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江广升来到江广元家。从他进屋的神情已猜得出结果,其结果并不乐观。江广升点着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长长的烟雾后说:“前黑我去了他家给他说,他还是拧着他的想法。还真没见过这号人,死鳖的很。”“算了哥,找了他不中,你也算尽力了。”“既然想盖房还得找他,喝了汤没事就当玩呢,天天黑去找他,磨他,泡他,让他烦。”“以前,也没少去。”“巧凤你俩去,不信泡不开他那千年老参。”
死捶烂打的事,弯腰屈膝的事,厚脸没皮的事,江广元还真没干过。为了能批宅子盖房,江广元还真是免为其难不得不这样做。跑了多次,说了多次好话,得到的是一次次的拒绝。再去跑一趟“活马当作死马医”,或许老天开眼了呢。
这次江广元夫妇一块去找队长甄可伍。到他家难得的是他今天晚上喝了汤了,一个人在家看电视。都是熟人,都知道什么样的话题,以前不熟悉队长甄可伍的屋子因来的次数多了也变得熟悉了。这回甄可伍先说了:“广元,路边都恁好,非得盖到那,就其差几步,又不是临的啥大路。”江广元说:“叔,不是说非得盖到路边。叔,咱队里的宅子你也看到了,要是俺广升哥这排房子前边有条路,我搅缠着不往里边盖,算你侄儿不通情达理,你想想,大门朝东,是庄外的大田地,单门独户。要是东边有住户也中。”“说来说去,又绕回来了。你要是想盖得理想盖得亮堂,你盖到天安门,那多得劲。”队长甄可伍的拧劲又上来了,噎得江广元接不上话来。“叔,你侄儿不是没有那成色(方言,本事)?要是有那成色不早也叫你提到中央了?”江广元用眼示意李巧凤,李巧凤佯装没有看见继续说,“叔,俺老公公你俩有啥仇恨呀,咋都算了俺头上,俺咋恁倒霉呀!”“没有呀!?”“没有,俺盖房批地方人家群众都签字同意了,你还左拦右挡。”“谁要是故意拦着不让你盖房,死他……”情急之下队长甄可伍赌咒发誓。“叔,你也别赌咒,反正是赌咒不灵,放屁不痛。你自个知道你咋想的,你说广升盖房是因为天才吃喝广升太多没法了,你是显俺给你的东西少……”,她回头对旁边早想制止她的江广元说:“广元,咱叔这儿地方怪大呢,你回去抱个被子,今黑和咱叔作伴吧,他怪罗(方言,孤单,一个人)的。”“中啊,你回去拿被子吧”,队长甄可伍说完边一口一口地吸着烟边看着本省民生频道播放的斗地主的纸牌娱乐性节目。此时,屋里静静的,三个人都陷入沉默当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还是李巧凤打破了沉静,“叔,不管你听谁的指使和挑拨,俺盖不成房对你有啥好处。”“没有谁给我说,我也不听别人的。”“就因为俺老公公你俩有点小矛盾,就挡着难为人,不让俺盖房。咋弄?叔,我给你跪那吧。”“你也别跪,还是早点回去吧。”李巧凤毕竟是个女人她无声地抽泣了。“叔,求人的事,谁都会遇上,你还是好好想想……”,江广元硬是拽着李巧凤离开了队长甄可伍的家。留下队长甄可伍自己在屋里看斗地主。