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是自由的代价

     佛教说众生皆苦,并将其主要划分为七苦,分别是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恩爱别离苦、所求不得苦、怨憎会苦。简单来说人生的苦分为肉体的苦和精神的苦,精神的苦一部分源自肉体的痛所带来的精神上的苦,另一部分是外在境遇不如意时,自己内在纠葛所制造出的苦。既然知道人世间苦难重重的真相,我们是否可以对这些痛苦“躲着走”呢?

       要回答这个问题,我们可以模拟逃避痛苦的场景并推导其结果。当你因为害怕触发内心的痛苦,做着最稳妥保守的选择,填报最热门或就业率高的专业,挤破头去离家近的体制内工作,选择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伴侣。同时为了让自己受欢迎,尽可能以最安全的方式表现自我,你的穿衣方式、说话方式都在讨他人喜欢,唯恐和周围人没有话题,你频繁刷着手机补充着各种热点新闻明星八卦和段子,紧贴着这个娱乐致死的时代。你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变色龙,为了躲避可能的危险,随着环境小心的变幻着颜色。你不惜一切逃避着痛苦,为此却离自己的心越来越远,远到你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欢的是什么?

       你对外界的一切响应都源于你逃避痛苦的需求,你丢了自己,可生活并没有因你的小心谨慎变得全然安全。入学前热门的专业,在你大学毕业之际已沦为天坑专业;好不容易挤进的体制,却在你人到中年时对你宣布下岗;曾经相敬如宾的伴侣还是因性格不合与你一拍两散,可能还有些散落在人间的“时代灰尘”不小心砸在你头上,预期之外的无常压的你喘不过气。你无法接受这所有的一切,不禁诘问“生活为何如此无常?”你彷徨、无助、夜不能寐,久而久之心中郁结,还患上了抑郁症。你明明那么热切的追求幸福,逃离可能存在的问题,可终是没躲过人生的苦难所带来的痛苦,还失去了个体的自由。

       这令我想到《西藏度亡经》里记录的一个传说,人死后在黑暗中醒来会看到骇人的魔鬼,此刻你可以选择面对或者逃走。如果逃走,在经历一段踉踉跄跄地逃亡生活后你最终还是可以顺利逃脱暂时安全,但不久后你又会沦陷在黑暗中。而后你又遇见第二个魔鬼,你害怕的程度要比第一个魔鬼轻一些,你仍然可以选择逃避或者面对。当你再次逃跑并成功后,你又陷入黑暗中。如果在这过程中你每一次遇到魔鬼都逃走,你会为你的逃避付出代价——转世成为最低等的生命。

       通过上述我们可以知道生活中的问题和苦难是我们逃避不掉的课题,如果你想通过逃避问题来躲避痛苦,反而会因恐惧痛苦而自我设限处处受牵制,而你所躲避的问题并不会消失只会延迟出现或者埋伏深处等待时机成熟爆发。可即便如此,世人并不喜欢直面问题和挑战,容易被好逸恶劳、趋利避害的本性牵着走。仔细想来这个现象背后还有更深层的原因——理论上我们知道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可到了自己身上却希望自己的人生是幸福的,最好还是一帆风顺、随心所愿的,因而与之对立的境遇就容易被我们视为“大敌”,我们难以接纳和面对。

       正因这个原因,我们殚精竭虑想避免生活的无常,我们越是难以接纳生活的困境,大脑就抗议的越厉害,当现实与自己理想的差异越大就越感到痛苦,唯有接纳人生层出不穷的问题,勇敢面对它,否则不仅越抗拒越痛苦,还会因逃避痛苦而生活的束手束脚。著名心理学家迈斯特.派克在《少有人走的路》开篇就强调:“一个重要的真理是人生苦难重重,回避问题和逃避痛苦的倾向是人类心理疾病的根源”。心理学家荣格也曾指出神经官能症就是人生痛苦最常见的替代品。唯有接纳困境、直面问题和痛苦你才能获得自己人生的自由。

       还记得《西藏度亡经》里那个传说吗?如果你面对魔鬼没逃走,并且面对的魔鬼越可怕,你转世就会成为更高级的生命。如果你在第一次遇到魔鬼时就面对它,你会发现所谓的魔鬼不过是你的幻像,它根本不存在,更谈不上伤害你,它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你产生恐惧、痛苦,当你看清了魔鬼的真面目后,你就从凡尘中解脱出来,你将摆脱生死的轮回,直接进入极乐世界。现实生活中的人又何尝不是面临这种困境,被自己想象的“魔鬼”所考验呢?

       如果我们能看清这些问题的本质,不惧人生的苦难,直面问题,便能在痛苦中成长,也只有不惧痛苦,才能无所畏惧地延展自己的生命。美国知名企业家、畅销书作家迈克尔.辛格指出痛苦是自由的代价,我们必须直面痛苦,臣服于生命之流,才能全然的活着,全心全意参与生活,而不是利用生活逃避自己内心的痛苦。

      那么现在的你是选择直面痛苦,还是溜之大吉又或者消极?别急着回答,实践会给你答案,相信你会在现实的磨练中挣脱恐惧的枷锁,一往无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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