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对于我最大的好处,是不断完善视角,不断打破自以为是,不断打碎旧的自我,获得新的成长,哪怕每天只是些微的收获。
今天解锁了写作的另一项好处。
下午下班回到家六点钟,坐下几乎没有起来。一边画曼陀罗画,一边听完了《细读张爱玲》剩余的两讲,关于“张爱玲的写作美学”,其中提到她的一篇文章《写什么》。
关于写作,我自觉天赋有限,发展空间有限。我既没有经受过深重的苦难,又没有丰富的人生经历,对人性也没有十足的兴趣。写作内容未免局限在一个小的范围,那么写什么?虽然不必与人比较,可是单调地进行自我重复未免无聊。
《写什么》中有一段话,使我深受启发。张爱玲是这么说的,“文人只须老老实实生活着,然后,如果他是个文人,他自然会把他想到的一切写出来。他写所能够写的,无所谓应当。”
“因为经验上不可避免的限制。有几个人能够像高尔基像石挥那样到处流浪,哪一行都混过?”
“写什么”的顾虑是多余的,每个人都不可避免的受到各自经验上的限制。生活是所有生命力的源泉,我只要踏踏实实地生活,写自己所思所想,写自己所能写出的,又何需多虑呢。
关于写作,我不设期待,却不可没有要求,听起来有点矛盾。期待是目标,要求是底线。停留于碎碎念,是没有意义的。
我还有想从中获得的东西,那是一种自由——头脑的自由,以及把这种自由表达出来的能力。虽然目前只能看见它的影子,却影影绰绰,不断鼓励着我。
听完杨佳娴教授的课,又继续听欧丽娟老师的《红楼梦》,同样是台湾大学的公开课。欧老师的风格是理性、条理清晰、胸有丘壑,听她的课是另外一种享受。非常赞同她提倡抛开读者的预设和认知的限定去阅读。
连续听了两堂课差不多两个多小时,这时候是写作硬生生把我从课堂中拉了出来。要不是还惦记着记录一下今天,我恐怕很难停下来,听到深更半夜凌晨也说不定。
这就是写作的另一项好处。它的存在使我避免耽溺,由此提示我克制自己的贪念。
关于《红楼梦》,比较喜欢张爱玲和蒋勋的角度。欧丽娟老师提供一种更加全面的视角,提醒我读小说也要抛开自我,去听作者想说什么,而不是用自我去预设作者的意图。
这使我重新审视自己的偏好,是不是因为对张爱玲和蒋勋的偏爱导致。我读的是自己的红楼,亦或是张爱玲和蒋勋的?难道不应该听听曹雪芹到底要讲什么?
是,我们在阅读中与自己相遇,我们读出自己想要读到的意味。可是不要忽视作者,阅读既是与自己的交流,也是与作者的交流。除了看到我,还要看到他,如此才能从阅读中打破自我的枷锁。
看,一切都在教我们,放下那个小的自我,才能摆脱一种限制,获得另一种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