豪宅，是拆以前发家致富的老宅子，迫于家里的压力勉强接受，还是很不情愿。工地上，他儿子騁请的施工员常常成为他的出气筒。
基础施工期间，他经常邀我到他住家里喝杯好茶。有一次，那施工员有事找他，也聚在茶几前侃话。施工员姓曾，洛阳人，他早就闻名这个老东家不平凡，就问了坊间流传里春佬仔水泉州买房打折的事。佬仔水坦诚地承认有这回事，但只便宜百分之九点，並详述经过：――
佬仔水是本邑很有名的企业家，但从不张扬。上世纪未，他知道大泉州的发展趋势，城市东扩后，城东地段的房地产增值空间极大，他带银联卡进城。
老先生还是那个“农哥”样，土得掉渣样。脚蹬人字拖鞋，穿短裤背心，一身汗渍酸臭，走进售楼部，向售楼小姐打听楼房的行情。
也许是他太啰嗦，也许是人太土象拣破烂，小姐看不上眼，再三问，她就不屑地说：“你能买就算你七折。”这话，傍边很多人都听到。
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先生拿出银联卡，马上要签购房合同。
看官不怕事大，楼内的人一起起哄，售楼小姐一看那张卡，知道有来头，大事不妙，花容失色叫来售楼部经理来处理。
一但知道这个是纳税大户的来头，经理好说歹说，把他请上贵宾室，求爷爷告奶奶请他手下留情。
最后，在经理室里，演绎一埸舞台小品才能看到的剧情：最好楼段带店门，四套，全款，百分之九十一结账。
二十几年了，城东那些黄金地段的铺店增值几倍，还全在老先生名下经营。
他低调，永远的解放军胶鞋，永远那灰色中山装，骑那部28吋旧自行车。别看他省吃俭用铁公鸡一毛不拔样子，其实对地方乡镇的教育事业的捐献很多。
建房的前年，他花三百万元用他们夫妻的名字，在里春中心小学捐建一座四层的幼儿园。
老先生关心建筑质量和进度，每天都骑自行车到工地巡视，看见工人铲土运砖，他会上去帮忙。
今年开春，工地新来几个安微省的农民工，负责搬砖运土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又高又壮的农民工，他初次出门打工。佬仔水对这新工人不熟悉，照样上去帮忙，边帮着捡机砖又不厌其烦地指导地上那些半块断砖还能用，也要捡走。那个傻不拉叽的农民工本来听不大懂佬仔水的地瓜腔，肚子又饿，看这个“不是一伙”的土老头子还一直往斗车里装半截砖，就抓狂了，放下斗车，顺手从车上捞起一块砖头，狠狠地朝佬仔水脑瓜上砸下去，嘴里还大呼小叫地怒骂。佬仔水都傻住子，也不知闪避，幸好工地的施工员正要走过来问候这个工程董事长。一看要出大事了！就一个箭步冲过来死命抱住农民工，哀嚎道：“这是我们的董事长，你他妈的不要命了”。
他给我讲这凶险的经过，我都替他捏一把冷汗。你老兄以为是谁？走到大街上，这寒酸样，糟老头一个。
可不是嘛，四年前，他碰到我，又给我讲一个不算笑话的笑话――
还是骑那部旧自行车，佬仔水为节省，除了每天早晨到厂里管理机井抽水，他不放心别人，怕水抽干不知拉闸把抽水机电机烧坏。
他经常到东园镇办事。他们厂里有好几部宾利等豪车，他老先生从来都不舍派车。
老了，没办法骑自行车上东园镇，他搭个顺风车（这段路因纠纷，公交车停了一年多了），办完事再僱个摩托车回来，十五块钱，这老先生不心疼。
又一次上东园办事，回程僱了一个多嘴的摩托车司机，一路上没停没歇地唠话。进里春街时，司机触景问后面的佬仔水：“听说你们百奇铺就数修宾和佬仔水最有钱。”
摩托车在佬仔水的旧宅前停下，他下车掏出一张二十元给司机说：“我们百奇就修宾最有钱，佬仔水七化八化，没三没四，你别碰到他，五块钱别找了。”
司机好高兴，今天碰到一个慷慨的主。
后来，和老先生疏谈了，是因为他投入证券期货理财。下午，谁都不能干扰他的思维推理。
后来，听人家说，逢牛市，老先生赚了几个亿，也有人说，老先生差点赔本。
依我之见，以老先生的营商理财智慧，怎么会亏呢。一定赚了，赚多少，天知道！
前年老先生用他和他妻子的名字投入五千万元建基金，又向地方慈善机构捐赠百万元。
小知识：
佬仔，闽南语是诈骗的意思，官话叫“络仔”。看官别会错意了，佬子水，是一个成功人士的暂用名。
他有超过“络仔”的智慧，绝对没有“络仔”的行为。
洛水
202103.0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