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一过,年味就越来越浓了。杀鸡宰鸭,熬糖做饼,推磨煮浆……其中有一项必不可少的活动,那就是打麻糍。
打麻糍是一个力气活,常常三五家合起来共同完成,兄弟多的人家,也有单家独个完成的。前一两天就将石臼洗得干干净净,女人们把糯米蒸好,然后由男人把蒸甑端到石臼口,一下将糯米饭团倾入臼窝中。早有两个男人手执一柄木杵往糯米饭里一阵快捅,等到有些粘性了,再由第三人将一丁字形的棒槌高高举过头顶,然后往臼里“嗐”地一声发力,另两个忙用杵往刚才发力之处配合着猛戳,丁字形棒槌趁此机会脱身,离开粘糊糊的糯米团,又一次高高举过头顶,如此循环,三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举棒槌是几人中最累的,越到后面米团越粘,把棒槌死死地缠在一起,想举起这棒槌自然要抵消掉很多的力气。等到糯米越来越粘稠了,用肉眼完全看不到半粒饭的模样,那举棒槌的便先歇将下来,两个执木杵的再鼓捣一会,见差不多了,两人同叫一声“起……”,便合力把那团白亮亮的东西抬起来,此时女主人早已将铺有豆粉的竹盘一类的盛器递将上来,已捣成麻糍的一团一点不沾地全部落入竹盆中。女主人用温水将手打湿了,然后紧握木杵的下端,两个男人稍用力转动木杵,软软的、热热的麻糍便落入竹盘中。女主人端进屋内,趁热用手捏成一个个圆圆的形状,沾上熟豆粉,白糖之类的调味品,用大碗盛着,满脸堆着笑:“来来来,都来尝尝!”刚才费了力气的男人们摇摇手,说道:“我们等下吃罢!”然后一声吆喝:“下一家,快端上糯米饭来!”
小孩子们早就等不急了,毫不客气地捏起一个,一把塞进嘴里,嘴里便立即鼓起来的,便是说起话也支支吾吾的。倚在墙边看热闹的老人,便被女主人恭恭敬敬地递到跟前,笑着捏了块小的,放在没了牙的嘴里,抿着嘴咂吧的同时,也不忘夸上几句:“这麻糍打得细腻呢,豆粉也很香!”几只狗在人缝里钻来钻去,直勾勾地看着小孩儿们嘴里一动一动的样子,盼着从嘴缝里掉下一块。小孩吃得很干脆,最终也没有掉下的意思。狗很失望,恨恨地离开,刚才一脸笑便也不见了,又接着盯其他人去了。
除了趁热吃的外,一般都在竹盘里整成一个平面,然后放在桌子上让它晾一夜,第二天早上将冷却的麻糍块切成大小均匀的形状,浸在盛有清水里的瓦缸里,要想保留得更久的话,还须在面上滴上几滴茶油,这样可以一直吃到农历三四月份。
麻糍的吃法有很多种,有煎着吃、煮着吃,最常见的是油炸。将油烧滚得翻起了油花,把切成薄片的条块状的麻糍小心地放入其中。不一会,白亮亮的条块状立即变成了一段段金黄,用筷子夹起,装到碟盘中,上面洒些白糖。用嘴咬破,真是脆生生、香喷喷,甜滋滋的,这种味觉上的享受,一直会弥漫到你的心底,让你体会到浓浓的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