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天偶遇初中同学,聊起当年班级里的大混子A,据说他混了一段时间的江湖后金盆洗手,九死一生后带着死心踏地跟着自己的女人以及小弟在我们老家开了一家龙虾店,生意火爆至极,此人极其爽快,在班级群里说,只要是我们这些同门去,一律免单,大有江湖客栈大掌柜的派头。说到这,同学笑了笑说“想当年,班主任问我们以后的梦想是什么,我就记得他说,他希望以后当一名成功的古惑仔,如此看来,这么多年,也就他坚持了自己的梦想”。
01好孩子还是坏孩子
那天,我刚刚翻开这本《麦田里的守望者》,霍尔顿的形象和大混子A的形象不断重合,霍尔顿的一出场很不讨喜,满嘴脏话、多门考试不及格、谎话连篇,甚至喝酒招妓,最后被学校扫地出门,流浪街头,举手投足都散发着一个坏学生的气息。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似顽劣颓废的差生,本性却是极其善良,在学校会为了照顾家境贫寒的室友把自己的真皮箱子放在床下而不炫耀,稀里糊涂的招了妓女却不碰她,为她年纪轻轻出来接客而感到悲哀;看到修女募捐善款时,即使自己已经捉襟见肘也会果断捐钱助力;关爱年幼的妹妹,会不遗余力的买礼物、会在雨天淋着雨看着她自由自在的玩着旋转木马。看到这里,我想起来很遥远的初中时代,那个时候我曾和这位臭名昭著的A有过短暂的交集,还记得那是一个午后,班主任安排我辅导他的口语,那个下午距离他踢断其他年纪校霸的鼻子才过去三天,教室的广播里刚刚放完他的记大过处分决定,我几乎是以一种瑟瑟发抖的姿态坐在他旁边,他抬起头,一脸鼻青脸肿,笨拙的举着手说“你别害怕,虽然我不是好学生,但是我绝对不干打女人这种事”。我望着他略显小心翼翼的脸,忽然释怀一笑,我想起来他几天前打人的原因--那个校霸对我们班一个女生言语调戏,读过我以前文章的读者都知道,我曾遭遇过整整6年的校园霸凌,那些朝我砸拳头的、那些拆开我的信全班传阅的、那些靠诬陷我在班主任面前邀功的,不乏有常规意义上的好学生,那一瞬间,我忽然明白一个道理,好学生和坏学生,根本无法靠成绩界定。
02好人还是坏人
霍尔顿所有的回忆伴随他的流浪缓缓展开,貌似充满学术氛围实则乱作一团的母校依旧声名在外,霸凌同学致死的校友依旧活的生龙活虎,虚伪虚荣的女性好友依旧在社交场所招蜂引蝶,他的生活充斥的虚伪与虚荣,无家可归的霍尔顿到一个他尊敬的老师家中借宿,情节达到了高潮,睡到半夜,这位道貌岸然的师长,把咸猪手伸向了年轻的霍尔顿,惊恐的他只好偷偷逃出来,到车站候车室里过夜。
我想到大学时发生的一件事,某段时间,系里男生的摩托车一辆一辆的被偷走,当被偷的摩托车达到一定数量时,恼羞成怒的男生集体报了警,警察很快抓到了偷盗者--当年我们系的学生会主席,我至今还记得他,帅气的容貌、优异的成绩、良好的家境,记忆中的他是一个和女生说话会脸红的男生,是一个会不遗余力帮助同学的班长,是一个全系女生做梦都想当男友的男神,就是这么一个人,被抓走时据说是面带微笑,让在场同学无不毛骨悚然。毕业后,我被一脚踢到社会,见识到表面道貌岸然背后却不给父母饭吃的伪君子,也见到过外表刺龙画虎却在病床前尽孝的壮汉,原来,好人和坏人,根本没有统一标准进行界定,与学历、家境、甚至形象都无关系。
03你想守护的那片麦田
在准备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有几篇文章被一家主流媒体发表,同事出于不同原因或目的纷纷转发,这带给我极大的困扰与恐惧,恐惧,是出于性格,不喜欢被这么多人关注,困扰,是因为我也不能免俗,居然也和这本书上某些人一样,表面上云淡风轻,内心却虚荣到了九霄之外,原来被人吹捧的感觉这么舒服,我计划趁热打铁接几件分外工作在公司的小文坛上刷刷热度,仿佛靠着同事的几句夸赞就能治愈被贬低的童年。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爱人时,他沉默半天认真的说“我希望你记得你当初为什么写文章,不是为了这些虚名,你是因为喜欢,如果你为了所谓的热度违心的去写你不喜欢的题材,我觉得你也不会真正的快乐”,我望着他很久,笑了,点点头,我无比感激这个最懂我的男人在我将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及时提醒了我,在书中,霍尔顿把这种初心称之为麦田,那是一块你需要守护的地方,无论你周围是不是悬崖林立,无论你周围是不是险象环生,书中结尾在成人社会撞得头破血流的霍尔顿精疲力尽,但他还在努力的想擦掉妹妹学校墙上的脏话,他望着妹妹纯真的面孔说“我一直在脑子里想像很多小孩在麦田地什么的玩游戏。有几千个小孩,没别的—没别的大人,我是说,除我之外。我就站在这悬崖,我要做的,就是抓住每一个跑向悬崖的孩子——我是说他们不看方向的话,我就得从哪出来把他们抓住。”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